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淼淼感慨：“總算笑了，一上午板著臉怪可惜你這張漂亮的臉。”
廖瑩瞪了她一眼，轉向陳星：“你真請假過來了，工作沒事吧？”
動不動請幾天假，老板要不高興怎么辦？
陳星解釋了一番：“沒事，我的年假怎么都休不完，難得休息，老板挺支持的。”
廖瑩感慨：“你那公司不大，老板和老板娘倒是挺有人情味的。”
工資給的不算高，卻也不算低，老板對員工又好，確實是個讓人呆著就不想走的地方。
柯淼淼捂著肚子：“不是說吃飯，去哪里吃？”
廖瑩擺手：“你們兩個去吧，我讓護士去食堂打飯就行。”
“不是吧，你這還沒開始手術就準備吃病人餐了？”柯淼淼看過其他病房有病人吃食堂的飯盒，白慘慘的，看著一點油水都沒有，一碗白粥連米都看不見多少，完全是米湯，能吃飽嗎？
陳星卻說：“廖瑩現在是不能吃大魚大肉，油星太多的也不好，不如我去食堂打飯，我們在醫院樓下那個小花園野餐？”
小花園的位置不錯，今天又是大晴天，溫度適宜，在外面吃飯是再舒服不過了。
這個建議得到其他兩人的一致同意，柯淼淼另外叫了個外賣，打算自己吃來饞廖瑩。
陳星去食堂買了幾個盒飯，每樣菜都弄一點，看著也算豐盛。
柯淼淼特地找了個背風的角落，沒人經過，她們能一邊曬著太陽一邊聊聊天，也不怕有人聽見。
“總算能敞開說話，在病房我大聲點都怕吵著隔壁的人。”
兩張病床離得不算遠，她跟廖瑩說話感覺隔壁阿姨總豎起耳朵在偷聽的樣子，簡直難受壞了。
廖瑩嘆氣：“病房就是沒有秘密，我都不想回去了。”
陳星就建議：“那就晚上查房的時候再回去，我們就在外面多呆一會。”
她把飯盒打開放在兩人面前，又拿出筷子分了分，柯淼淼笑：“小星星真賢惠，選的都是我喜歡的。”
廖瑩夾了一塊蘿卜吃了一口就皺眉：“這放鹽了嗎，怎么沒什么味道？”
“病人餐就是要少鹽少糖，你將就點，就當提前預熱了。”柯淼淼打趣一聲，手機一響，她手忙腳亂出去接外賣，很快溜回來：“酸菜魚，廖瑩不能吃，小星星就幫我多吃點。”
廖瑩不高興了：“你這是饞我，不知道我最喜歡吃這個嗎？”
柯淼淼笑了：“就是為了饞你才叫的，小星星快趁熱吃。”
陳星看兩人互相斗嘴的樣子，就像以前三人在大學的時候一樣，嘗了一口不住點頭：“很地道，不辣，廖瑩也能吃兩口吧？”
廖瑩飛快夾了一塊塞進嘴里：“確實不辣，酸酸的挺開胃，難得也不咸。”
她們吃了半飽，筷子才慢下來，柯淼淼忽然問：“這兩天余黎過來也沒見他去繳費，怎么就知道過來獻殷勤，忘記要繳費這件事了？”
陳星拼命給她使眼色，偏偏柯淼淼一臉不明白的樣子。
廖瑩嘆了一口氣：“不怪他，是我們兩人結婚時候約定，彼此的費用都是AA。”
“什么玩意兒，婚后AA？”柯淼淼咬著筷子，瞪大眼滿臉不可思議：“是余黎提出來的嗎？你們平時支出都是AA了？”
“不是他，是我提出來的，平時的開支確實都AA，給團團買東西也是這樣，一人出一半。”
廖瑩的話讓陳星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為什么啊？婚前AA的話還能理解，畢竟還沒結婚，兩邊都是獨立的人，彼此經濟獨立比較好，都結婚了，尤其養孩子的錢還AA……”
陳星感覺不可理喻，這是結婚還是合資開一家叫婚姻的公司來著？
柯淼淼皺眉：“而且支出AA，難道你生孩子余黎還能分一半肚子去幫忙懷，疼也能分一半出去嗎？”
廖瑩苦笑：“不怪余黎，真是我提出來的。當年結婚他爸媽覺得余黎工作賺錢不容易，話里話外說的好像我白吃白用他的錢一樣。”
陳星了然，知道好友向來驕傲，肯定聽不得這種話：“你聽著不痛快，一時賭氣就答應婚后AA了？”
見廖瑩點頭，柯淼淼嘆氣：“你個傻丫頭，人家套路你呢，你就那么容易上當了？幾句話擠兌一下，你就立刻答應了，還真的言出必行，婚后從來沒跟余黎伸手過，余家人估計做夢都要笑了。”
廖瑩又漂亮又會賺錢，還不伸手跟余黎要錢，家里支出還分擔一半，這樣任勞任怨的兒媳婦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
柯淼淼坐直身，忍不住問：“那你手術費都交不出來，又是怎么回事？你好歹是個有名氣的律師，看著也沒失業，又剛接了個案子，不至于小幾萬塊的積蓄都沒有。”
陳星又開始拼命眨眼睛，柯淼淼問得也太直接了一點！
廖瑩原本滿臉苦澀，看著陳星的樣子又忍不住想笑：“好了，你也別看淼淼，她從大學開始不就是這樣的直腸子，有什么想問的就問，想說的就說，我們不就喜歡她的直爽嗎？”
反倒陳星要含蓄一點，雖然看出不對勁，卻因為體貼廖瑩不想開口就從來不問。
廖瑩其實挺想有人問的：“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瞞你們了，這事在我心里憋了也夠久的，跟誰說都不合適。”
“團團也要到上學的年紀了，我跟余黎最近兩年都攢錢準備買一套學區房。房子范圍都看好了，就在學校大門口對面的小區，特別搶手。中介有房源就立刻通知我，我打算過去看一下房子就直接交首付定下來，卻發現我們共同的賬戶是空的，一塊錢都沒有。”
柯淼淼皺眉：“這也太尷尬了，錢去哪里了，余黎轉走了？”
“對，我后來去問，說是他爸媽有急事要用錢，過幾天就還回來。”
陳星聽見廖瑩的話遲疑地問：“幾天了？”
廖瑩諷刺一笑：“他們每次都這么說，從來就不還，也就余黎這個傻子相信。其他就算了，都是幾千幾萬塊，花的又是余黎的錢，他想怎么用都是自己說了算，但這是給團團買學區房的首付，他沒問過我就直接轉走了。”
柯淼淼上前抱住她，心疼壞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們說，一個人憋著那得多難受。早知道我見著余黎就該上前打幾巴掌，實在不行找護士借掃帚把人打出去！”
虧自己對余黎還客氣禮貌，知道他是這種人早該給臉色看了！
廖瑩見陳星面色古怪就問：“怎么，小星星有事瞞著我？”
“也不是，畢竟我也不確定。那天我不是急著走，同事賣一套別墅遇到個難纏的客戶就叫我去幫忙，是一家三口來買，正好姓余。那對老夫妻私下商量的時候還說錢不夠，余下的讓小兒子補上就好什么的……”
陳星這話讓廖瑩的臉色更難看了：“要真是這樣，我和余黎的錢是徹底拿不回來了。”
柯淼淼生氣：“都什么人啊，拿著別人的錢去買別墅，說什么借根本沒想還，還是人嗎？難怪你要跟余黎離婚，他耳根軟都聽家里人的，就沒問過你的意思，還當你是妻子嗎？”
陳星又拼命使眼色，這次柯淼淼看見了：“小星星也別說什么勸和不勸離，余黎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聽見這話陳星只好解釋：“這事還沒確定真是余黎的家人，廖瑩你是怎么想的，要去問清楚嗎？”
“余黎不肯說，恐怕就算他們不是買別墅，也別想把錢拿回來了。別的就算了，學區房買不上，團團讀書怎么辦？我當時聽中介說的首付大概的數目，就把手頭上的錢都存進那個賬戶里面，手里短時間內沒余錢再湊上了。”
以前余家要錢都是小打小鬧，所以廖瑩一時也沒防備余黎小兩百萬轉走就轉走的。
柯淼淼沒工作，手頭自然也沒錢能幫忙，越發想要出去工作了。
但是就算她去工作，一時半會也湊不上這么多錢。
陳星心里盤算了一下：“兩百萬我是沒有的，一百萬應該能拿得出來。”
廖瑩驚呆了：“你哪里來這么多錢？不會是你這些年所有的積蓄了吧？”
“不是，最近兩年攢下的，原本打算把公寓買下來，不過最近想換地方住，短時間內不買，借給你給團團買學區房更要緊。還有不到一年，你可得趕緊買。”
陳星二話不說就借錢給自己，廖瑩感動壞了，卻搖頭說：“就算你借我一百萬，另外一百萬我不可能短時間內湊齊的。”
柯淼淼忍不住插嘴：“我讓歐洋湊湊，五十萬應該能湊出來。余黎呢，難道他也是一分錢沒留下嗎？”
廖瑩滿嘴苦澀：“是啊，他每個月工資剛到手，余家那邊總有各種理由讓他轉賬過去。不是父母病了，就是大哥想買個什么，不給就每天打電話來。余黎還有獎金，平時還炒炒股有點進項，但是給家里一花，手頭也留不下多少。”
柯淼淼奇怪：“余家真是的，當余黎是提款機嗎？但是余黎為什么啊，他大哥年紀也不大，難道就不出去工作，手里頭一點錢都沒有嗎？供養父母就讓余黎一個人來，他大哥什么都不給了，還反過來跟弟弟要，這么不要臉嗎？”
廖瑩搖頭：“他大哥小時候摔了一跤，左腳有點瘸，聽說是為了救余黎才傷著的。從小就老被人欺負和嘲笑，書就讀不下去，學歷不好出去也找不到什么工作，就一直留在家里了。余家的意思也是大哥為了余黎犧牲，他就該養著大哥一輩子的。”
柯淼淼聽得目瞪口呆：“所以余黎不但要養家，還要養父母還要養他大哥？這賺多少都不夠啊！”
要是余家比較節省就算了，現在打著讓余黎報恩的旗號不停要錢，錢都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