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珠被巴石丟到帳篷的大椅子上,嬌軀軟得好像沒有一根骨頭,右邊的袖子被一路顛簸,弄得有些卷了起來。雪白的粉臂上,有著一個黑色的鳳凰形尾羽圖案,一直通向胳膊上面。
“咦!”巴石的視線,落到了雪白光滑的胳膊上,他一把抓起了寧珠的右手,仔細看去,這是一種黑色的圖騰,黑色的尾羽如同被壓制的火焰,在皮膚上如同活過來了一般,但是仔細看去,這種火焰好像是被限制了。
巴石眼神一凝,一把拉開寧珠脖子處的衣襟,顯露出一個黑色鳳凰的頭部,此時的黑色鳳凰雙眼緊閉,好似睡著了一般。
巴石認得這個黑色鳳凰圖案的含義,它是神位大陸上,極其神秘的墨禘一族的標志。
據說是在千年之前,百族大戰的時候,有個種族和黑暗魔神,簽訂了墨禘認主契約,從黑暗魔神那里,得到了超乎常人的魔力和生命力,在大陸上稱雄一時,這個種族就被人稱為墨禘一族。
傳說中連神族,都曾經敗在他們的手下,最后神族花了極大的代價,才擊敗了這個可怕的種族。
時間流轉,所有的人都認為那些全是傳說和神話,的確,在百族大戰后,再沒人看到墨禘一族的后人出現在大陸上。
巴石沒有想到,居然讓自己踫到了一個墨禘一族的人,他現在可以肯定寧珠是個百分百的墨禘一族的后人,因為這個黑色的鳳凰圖案,與老頭給自己的一本書上,所寫的墨禘一族的特征完全符合,就連這紋身圖案都是一模一樣。
“中大獎了!”巴石興奮地搓了搓雙手,有了神秘的墨禘一族少女的幫助,他的神功可以更上一層了。
本來他是想用書本里面的方法,讓這寧珠變成自己的隨從,現在不需要那些可能被背叛的方法了。
沒錯,巴石原本準備讓她認主,然后讓她天天陪自己玩一些能提高修為的游戲,比如下棋、唱歌跳舞等等。
另外,還能讓這個魔劍師成為自己的保鏢,可惜那些方法都有可能被破解,有著一定的風險,但是,現在看到這個圖騰,巴石興奮了,他完全不需要擔心背叛了。
望著癱坐在大椅子中的寧珠,巴石低喝一聲,在她的身前輕聲念道∶“黑暗魔神之契約,汝族之契約,吾之契約……”
“啊……”寧珠本來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了,美目顫抖,緊緊盯著眼前的男人。
充斥著昏昏欲睡而變得空空如也的腦海中,某一處似乎開始蘇醒,遙遠的記憶,潮水般涌向她的心頭。
巴石低喝道:“放松你的心神,接受我的精神!”
此刻的寧珠,全身正處在極度的放松中,很輕易的就做到了這一點。
“我的主人,請接受我吧!”寧珠的眼角,流下了歡喜的珠淚。
多年的等待,族人的傳說,突然在自己變成俘虜后,卻成為現實。巨大的沖擊,讓寧珠不能不流淚。
墨禘一族的人,如果被人揭開封印,按照古老的族約,揭開封印的人,就會成了她的主人。但在這漫長的歲月中,還沒有一個這樣的人出現,而墨禘一族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揭開封印后,墨禘一族的人,就將擁有近乎無盡的生命、以及強大的神魔之力,所以寧珠才會如此說,畢竟這是一種近乎重生的賜予,也是刻在墨禘一族靈魂中的契約。
隨著巴石在她的身前,持續念動咒語,寧珠的全身散發出淡淡的黑色光芒,而身上那黑色鳳凰圖騰,似乎要浮出身體,在寧珠周身緩緩燃燒,有一種躍然而動的感覺。
那鳳凰的眼睛,在某一刻,也是突然睜開,在這一瞬間,整個軍營的人,似乎都聽到一聲鳳鳴。
同時,寧珠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中,則是神光大盛,滿頭的秀發開始懸浮起來,向四周張大外伸。
巴石念完最后一句,便全身無力的坐到地上。
這一段咒語,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精氣神。
這時,他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浩大能量,從寧珠的身上狂潮般涌出,那強大的震撼力,沖擊的自己異常難受,幾欲干嘔。
巴石只能側過頭,張大嘴巴急促的喘息著。
寧珠全身漸漸恢復原樣,只有那雙大眼變得深不可測,深邃的如同黑洞,似乎可吸走所有的光線一般。
而她身上的那個黑色的鳳凰形圖案,代表著墨禘一族身份的圖騰,也漸漸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好像剛剛已經完全燃燒變成能量,進入了少女身體中。
少女溫潤如玉,從這一刻起,寧珠便真正擁有了進軍魔神的實力,只要經過不斷的修煉,達到天神的境界,也不再是夢想。
寧珠心念一動,在她的纖纖玉指尖,就出現了一個黑光球。
輕輕一揮,光球飄向一邊的盔甲,無聲無息的,便擊穿了堅硬的鐵甲。
這個無堅不摧的墨禘之球,寧珠平時要運氣好久,才可能成功,現在卻是如此輕松地形成,寧珠真是興奮極了。
寧珠無限柔情地看著滿頭大汗,坐在地上已經昏睡過去的男人,之前中招的了無痕,早已經被強大的力量逼出體外。
起身把巴石扶起來,隨手給他脫去衣服,幫他洗了個澡,然后放到了床上。寧珠也清洗一番,就這么慢慢地爬到床上,躺在一側沉沉睡去。
而此時此刻,帳內的兩個人都沒有料到,有一雙眼睛,正在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是一雙明亮攝人的鳳眼,平素象一泓清泉的眼中,流露出些許迷茫的神色,說明了主人的困惑。
“真的是他?!”凌韻寒來這里,已經偷看了好一會兒,她為了解開心中那藏了多年的秘密,才會不顧一切,以主帥的身份,卻來一個百騎長的帳外偷看,傳出去簡直是天方夜譚,可她是無法再忍下去了。
凌韻寒到的時候,正是巴石替寧珠解開封印的時候,憑她現在的實力,帳內兩個精疲力盡的人,是無法察覺的。
哪怕是寧珠剛剛解除封印,變強了許多,但也是需要一個緩沖時間,才能逐漸適應這強大的力量,這種過程,以睡覺最為合適。
之前寧珠幫巴石洗澡的時候,目睹到這般香艷的情景,凌韻寒本來是要馬上離開的,可是巴石脖子靠近背部的一個月牙傷痕,讓她留住了腳步。
“如果說不是他,那可真是太巧了,居然也會有這個傷痕?并且還是在同一個地方,但若不是用靈月牙所傷,他完全可以用治療魔法,將傷痕復原的!如此一來,那就一定是他了!”
想到這里,凌韻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見帳內的兩人都入睡之際,躍進了帳中,一股濃濃的沐浴后的味道,撲面而來,讓還是云英未嫁的她,不免粉臉發燙,暗中輕啐了一口:“你為什么變得如此風流,還當我的面,把這個女俘虜帶走!”
站在榻前,凌韻寒銀牙輕咬,伸出微顫的玉手,把巴石翻了個身,輕觸巴石后脖頸上的傷痕,那濃烈的男人氣息,讓她的一顆芳心亂跳。
證實了那個傷痕,是凹進去的后,凌韻寒甚至感到自己的櫻口,都有些發干了,她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個碧玉般的月牙狀東西,只有一寸不到,在巴石的脖頸上那傷痕處比劃了一下。
“真的是!”凌韻寒是珠淚滿眶,不禁喃喃道:“靈月牙啊,靈月牙,我終于找到了他了,你以后也可以重見天日了。”
說著,她又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觸摸巴石脖子后面的月牙印。
“這么多年,你還一直留著這個嗎?”巴石低低地夢囈了一聲。
嚇得凌韻寒連忙從帳中飄身離去。
站在大帳外,被夜風吹拂著熱熱的粉頰,凌韻寒的心,卻是飄到了遙遠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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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在一個萬里無云的夜空下,一個小女孩和一個男孩相對而立,男孩拉著女孩的小手,堅定的說道:“我長大了,你一定要做我的妻子!”
女孩的眼睛像明亮的晨星,在黑夜中閃閃發光,認真道:“圣錘,你真要我做你的妻子嗎?可我不在你身邊的話,你就會把我忘記的,就象我父親忘記我母親一樣?!闭f著,女孩的眼睛微微濕潤。
“不會的,要不是咱們都還小,為了你三年起步,最高死刑,我都能……”
女孩的小手擋住了他的嘴,然后望著男孩脖子,小心地問道:“你的脖子后那個傷好了嗎?”
男孩笑了起來,揉了揉女孩的頭,說道:“那時候你很兇呢,在我的后面,留下了這么一個傷口,現在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傷痕好像褪不掉,連治療師也說沒有辦法。我看這個就當作你在我身上的紀念吧!”
老頭可以解決傷疤,但是卻不出手,巴石也沒辦法。
女孩突然湊過臉去,在男孩的嘴上吧唧一下。
在男孩的傻眼中,女孩已經回到原位,臉蛋紅紅的,說道:“那你不許把這個傷痕消掉。這樣每當你摸到這個痕跡,就會想起我來。答應我,要一直想著我,我會一直等你來找我的!”
男孩嘀咕道:“我的天,我的初吻,沒想到在這里被這樣奪走了?!?
女孩兇巴巴的說道:“怎么啦!是不是覺得我不好了?如果嫌我不好,那你就別理我了!”
說著,女孩轉過身,低頭不語。
巴石連忙上前勸說。
那是小女孩聽到母親說將要有人來接她們離開時,兩人離別前,倒數第二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