第48章流言蜚蜚

“美云姐姐，世家子弟都這么奢侈的么？咱們爸……少爺家也這樣的么？”緹娜小聲問道。她早已震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夜明珠他從來沒見過，但是也聽說過。

一顆發(fā)光的珠子，足夠讓建康的百姓過上一兩年大魚大肉的日子！節(jié)儉一些五年溫飽也不成問題，夜明珠在民間可是有價(jià)無市的。

“咱們家不一樣！人家是國公府，咱家只是縣伯的爵位，不能比的！”美云也小聲的回道：“別露出大驚小怪的樣子，失禮！”

緹娜被她一提醒，趕緊管理好表情。

郭鳴仁可沒有被凌志哥說暈乎，什么流芳百世的他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這些扎眼的東西怎么解決！本想著以歌劇院為起點(diǎn)，將無間道計(jì)劃一步步的開展起來。

現(xiàn)在被封凌志這樣一摻和，不僅吸引士族的目光，連那些不關(guān)事的蛇蟲鼠蟻也都會把目光照進(jìn)來。到時候隱秘的事情也必定再也隱秘不了，彌勒教已經(jīng)不好對付了，再引來一批綠林強(qiáng)盜就更麻煩了。

事到如今，燈光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也不好駁了凌志哥面子，只好就先這樣了。好在改建的時候修了許多機(jī)關(guān)密室和暗格，現(xiàn)在提早派上了用場。

“好吧！用就用吧！無缺，找工匠來裝上去吧！”郭鳴仁轉(zhuǎn)過頭又對封凌志說道：“人多手雜，失竊了可別賴我啊！我一概不負(fù)責(zé)，國公府派些人手專門來看管吧！”

“行了，別擔(dān)心！我都會安排好的。”凌志哥笑嘻嘻的拍胸膛保證。

封凌志一出手就是這等貴重之物，在場的眾人心中多少有些吃味。都暗暗咬牙，回家之后去庫房找找有什么物件是歌劇院用得上的。

郭鳴仁當(dāng)然不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什么，工匠忙著安裝的時候他也正好周圍巡視一下。

舞臺上，正在排演著一場戲。剛才一班紈绔主演走過去看熱鬧，所有人都停下來等。熱鬧過了，又繼續(xù)上臺排練，正好讓身為藝術(shù)總監(jiān)的郭鳴仁來看看排練的成果。

果然換了這些世家子弟來演就是不一樣，風(fēng)度氣質(zhì)、臺詞走位都沒有問題。

反倒是女演員出了問題，因?yàn)閷κ值纳矸莸匚唬炊挪婚_來演了。變得緊張兮兮的，越緊張就越容易犯錯，越演越垮。

伴奏聲響起，身為女主演的紅錦兒居然停下來唱歌，讓男演員演獨(dú)角戲！

“停停停！搞什么鬼？怎么改成這樣？紫婷兒呢？這里本該是她來唱的啊！這樣一改情緒就不對了，整場戲就撕裂開來了。”郭鳴仁喊停了臺上的演員，把阮樂師招過詢問。

“郭少爺你有所不知，咱們本來也不想這樣改的，是紫婷兒姑娘唱不了這首歌！”阮樂師無奈的道。

這時候，紅錦兒也走了過來。說道：“紫婷兒姐姐真的唱不了，這首歌她一唱就忍不住會哭。”

“這歌本來就是要唱哭人的，你唱就不想哭嗎？”

“我……還好吧！”紅錦兒吶吶的道：“就是這歌詞也太……”

“唉！她人呢？”

“剛才還在這兒，可能在后臺吧！？”紅錦兒回道。

“行，我去找她聊聊，你們繼續(xù)。”

郭鳴仁在后臺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人，找人一問才知她往花園方向走去了。

果然，在花園水池邊看見了她的身影。郭鳴仁看著她的背影好一陣子才向她走去，緹娜剛想跟上卻被美云拉住。

緹娜一臉不解，“怎么了？”

“有點(diǎn)眼力見行不？”美云沒好氣道。

“她跟少爺是……那個？”緹娜兩只食指伸出碰了碰比劃了一下。

美云翻了個大明眼，“別亂猜！做下人的大忌是多嘴！”

郭鳴仁慢慢走到她身后，她也發(fā)現(xiàn)了他。剛想起身行禮，卻被他止住了。

他也在池邊坐了下來，微笑著問道：“新樂器練得怎么樣？難嗎？”

“漸漸找到些竅門了，再多加練習(xí)應(yīng)該可以掌握了。”紫婷兒也微笑回道。

“嗯，若是不懂可以問我，雖然鋼琴我不太精通，入門級我還是可以教的。”

“那奴家先謝過公子了！”

“別謝來謝去了，怎么越來越生分了呢？”郭鳴仁伸出雙掌，“看，我很久沒攥緊拳頭了。”

紫婷兒看著他雙掌愣了一下，勉強(qiáng)擠出笑容，“是哩，公子不再怕奴家了呢！”

“我并不是怕你，那時候我是怕我自己！”

紫婷兒聽得這話，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從他眼睛里，好像讀懂了什么。

眼里分明是有情！

“蜚蜚嗎？”

“別人不懂，你應(yīng)該讀得懂。”郭鳴仁苦笑道。

“我懂，歌詞中有幾句詞就是公子怕的事。”紫婷兒低下了頭，鼻頭忽然有點(diǎn)酸。

“沒錯，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開了！”郭鳴仁抓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最糟糕的過程和最壞的結(jié)局我都告訴你了，你怕嗎？”

“那郡主呢？公子就不怕傷了郡主的心？”淚水從臉頰滑落，定定的望著郭鳴仁。

“就是前面太多障礙，才更期待花開！”郭鳴仁微微一笑，“我與常平的婚事是我自己親口去向康王求來的，我一定會遵守承諾。常平不是一般女子，她可是司馬家的女兒！她會明白的！”

再搖擺不定瞻前顧后下去，總會傷人心之余自己也愧疚一生。既然如此，還不如一渣到底！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才不做選擇，會都要了！

‘吾縱橫情場三十余載，難道來到這里還搞不掂了？這里三妻四妾合法的！’

大晉律法可沒有尚公主這一說法，駙馬除了不承爵位，可沒有不準(zhǔn)三妻四妾。只是一直以來沒人敢，才被世人誤以為律法不許。

“所以，你還怕嗎？”

紫婷兒終于是忍不住撲在了他的懷里哭了起來，“公子不怕，奴家也不怕！”

郭鳴仁擁抱住她，輕輕的撫著她的秀發(fā)，些時無聲勝有聲。

遠(yuǎn)處的緹娜偷偷回望，“呀！抱在一起了呀！”

“別多事！”美云撥開她的臉。

過了許久，紫婷兒才覺得這樣子不妥。從郭鳴仁懷中脫開，緊張的看周圍有沒有人。

郭鳴仁從懷取出手巾替她抹去了淚痕，輕聲道：“被人看到了也沒關(guān)系，咱們的流言還少么？”

“流言……蜚蜚。”

“現(xiàn)在可以唱這首歌了么？”

紫婷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終于露出了笑容。

“走，咱們回去唱一次！”

“咱們？”

“嗯！咱們一起唱。”

夜明珠安裝完成，光聚成一束照在舞臺上。雖然極盡奢侈，但總算是成功了。

這時，郭鳴仁也領(lǐng)著紫婷兒回來了。召來樂師講解了一番各種樂器怎么配合，何時進(jìn)何時退。又給演員們教了一遍音樂聲響起怎么走位，情緒肢體怎么表達(dá)。燈光的角度，怎么追人，何時亮何時暗。

吩咐清楚后，正式彩排開始。

郭鳴仁拿起鼓棍坐到架子鼓前，向坐在鋼琴前的紫婷兒點(diǎn)點(diǎn)頭。

當(dāng)紅錦兒甩開李嘉晟(郡守李大人之子)的手時，音樂漸漸響起。

燈光打在紅錦兒身上，她跪在地上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李嘉晟慢慢走入光束中，來到她的身后。想伸手，又縮了回去，面露痛苦之色。

鋼琴聲漸進(jìn)，燈光打在紫婷兒處。

紫：愛上你總會流言蜚蜚

郭：聽說你對待情像兒戲

紫：開心過便失憶

郭：欣賞過便唾棄

紫：愛你同時亦要憎自己

大提琴漸進(jìn)……

紫：仿似懸崖上戀愛

郭：其實(shí)有多精彩

合：全憑自欺欺騙我贏得到愛

郭：危墻下的愛

紫：承受太多悲哀

紫：我恨我應(yīng)該

郭：躲開

小提琴和古錚漸進(jìn)……

紫：我厭棄聽這是是非非

紫：到最尾決定盲目愛你

郭：應(yīng)該我是該死

郭：不可以沒有你

架子鼓：咚咚~咚咚~嚓~

紫：流言替你盡力顛倒黑白

合：跟你懸崖上戀愛

合：其實(shí)有多精彩

合：全憑自欺欺騙我贏得到愛

紫：危墻下的愛

郭：承受太多悲哀

紫：我恨我應(yīng)該

郭：放開

紫：若是錯愛

郭：我不敢揭開

合：殘酷應(yīng)該

合：流淚應(yīng)該

笛子進(jìn)……

紫：苦澀無味地戀愛

紫：難道有天花開

紫：埋沒自尊心這過程可有愛

郭：流言下的愛

郭：前面太多的障礙

合：注定要分開

鋼琴漸漸收尾……

李嘉晟最終轉(zhuǎn)身離去，紅錦兒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默默流淚，神情恍惚的也轉(zhuǎn)過身，手上的絲帕脫手跌落到地上。

李嘉晟在遠(yuǎn)處轉(zhuǎn)身回望，一陣輕風(fēng)將絲帕帶到他面前……

威亞拉動，紅錦兒飛向月宮！

李嘉晟沖了回來，不可置信的大喊道：“嫦娥！”

“云母屏風(fēng)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yīng)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水仙兒面無表情走到李嘉晟身后。

“瑤池！是你！一定是你！”李嘉晟恍然大悟，忍住怒火質(zhì)問道：“我已答應(yīng)回到你身邊，你怎么這樣狠心！”

“你應(yīng)該知道！凡人之軀又怎能承受得住靈藥！？你是人王伏羲，不是什么后羿！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水仙兒厲聲道。

李嘉晟如遭雷擊，終于忍不住狂怒道：“瑤池圣母！我一生最大的錯誤，就是再相信你！”

“人王，難道千百萬年的陪伴，真的比不過那女人區(qū)區(qū)十年？”

“莫再多言了！你我終須一戰(zhàn)！十日后在此處，了結(jié)恩怨！”李嘉晟含怒飛走。

懸崖之上，只留下一個傷心女人的呆立身影……

Ps：歌詞摘自陳僖儀《蜚蜚》，朕也稍稍改了一下詞，怎么也不能全搬吧！喜歡粵語歌可以去聽聽，僖儀13年車禍去世，愿她在天上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