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男子的聲音如撥開迷霧般虛無,似乎潛意識里想要尋求一個溫暖的存在,修長蒼白的指尖更加用力,鉗住了那不禁一握的手腕。
另一只手從婁輕塵曲著的小腿下伸過去,握住了她的小腿肚。
這是什么情況?
一切發(fā)生在瞬息之間,婁輕塵連忙想走已經(jīng)完法脫身,反而因為本能的往后縮,而被對方把腿抬高,眼睜睜看著男人背靠在自己懷里,轉(zhuǎn)過頭來眼神渙散地看向她。
婁輕塵惱怒:“喂,放手。”
男子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警告,驀地整個身體轉(zhuǎn)過來,同時手放開她的小腿,手臂一左一右藤蔓似的纏在她的腰上,還是那句:“冷。”
“你冷關我何事,放手,放……”
婁輕塵掙扎了一會懵逼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沒有掙脫開,反而被對方緊緊地抱在懷里,那雙長腿還臭不要臉地纏在她身上,像個巨大的八爪魚,抱得密不透風。
別說她今天用修力生出五個饅頭,就說上了趟山這件事情就很費體力,現(xiàn)在,她根本就不是這個男子的對手。
看來掙脫已是徒勞,只能先忍一忍,靜待時機。
冷靜下來的婁輕塵抑眼看著男子好看的下巴,似乎因為懷里多了樣柔軟溫暖的東西而讓他舒服了些,這人居然勾了下唇角,笑了笑。
“……”
接下來的時光里她只能瞪眼看著窗外的月亮,憋著一肚子火感受著男人的呼吸漸漸轉(zhuǎn)為平靜,她發(fā)現(xiàn),居然能如此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聲,有力,篤定。
這種感覺很奇怪,她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地貼著胸口聽到一個人的心跳聲過。
等到大約覺得對方已經(jīng)再一次進入昏迷狀態(tài)的時候,婁輕塵試著動了動,可是哪怕她只動一下手,對方也會警覺地再度把她抱得緊一些。
啊這……
簡直要吐血的心都有了。
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一個男人抱,要是在未世,早特瑪一槍崩了。
可現(xiàn)在她只能繼續(xù)忍,繼續(xù)等待時機,只到……一陣困意襲來,漸漸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不堪,腦海里也有個聲音在誘導她。
睡一會唄,就睡一會,攢夠了體力,就可以離開了。
于是,婁輕塵緩緩地閉上清亮的眼眸!
……
睡夢中突然有種寒冷壓迫的感覺,好像黑暗中有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婁輕塵身心一震,驀地醒過來。
首先鼻息里聞到清冽的暗香,再然后才看到,她身邊的男人側(cè)躺著,那雙湛黑的眼眸像融入了萬年寒冰,看著她,沒有一絲絲波動。
見她醒了,便問:“你有斷袖之癖?”
婁輕塵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便被他問得一頭霧水地視線下滑,月光下,竟看到自己的一條腿抬起來盤在人家腰上。
咝!
她嚇得連忙縮腿坐起來,一個翻身落地,沒有清洗過的小臉發(fā)燙:“你別誤會,是你拉住我,我才……”突然感覺這事有點越描越黑。
便索性道:“總之你別想太多,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來給你送藥的,沒想到你能醒過來,也算命大,從此我們互不相欠,天亮后你就走吧,省得追殺你的那些人找到村里來連累我們。”
男子緩緩坐起來,虛脫的身體只能側(cè)支著,一只手杵在桌面上,黑發(fā)也隨之披散向一邊,在膠潔的月光下,從形態(tài)到長相都更加有種妖孽感。
“良伯現(xiàn)在如何?”他的聲音低沉好聽。
婁輕塵不自覺地后退一步,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男人總給她一種會隨時出手殺人的戾暴感,正如他的外表一樣,氣息也冷冽到極至。
“良伯是誰?”
“就是和我同行的人。”
“哦,他……他被追殺你們的人抓走了,估計兇多吉少。”
聞言,男子修眉頓皺,撫手按在胸口上,神色痛苦。
婁輕塵連忙道:“你千萬要保重身體,再暈一次估計就活不過來了,而且這個責任,我也負擔不起。”
男子緩了緩,抬起沉斂下去的眼眸,聲音冷徹入骨:“從現(xiàn)在開始,我的傷情便由你來負責伺候,如若不答應,憑你斷袖之癖這一條,我便可以將你……”
說到這里胸口一陣巨痛,男子的聲音一聲悶哼停頓。
“什么?”婁輕塵簡直瞠目結舌,特瑪?shù)模F(xiàn)在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明明是他把自己抱住不準走的,現(xiàn)在還成了她斷……斷袖?
“不肯?”再次緩過來的男人冷問。
“如果不肯呢?”婁輕塵火冒三丈:“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我也救過你一命。你若不肯,那為了防止別人把我受傷的消息泄露出去,恐怕,我只能給你一個答案。”
“好啊!你說來聽聽。”
“屠村。”
“……”
婁輕塵張著嘴巴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像魔王一樣的冰塊男人,她的指尖開始發(fā)涼,后背一陣收縮,莫名的她敢打保票,這人說得出做得到。
別看他現(xiàn)在身體還沒有恢復三成,可是如果把他逼急了,村里還真找不出他的對手。
罷了罷了!
尋思到這里,她暗暗的嘆了口氣,再忍一次,既然救了他就好人做到底,等他傷好麻溜的滾蛋,一村子的小命也算保住。
而自己,也算是完成了良伯的托付。
“行,你有種,我答應你可以了吧?不過,你總得告訴我你叫什么吧?”一會后,婁輕塵故做輕松的樣子,輸人不輸陣,她可是女王。
男子淡淡開口:“南千寒。”
“南千寒,好名字。那么接下來,我們就好好商量商量你以后如何在西門頭溝小山村里養(yǎng)傷,還不會被人誤傳出去吧!”
……
婁家的人發(fā)現(xiàn),天亮后回來的婁輕塵臉色灰敗,像一只斗敗了的小公雞。
自從撞墻之后她可從來沒有這樣過,因為她始終整個人精神抖擻,家里家外安排得妥妥當當?shù)摹?
這會,二姐連忙端來一盆熱水到她面前:“四兒,快洗把臉,我們都按你的要求洗得干干凈凈,就你沒有洗了。”
楊秀秀問:“四兒,昨晚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