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進擊的賈龍
- 漢婿很兇
- 龍之啟笛
- 2220字
- 2021-05-18 22:31:44
金雞司卯,旭日東升。
雜草叢生的官道上,一萬蜀地精兵紅甲赤衫迤邐而行,遠處不時驚起幾群鸛鳥之類的飛禽,扇動翅膀盤旋在半空中久不落下,似乎正俯瞰這支隊伍。
蹇秀遠遠吊在隊伍正后方,胯下是一匹毛發脫落,瘦骨嶙峋的駑馬,這馬雖然賣相不佳,可那叫個桀驁不馴,一路上甩腿摞蹄,再加上蹇秀經驗不足更加顯得顛簸異常,只得雙腳緊緊挾住馬的腹部才能勉強保持身體平衡。
感受著身后王嫣的波濤洶涌,蹇秀心情難得有些愉悅起來,通過昨晚一夜深思熟慮,蹇秀還是打算跟從賈龍去找趙祗甘寧的麻煩,順便聚攏些散兵,如果能混些功勞那就再加美滋滋。
是的,既然不能打敗他,那就加入他。這就是蹇秀現在的想法,如今賈龍兵強馬壯,未來成為益州真正的話事人已經是板上釘釘,他不介意順水推舟。
熟讀歷史的他知道賈龍野心勃勃,甚至有些過于狂妄自大,按理說這樣的性情,在仕途上應該是致命的,而偏偏賈龍卻能另辟蹊徑打破這個“致命”。
憑借馬相趙祗提供的經驗包,賈龍將來絕對仕途高升,而能靠從事一介文職屢戰屢勝,可見賈龍在政績和軍事上也有幾把刷子。
益州地勢錯綜復雜,賈龍只要能守住上庸和陽平關,仰仗地理條件整合好蜀地世族的話,想在漢末這個亂世保持屹立不倒簡直不要太簡單。
當然如果不是劉焉觸怒到了劉宏,益州如此寶地還真不一定被賈龍得逞,現在賈龍唯一稀缺的便是名份,畢竟只有文職傍身的他統領軍隊屬實僭越。
不過這些缺陷,在賈龍“益州救世主”的稱呼下,都顯得格外脆弱,臨危受命擊潰黃巾帶給賈龍的是無盡聲望。
所以在權衡番利弊之后,蹇秀還是答應和賈龍合作,仰仗堂兄蹇碩舉薦賈龍擔任益州牧一職,好讓他名正言順的當蜀地土皇帝。
而賈龍付出的代價僅僅是將剿滅板蠻夷和趙祗的功勞分給蹇秀。以及所謂蜀地百姓的狗屁友誼。
費力摸出腰間懸掛的水囊,蹇秀拭去額角沁出的汗水,擺手示意一直跟在旁邊的史阿暫時休息片刻,他們已經奔襲了二個時辰,依舊沒有遇到趙祗甘寧率領的隊伍。
“主公,方悅那里仍然沒有傳來信息,信鴿也……”渾身纏滿繃帶的史阿接過雕花水囊顧不上喝水,滿臉焦灼的神色令蹇秀油然生出一種莫名的觸動。
咋夜把史阿從賈龍手中救下來后,這個始終趨利避害的游俠總算向他坦露了心跡,稱呼也由公子變成了主公,一字之差其中緣由卻有云泥之別。
蹇秀不置可否,輕拍對方肩膀:“史阿,假若陛下身亡該如何應對?”他聲音特意壓低,輕飄飄的語氣在史阿耳中卻猶如霹靂。
“主公,萬不可如此,天下難復經此動蕩,主公身為皇親國戚,萬年公主的夫婿更應該奉侍陛下,穩漢扶庭,興軍以討亂賊,固本以安民心!”
僅管之前蹇秀也和自己討論過這個問題,但史阿仍舊有些難以接受。他肩膀上停著只潔白的信鴿,隨著史阿說話而滴溜溜轉動眼睛,仿佛好奇孩子般觀察兩人表情。
輕輕摸摸白鴿羽翼,蹇秀嘴角閃過一抹微笑:“史阿我知道你之前答應寫信讓王越刺殺陛下單是為了敷衍我,然而這次我身為主公要求你必須這么做!”
史阿的意識蹇秀明白,無非就是老老實實跟著劉宏混個榮華富貴,推心置腹講這個想法挺適合當今局勢,可問題是劉宏沒把他當做女婿看呀。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未僵,漢朝余威仍在,在眾多人眼里皇帝始終是漢室代言人,包括曹操袁紹在內沒人敢剎帝行兇,當然董卓這個蠢貨例外,為此他被點了天燈。
但蹇秀與眾不同,他知道劉宏真實身份,而且還是大漢帝婿地位崇高,這個身份利弊并存,首先注定了他無法當權臣,他功勞越大危險也就越重。
亂世當用重典,按照劉宏目前流露出的種種意圖,蹇秀確信對方接下來肯定會掀起一番更猛烈的攻勢,畢竟劉宏已經油盡燈枯了,就算有張仲景幫他調養身體,最多再茍延殘喘幾天。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瀕臨死亡的一國之君,雒陽亂象只能愈演愈烈。
史阿顯然沒有悟到蹇秀的深意,尷尬一笑,剛要開口,前方領軍開道的賈龍猛然縱馬吼了聲:“全軍聽令,埋鍋做飯!”
聽到做飯,蹇秀喜出望外,從寅時就餓著肚子行軍,到現在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抬手遮住刺眼陽光,眺望前方塵煙滾滾的人群,果然看到賈龍那張標志性的臉,嚴肅又鄭重。
炊煙迅速升起,所有士卒立馬忙碌起來,取起行軍囊中隨身攜帶的麥餅泡在水中,個別人會往里面添加些自己隨手采摘的車前草和葵菜。
等了半響,或許是賈龍有意報復蹇秀,亦或是單純的忘記了三人窘迫,壓根沒人給蹇秀送來吃食,他們身上并未攜帶任何干糧。
“哎,到底是寄人籬下,日后一定要訓練出自己的部隊士卒,招收一些文臣猛將這樣才能安心啊!”
蹇秀一手捏著下巴,凝神沉思,滿腦子里想的都是方悅的身影,也不知道這個首次投靠自己的武將際遇如何。
“公子,這么等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奴婢見附近有些野谷葵菜,要不奴婢去采些過來充饑?”
揩去額頭沁出的汗水,王嫣低聲提意道,她食量小咋夜又吃了葷腥,所以腹中并沒有什么饑餓的感受,但史阿和蹇秀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史阿重傷在身,目前連騎馬都費勁。
“王姑娘,你照顧好主公,某有弓弩傍身,到山里打些雉雞野兔吧。”
靠在樹蔭下遮擋日光的史阿簡單用清水沖洗下臉,踉蹌取出背后的長弓,將散落長發用布條隨意捆縛住,就要轉身進山林里重操舊業。
“史阿你新傷未愈還是不要扯動傷口為好,再等一會,倘若賈龍那邊還沒有動靜,我親自去找他理論。”
蹇秀等的心里十分煩悶焦躁,被曬得暈乎乎的時候,旁邊史阿突然提醒道:“主公,前方打起了賈龍和任岐的旗幟!”蹇秀頓時來了精神,果然看見賈龍率領著親衛慢悠悠走來。
然而,真正引蹇秀注目的不是賈龍,而是他旁邊身穿魚鱗白甲的年輕小將,那人胯下青鬃馬,掌中一桿亮銀槍,匹馬當先,馬蹄踏出,不可謂不風騷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