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用我的知識進行交換！”齊元從對方的沉默中感覺到了拒絕，急忙補充道。

金幣對面的少年繼續沉默著，齊元也索性等待起來。

“神說，你將會拿到圣人權柄。”

齊元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但金幣上的國王閉上眼睛，隨即切換成了金幣最初始的聲音：“怎么樣，可愛的說明書之神，有戲嗎？”

“祂說我會拿到圣人權柄，然后就掛斷了。”齊元有點委屈。

“穩了！”金幣笑了起來。

“穩了？但是我人還在這里，離遂陽山脈都有上百公里遠……”

“祂是不是說了‘神說’？這是封天圣言，說出來一定會成真的！”

齊元愣住了，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嘴角都有點抽搐：“不是逗我玩？”

“你是說明書之神，我逗你有意義嗎？”金幣輕蔑笑笑。

齊元將思緒集中到封天圣言四個字上面。

“是否生成：預言權柄的說明書（玄機）？”

離譜！這也可以？

齊元一來是震驚于竟然可以從封天圣言四個字獲取權柄的信息，二來是震驚于預言權柄。

所以那個疑似少年的祂是預言之神！

那要是自己想要生成預言之神的說明書呢？是不是就知道祂的一切了？

“是否生成：劉子預的說明書（天機）？”

這也可以！

“真的可以生成嗎？”齊元在心里默默問道。

“需要10份權柄本質。”說明書權柄的話語看起來有氣無力。

好吧，暫時不打這位名叫劉子預的神明的主意了，這是自己的大腿，得好好抱著。

又增長了自己說明書權柄的用法，現在只需要少許信息，就可以很輕易地知道對應神明的真名了，不過想要知道詳細的信息依然需要消耗壽命或者權柄本質。

看來自己之前對于權柄的開發還不太夠呀。

“這封天圣言的效果是什么？百分之百準確的預言嗎？”齊元嘗試著從金幣嘴里套出一點話來，雖然兌換說明書也能解決問題，但現在自己并不急切需要劉子預的資料，還有很多別的東西排著隊等著兌換呢，自己的壽命還是太少了。

“哦，我可愛的說明書之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說的也對，但三浦跟我說過，封天圣言的效果是說出的事情一定會實現。你要說這是預言也可以。”金幣尖細的聲音變得愉快起來，似乎很享受這種在無知者面前賣弄的體驗。

齊元躺回了沙發上，把金幣放回了上衣口袋里，又抬手把許蘭英和克羅索斯特的說明書生成了出來，翻到最后一頁，等待著事件的進程。

“一定會實現，聽起來很神奇，但這真的靠譜嗎？難道那權柄還能自己長腳飛出來不成？”

“不過也不是沒可能，畢竟根據許蘭英的說法，他倆都失敗了好多次了，算是屢敗屢戰，這次又憑什么能成功呢？”

思緒紛呈間，那兩本說明書的末尾同時有了變化：

“克羅索斯特離開了遂陽山脈。”

“許蘭英離開了遂陽山脈。”

就不能再說的詳細點兒？齊元微微皺眉，如果成功了，那應該是會顯示克羅索斯特取得了圣人權柄吧，現在沒有顯示，說明兩人應該沒有成功。

“哎呀！”

就在齊元想著有沒有另外的可能的時候，口袋里的金幣發出了尖叫。

“這玩意發光了！快把我拿出來！”

齊元把手伸進口袋里，抓出了空蕩蕩的口袋里唯二的兩件東西：金幣正喘著氣，似乎收到了驚嚇；一個比金幣尺寸大一些的小盒子正在發光。

那是白骨送給齊元的“禮物”。

不對，自己怎么會這么不謹慎，把這種東西帶在身上？

似乎是忘記了？

不對，是被白骨影響了！

齊元這才反應過來，那白骨費盡心思影響自己是為了干什么？

“哈啰，說明書之神，我們又見面了！”白骨的聲音從盒子里傳里出來。

“你想干什么？”齊元謹慎地把盒子放到茶幾上。

“不必驚慌，這個盒子不是炸彈也不是竊聽器，只能讓我在少數時間聯系上你。”白骨笑了幾聲：“你做了什么，讓克羅索斯特這次竟然成功了。”

成功了？齊元瞳孔微縮。

“圣人權柄已被吸收吞噬，我與圣人權柄之間也有些許感應。你應該已經知道那是圣人權柄了吧？”

“嗯。但是據我所知，應該沒有……”

齊元剛想說，自己悄咪咪知道克羅索斯特還沒吸收權柄，但隨即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忘了一個人！

自己竟然忽略了這么重視的線索，并且是早早就被自己知道的線索！

去遂陽山脈的絕不只有四個人，而是五個人！

并且那個人的權柄也和圣人權柄有那么一點關系。

如果說戰爭權柄和圣人權柄之間的關系是戰爭親和圣人而圣人不親和戰爭，那死亡和圣人之間的關系也是類似的，圣人不親和死亡，但圣人的主張往往是以死亡為代價。在概念上死亡竟然是親和圣人的！

“星彌兒！”齊元瞬間生成了星彌兒的說明書，直接翻到最后。

“星彌兒在晴空行者的幫助下，完成了對圣人權柄的吸收。”

“星彌兒？”那盒子明顯也聽見了齊元的低吼，轉而問道：“你不是說她死了嗎？”

“呵，她是死亡之神，死不死有什么關系？”齊元懶得詳細解釋。

“難怪……”盒子也陷入了沉默。

齊元又想起了之前和白骨的一通分析，雖然分析出了克羅索斯特是要去取權柄，但這明顯是錯誤的推理得出了正確的結論。

“你要阻止他們嗎？”齊元問道。

“哦？聽起來你似乎比我更熱衷？”無論是喊出星彌兒時的錯愕，還有現在語氣中隱藏的少許憤懣，都出賣著齊元的想法。

“對，所以我才問你。”齊元沒有再賣關子，直接說道。

“你可以通過這個盒子具現出你想要的任何東西，操作方式就是打開它。祝我們好運。”

盒子上的光芒消失。齊元思索了一會兒，想著如何利用自己已有的東西來報復克羅索斯特。

……

許蘭英目光幽深地看著克羅索斯特，看著他把那個栩栩如生的人偶揣進衣兜。

“彌兒？”隨即她又睜大雙眼，顯得十分錯愕。

克羅索斯特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人正坐在東市市中心的一處茶餐廳，身上還殘余著少許深山老林的木土氣味

“只有放棄自己的貪心，才能得到它，這是圣人的命運象征。”克羅索斯特最終還是回答了。

“但是這也算是你得到了？權柄不是在星彌兒手里嗎？而你……剛才用了又戰爭侵蝕……”許蘭英眉頭微蹙，眼神里有著少許擔心。

“沒關系，我壽命還有一些，不會馬上死在你面前的。”

短暫的停頓后，許蘭英又抬起頭，看向克羅索斯特：“那你準備怎么解決你自己的壽命問題？”

“星彌兒不喜歡圣人權柄的，等她借取壽命重新掌握死亡權柄，會再次消除生機，分離出圣人權柄，到時候我就可以繼續活下來了。”克羅索斯特笑了笑，示意許蘭英不必擔心。

茶餐廳內，只剩下了他們這一桌客人，負責收拾打烊的店員也走到了兩人身旁：“不好意思，先生、小姐，我們餐廳要關門了。”

“好的，我們這就離開。”許蘭英起身，和克羅索斯特一起離開了餐廳。

兩人走在行人道上，左手邊是商場巨大的玻璃外墻，右手邊是未開啟的噴泉，城市的夜夾雜著繁華和寂靜，而此處正是寂靜的地方。

“抱歉，可能要等星彌兒完成這一切之后我才能付你報酬了。”克羅索斯特說道。

“我都沒催，不著急。”許蘭英剝開一枚棒棒糖放入嘴中。

“不過……”

“不過什么？”許蘭英看向克羅索斯特的老臉。

“抱歉，計劃突然有變，星彌兒說她不愿意放棄圣人權柄了。”克羅索斯特攤手聳肩，一副自己無可奈何的樣子。

棒棒糖掉在了地上，一同落地的還有如注鮮血，鮮血來自許蘭英的口中，還有胸膛。

少女的身軀被硬生生貫穿，一只黑色的手從她背部插入，又從胸口穿出。

身著藍色長裙的女性緩慢吟唱著，在許蘭英身體的正下方，一圈黑色的咒文緩慢成型。無數的黑色絲線從地面涌現，順著許蘭英的身體纏繞上行。

“彌……兒……”許蘭英的聲音如同刮樹皮一般低啞。

“抱歉，圣人權柄比我想象的更有用，只好用你的厄運權柄給老克續命了。”星彌兒抽回了手，任由許蘭英的肉身被黑色絲線蠶食殆盡，如同燒過的紙燼，被風一吹，就片片消散，化作飛灰。

地上掉落了三樣事物，一只金絲雀，一把手鏡，一顆黑色的珠子。

克羅索斯特默然彎腰撿起那顆黑色的珠子，也不嫌棄它是剛從地上撿起來的，直接扔進了嘴巴里。

“其實她是個好孩子……”嚼了兩口后，克羅索斯特似乎流下了淚水。

“是你拜托我動手的。”星彌兒表情不變，依然冷酷，抬手將金絲雀和手鏡撿起。

“我也想活呀！”克羅索斯特含淚笑道，笑容很燦爛，很開心，淚水順著臉頰滑動，滴落在地面上。

血泊已經消失。

隨著兩人走遠，地上的那顆棒棒糖也被行人踩碎，留下一地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