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清脆的門鈴聲在阿笠博士家門口響起，讓寂靜的清晨都明亮了起來。

阿笠博士打開門，看到清水莫站在門口，笑瞇瞇的說道：“小莫啊，來的這么早?！?

“早上好啊，博士。今天約了灰原出去，她在里面嘛？”清水莫打了個招呼問道。

“小哀她還在洗手間打扮呢，女孩子就是比較麻煩。”阿笠博士說著話，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小學的時候……

那時他也是這樣，每天早早的到芙紗繪家門口等她。小女孩有時因為打扮而耽誤了時間，然后就會紅著臉跟他道歉。那真是……很令人懷念的時光啊。有人可以等待，也是一種幸福。

“沒錯，女孩就是麻煩。”清水莫感同身受的附和道。

突然，他感到有些不對。汗毛莫名其妙的倒立，就像是被某種惡意附身一樣。這感覺……有殺氣！

灰原哀一臉冷然的從阿笠博士寬闊的身子后面走了出來，淡漠的看著清水莫。這發展趨勢不對啊，她怎么沒紅著臉道歉，反而是一副要殺人的表情呢。

“你說我……麻煩？”灰原哀平淡的語調讓清水莫不寒而栗。

“啊，哈哈，那什么……你肯定聽錯了！我怎么會那么說呢，完全沒有的事情！”清水莫摸著頭干笑著說道。

阿笠博士看灰原哀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也嚇了一跳，尷尬的退后兩步，“你們兩個好好玩啊，我還有個沒做完的實驗，就先回去了。”

說完，阿笠博士連忙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把清水莫自己留在了門口面對灰原哀。

“那個……哈……”清水莫還是撓著頭干笑著，不知該說什么。

自從前些天他和灰原哀從雙塔摩天大樓逃出來以后，兩人的關系愈發詭異了。在當時那種關頭，他不顧后果的對灰原哀表白了，結果……被拒絕掉了。這幾天他根本不敢提那天的事情，也不敢再嘗試發展，就僵在了現在這地步。

至于灰原哀，她更不可能主動了。也就是當時可能要死了，她沒那么多顧忌，能放開一些。現在恢復了正常，她總不能突兀的跟清水莫說要接受他的表白吧。所以她也刻意的不再去想那天發生的事情，兩人又回到了之前那種微妙的狀態。

看著清水莫在面前傻笑，灰原哀白了他一眼，開口道：“傻笑什么，趕快走吧。”

清水莫見灰原哀沒計較剛才他說的話，忙不迭的點頭道：“好，車站在那邊?！?

接著，兩人并肩往車站走去。雖說是并肩，但兩人的肩膀間隔了差不多有半米。

在雙塔摩天樓那天以后，清水莫再也沒有拉過灰原哀的手，甚至連嘗試都沒有。他真那么做的話，灰原哀大抵也會掙脫吧。不過，他們也沒有太過疏遠。對于灰原哀來說，清水莫甚至可以說是她能見到的最親近的人。

清水莫曾經讀過一篇關于社交禮儀的文章。美國人類學家和心理學家霍爾將人類的交往空間劃分為四個區域，也就是所謂的社交中的界域語。界域語是交際者之間以空間距離所傳遞的信息，它是人際交往的一種特殊的無聲語言。人體周圍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個人空間，猶如其身體的延伸，人際交往只有在這個空間允許的限度內才會顯得自然。

比如夫妻或者情侶，他們的親密界域在45厘米以內。所以他們可以很自然的牽手，擁抱，而不會有絲毫不適應的感覺。

至于朋友，同學等，他們之間的距離叫做個人界域。相隔45厘米到120厘米之間，過近或者過遠都會讓人感覺奇怪。

現在清水莫和灰原哀之間相隔半米。這個距離很是獨特，似乎是朋友之上，戀人未滿。這是一種很細膩的感情狀態，接下來可能從友誼過度到愛情，也可能疏遠到普通的關系，就看事情會怎么發展了。

當然，清水莫是希望往愛情那邊發展，所以他今天才會約灰原哀出來。要不然，他才不會陪著灰原一起去購物，這對討厭逛街的他來說完全是種摧殘。

兩人上了公交，等了沒多久，公交開始緩緩的向銀座駛去。

周末的清晨，公交車上沒什么人，后半個車廂只有清水莫跟灰原哀兩人而已。

由于起的太早，清水莫沒坐多久就覺得一陣困意襲來。搖搖晃晃的公交車就像搖籃一樣，讓人更覺困頓。

就在清水莫努力的控制著上眼皮不要去擁抱下眼皮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左側肩膀上有什么東西壓了上來。

他瞇著眼側頭看了下，那竟然是已經睡著了的灰原哀。

灰原因為要差不多一小時的時間打扮，起的比清水莫還早。在上了公交車以后，她很快就睡著了。

看著熟睡的灰原哀，清水莫倒是一下子睡意全消，瞇著的眼睛也睜了開來。

在這個距離，他甚至能清楚的嗅到灰原哀微卷的發梢上的味道。那完全不是香水矯揉造作出的香氣，而是一種自然而清新的發香。

灰原哀亞麻色的頭發從清水莫的肩上垂下來，就好像是一條靜靜流淌的河流，在陽光下反射著金色的閃光。

她精致的側臉如同上帝的杰作，讓清水莫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不敢有絲毫褻瀆。在這純粹的美中，不存在一點灰暗，不存在絲毫瑕疵。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清水莫突然想到了這句詩，它正好完美的描述了依在他肩膀上的這個純美的女孩。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幾分，手心也被汗水浸的微微濕潤。

忽然，灰原哀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了起來，好像是夢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爸爸…媽媽……”她在夢中呢喃著，也不知道是夢到了怎樣的場景。

“姐姐……不要死……”

清水莫低頭看著灰原哀臉上淺淺的憂愁，心里有些憐惜。這個女孩……真是經歷了太多不幸。

“清水……不要離開我……”

清水莫的心里漏跳了一拍，瞪大了眼睛。

她剛才……是在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