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在激動之下，雙手都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您別給我摔了……姜升欲言又止。

好在齊老自知失態，趕緊把錦盒放在了旁邊的柜臺之上。

隨后表情如朝圣般虔誠，將那枚玉璽捧了出來，借著燈光細細觀看。

小玲紅唇微張，半晌都合不上，齊老這副模樣是她從未見過的。

寶慶樓二樓的空氣，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姜升才開口打破了這份安靜：“齊老，我這玉可還行？”

齊老終于回過神來，將玉璽慢慢放回了錦盒。

“生平僅見，如果不是這玉不像是古物，我都要懷疑這是真的傳國玉璽了。”

那八個大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他也都看見了。

“不知道傳說中的和氏璧是什么樣子，若是真的存在，恐怕也就同這塊玉差不多了。”

有這么玄乎嗎？這只是個道具而已呀……

姜升心里嘀咕著，都快要懷疑這位齊老的本事了。

沒辦法，他對這一行不了解，自然不知道齊老的地位和眼界。

“這位先生怎么稱呼？”齊老眼神灼灼地盯著姜升。

“姜升。”

“姜先生，不知此物能否割愛？寶慶樓絕對能出一個讓您滿意的價格。”

姜升撓了撓頭：“這玉我是要送給我爺爺的，他老爺子明天大壽，不好意思。”

齊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像是失去了心愛之物。

“既然如此，我便不強求了，不知姜先生家居何處，明日寶慶樓愿為老先生慶生。”

顯然，齊老雖然說著不強求，卻還沒有絕了這份心思。

既然姜升不愿意出手，那便直接與他爺爺來商量。

姜升見他眼神堅定，知道他是想曲線救國，索性把地點告訴了他。

反正都是要送給爺爺的，那不如就把這個皮球踢給他好了。

等姜升離去，齊老立馬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齊老？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天華，剛剛有個年輕人讓我給他看一塊玉，那玉……”齊老深深吸了一口氣，“絕世珍寶！”

電話那頭，正是陳家如今的家主，陳天華。

齊老的眼光多么毒辣他是知道的，連齊老都這么說了……

“比咱們三樓那塊玉玲瓏還好？”

“玉玲瓏與之相比，簡直是螢火之如皓月！”

“嘶！”陳天華倒吸一口涼氣，“當真？”

“除非我眼瞎了！”齊老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已經打聽好了，這塊玉是這年輕人送給他爺爺的，明日我便代寶慶樓去祝壽，看這位老先生愿不愿意出手。”

陳天華沉默半晌，撂下一句：“我和你一起去！即便現在買不到，也要跟這家人打好關系。”

……

另一邊，姜升把包好的玉佛，和那個錦盒，都隨手放在了車座上，驅車前往姜家如今的宅子。

要是被齊老看到他這么不把這玉璽當回事，估計又得氣個好歹。

姜老爺子在郊區購置了一座別墅，自退休后便住在這里，平日里侍弄花草，頤養天年。

只是逢年過節等大日子，所有的小輩都會回到這里來。

待姜升把車開進地下車庫，這里已經幾乎停滿了。

稍微瞥了幾眼，姜升就認出了這些車都是誰的。

那輛騷包的法拉利，是他大哥姜承的。

那輛明顯經過改裝的GTR，是他二哥姜風的。

至于那輛低調的奧迪，則是他妹妹姜琳的。

姜家如今的企業雖然是姜升的父親在把持，但是他大伯三叔以及姑姑都持有一定股份，每年都有分紅。

姜承、姜風和姜琳也恰好是這三位的獨子獨女。

值得一提的是，姜琳的父親是個倒插門，所以她才跟著她母親姓。

看來是都到齊了呀……姜升看了幾眼剩下的車，搖搖頭上樓去了。

在姜家別墅內，燈火輝煌的客廳里。

一群人已經圍著桌子坐好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也端上了桌。

“爺爺，要不咱們先不等小弟了吧？”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穿得西裝革履如社會精英的年輕男人，正沖著坐在上首的老人說道。

這人便是姜承，畢業于魔都交通大學，學的是法律，如今自己開了個律師事務所，在金陵律所圈子里都小有名聲。

自詡精英的他，自然有些看不上如今還游手好閑的姜升。

而那位老人，自然是姜老爺子，姜文斌，也是姜家的實際掌控者。

“哥，你急什么，這可是咱家的家宴！”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嘟了嘟嘴，不滿道。

這是姜升唯一的小妹姜琳，還在金陵大學金融系念書，已經拿到了美帝那邊一些頂尖商學院的offer，畢業后就會去繼續攻讀碩士。

姜升的小哥姜風，算是幾個小輩里典型的紈绔子弟。

自大學時就整天開車炸街，泡妞蹦迪，結交了金陵圈子里一票公子哥。

畢業后找不到好去處，便被老爺子安排進了自家公司，手底下帶了幾個人，勉強算是個小頭頭。

此刻他坐在一旁，撇了撇嘴：“菜都上了，他好意思讓我們一群人等他一個啊？爺爺都還在這呢。”

“好了！”姜文斌制止了三個孫子孫女的拌嘴，“再等等，小升他爸跟我說過了，他下午就到金陵了。”

姜升的父母如今尚在國外，為公司洽談合作去了，故而這次壽誕是到不了了。

“爸，您也該管管小升了，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還窩在鄉下。”

姜承的母親，王雪開腔了：“實在不行，讓小承帶帶他，都是兄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又有一個中年女人幫聲道：“小風現在干得也不錯，前些日子才幫咱們公司談了筆大單子呢。”

這人正是姜風他媽，姜升的嬸嬸，周慧。

這兩個女人是最不待見姜升的。

因為姜文斌老爺子最疼愛姜升這個小孫子，再加上姜升的父親掌控著整個姜氏企業，讓她們二人很有些嫉妒。

姜升的兩位叔伯倒是在一旁沒有出聲，但無非也是借著自家女人的嘴表達自己的不滿。

好在姜升的姑姑姜妍向來喜歡這個侄子，見桌上氣氛不對，出聲維護道：

“人各有志，小升不喜歡經商，那便由他去唄，咱們姜家又不是養不起他。”

這話倒是讓姜老爺子皺了皺眉頭。

畢竟在這樣一個家族里，小輩的能力是很能體現一個家族強盛與否的。

姜承和姜琳不必多說，一個事業有成，一個成績優異。

就連最混的姜風，也憑借著自己玩出來的人際關系，給公司帶來了一些合作。

只有姜升，莫名其妙跑去弄了個農莊，讓老爺子這邊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就在這時，姜升終于姍姍來遲。

“給爺爺挑禮物耽擱了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