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青衣老人，有些斑白的頭發配著同樣有些斑白的胡子，讓他看起來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

這本應該是一個平易近人的高人。

但是他的那雙眼睛散著攝人的冷意，哪怕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依舊讓他變得萬物不近。

“我叫莫絕。”老人微微笑道：“聽說這里有好東西，所以特意過來看看，有誰知道東西在哪里嗎？”

莫絕掃了眾人一眼，那逼人的目光，讓有些同學不禁退了一步。

鄭懷秋沒有說話，他站在那里，心中一片驚駭。

他看不透這個老人的境界。

莫絕的目光最后停在鄭懷秋身上，那冰冷的目光閃過一絲異色。

“了不起。”莫絕認真的說道：“小小年紀，已經邁入四境，當真了不起。”

鄭懷秋神色很凝重，他余光瞅了一下趙東。

趙東正在偷偷的組織學生離開。

“沒用的。”莫絕慢慢的說道：“如果我不讓你們走，那你們誰也走不了。”他的話音像是瞬間讓空氣凝固了一般，那爆開的氣勢，讓離開的學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莫絕再次看了一邊的高個子男人，有些嘲諷的說道：“真是不明白，你一個三境的家伙，那里來的勇氣搶人家東西呢。”

高個子男人咬著牙，他努力的撐著身子，卻不敢直視老人的眼睛，更加不敢說話。

“你的同伴給我做了一筆交易，他告訴我這里有生機水和靈霧蘭，而我需要救你走。”莫絕淡淡的看著高個子男人：“現在你告訴我，這些東西在哪里？”

高個子男人咬著牙，他指了指鄭懷秋，然后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生機水在他那里。”

“靈霧蘭呢？”

高個子指了指張茹：“在這個女孩子手里。”

莫絕突然間開心的笑了笑，他看著鄭懷秋說道：“他有沒有騙我呢？”

鄭懷秋看著莫絕，頂著那來自莫絕的壓迫，認真的說道：“前輩是強者高人，自然不會做那違背道義原則之事吧？”

莫絕哈哈大笑，他笑得很開心。

“那就是他沒有騙我了。”莫絕看了一眼高個子男人說道：“你可以滾了。”

高個子男人低著頭，牙已經因為咬得太用力而出血，但是他依舊沒有說任何話，他撅著身子，慢慢的離開了去。

“前輩……”

“你很喜歡講道理？”莫絕瞇著眼睛說道：“但是我說過你說的不對，現在，你可以閉上你的嘴，然后用最恭敬的態度把生機水和靈霧蘭交出來，我就可以考慮放過你。”

鄭懷秋愣了一下。

“年輕人，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有些東西，你有不起。”

鄭懷秋沉默了一下，低著頭，似乎是在在思考，莫絕也并沒有著急，他微笑著看著鄭懷秋，感覺有些有趣。

似乎是過了幾秒鐘，又似乎是過了很久。

鄭懷秋抬起頭，眼中沒有任何波瀾，他看著莫絕，認真的說道：“誰的東西，就是誰的，這是最根本的規矩。”

莫絕眼色變了變，有些詫異，他完全沒有想到等來的是這種回答。

“規矩？”莫絕笑了：“你還沒有資格和我講規矩。”

鄭懷秋沒有說話，感受著莫絕那冰冷眼神中的殺意，他知道，這時候，已經沒有說任何話的必要了。

要說的，他已經全部說過了。

他的雙腳微微分開，右手輕抬，左手后收。

一股凌然的氣息霎時間從他的身體里面噴涌而出，讓他在這草地之中，宛如一座小山。

莫絕眼冷笑：“驚空長拳，不入流的假架勢而已……倒是你這四境充沛的靈氣，有些看頭。”

四周的學生在這凌然的氣息中，快速的退開。

莫絕冷笑中，身體突然間爆開一股強大的靈氣，撕裂了空氣，人影閃電般到了鄭懷秋前面，一掌排山倒海般壓了過去。

這瞬間，原本穩如小山的鄭懷秋突然像是大海中搖搖欲沉的小舟。

五境。

可怕的五境。

一境只差，有著天壤之別。

鄭懷秋感覺那平淡的一掌，像是封死了他的所有動作。

可怕的靈氣席卷中，空氣像是變得粘稠起來。

鄭懷秋并沒有慌亂，他從來都是一個沉著的人，雙腳向后發力，拳頭斜上斬過去，驚空長拳原本追求的就是不敗，主防御。

這一式看似簡單，卻需要極度熟練的身體協調。

他的拳頭帶著狂暴的靈氣狠狠的撞上莫絕的掌，然后砰的一聲，他的身體在這強大的力量碰撞中，像是一塊拋出去的石頭，急速往后劃走。

他的身體很穩，他清楚的知道，他是硬接不下來的，對方的力量讓他有些承受不住，但是他還是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莫絕眼色再次變了變，他沒有想到，這一掌，竟然沒有給對方帶去多少實質的傷害。

鄭懷秋的身體還沒有停下，莫絕瞬間又到了他的跟前，那猶如閃電般的速度之下，讓人只是看到一個殘影。

又是一掌。

這看似簡單的一掌，卻變得更加塊，更加強大。

掌上靈氣撕裂開已經粘稠了的空氣，像是來自地獄中的一只手，帶著讓人絕望的力量。

鄭懷秋瞪大了眼睛，驚空長拳第二式剛剛拉開，他還是慢了半步，拳頭硬接上著一掌，他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向后砸了出去，一股可怕的靈氣沖入身體，讓他感覺整個身體將要被撕裂開來一樣。

他驚恐的瞪著眼睛。

莫絕看著他。

“你很了不起。”莫絕認真的說道：“但是你不會打架……嗯……也不夠狠。”他笑了笑：“不然，以你的靈氣之浩瀚，我倒是不會這么簡單就拿下你。”

鄭懷秋沒有說話，他知道，莫絕沒有說錯。

“現在，你還能講道理嗎？”

鄭懷秋噴出一口鮮血。

四周的同學滿眼驚恐的看著前面的場景。

四境與五境的對決，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

所有人都忘記了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

莫絕冷笑道：“留著你，以后倒是有些隱患。”

他笑了笑繼續說道：“你運氣不好，而且當真是不識時務……”他頓了一下：“我是真不明白，那原本生機水的主人是不是眼睛瞎了，把它浪費在了你這種人身上。”

莫絕的聲音并不大，有些像是喃喃自語，也有些像是在嘲諷。

“嗯？”聽著莫絕的話，原本在旁邊站著的周莊瞬間臉色就變了，他皺了皺眉，然后轉臉看著那邊的莫絕，像是看著一個傻子。

他往前走了兩步，憋憋嘴，然后用一種復雜的目光瞪著對方：“老家伙，你剛剛說什么？”

莫絕愣了一下，他實在是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時候竟然有人敢這樣上來和他說話。

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反笑道：“你在問我？”

“剛剛說話的難道是這藏玄山脈中的野獸？”周莊皺著眉頭。

“小家伙，你在找死？”莫絕臉色變了。

“你管老子。”周莊瞪了瞪眼睛：“我在問你，剛剛你說什么來著？”

莫絕看著眼前的少年，感受著少年身體中空蕩蕩的境界，有些不解，也有些疑惑，他還沒有見過這世界上，有誰是這么來作死的。

“你知道和我這樣說話的后果嗎？”莫絕突然冷笑道。

“哦？”周莊再次憋憋嘴，有些不開心，他指了指著莫絕說道：“我不知道我這樣說話有什么后果，但是我知道你那樣說話會有什么后果……順便告訴你一下，老子很不爽你了，仗著年齡大，在這里囂張毛線啊……

周莊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你剛剛說什么來著？什么生機水主人眼瞎？活了這么大把年紀，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做禍從口入嗎？”

莫絕愣了一下，周莊的話讓他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說不清楚具體是什么感覺，只是那異樣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的回憶了剛剛說的話。

“生機水的主人。”他心中突然感覺有些不舒服，但他還沒有弄清楚這具體是什么，便聽繼續到了周莊的聲音。

“老頭，現在你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