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青松帝國、綠溪帝國以及斯塔利帝國的中間地帶。
圖克平原的落日,殘陽似血。
整個平原都籠罩著一層朦朧的血色,透出一種凄美的景色。
“圖克落日”乃是南斯湖地區的一大特色盛景,每年都能吸引不少的游人前來賞景。
但今年此處卻是盛況不再了,因為現在的圖克平原,除了自然的血色外,還擁有了真實的血色,大地上,灑滿了自相殘殺的人類的熱血,暗紅的血液,把整個平原幾乎都染紅了。
南斯湖地區,是位于綠溪帝國、青松帝國,以及斯塔利帝國,這三國的交界地區,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小公國。
當日益強大的綠溪帝國,發現這地方,快要被青松帝國逐漸蠶食的時候。
綠溪帝國也是驚出一身汗,以前南斯湖地區,是兩大帝國的緩沖地區,但是一旦被青松帝國掌控這里,那就變成進可攻,退可守的一塊地方,畢竟一個帝國的駐軍,比一個小公國強大太多了。
綠溪帝國便再也坐不住了,立即派出強大的軍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仁不讓之勢,將意圖投靠青松帝國的公侯,曾經南斯湖地區的擁有者,趕出了這片土地,宣布將南斯湖地區,納入綠溪帝國的版圖。
青松帝國在情報上,吃了個大虧,他們沒想到綠溪帝國的動作,會這么快,而且出手是如此的毫不猶豫。
一接到這消息,青松帝國馬上做出了最激烈的反應,在向綠溪帝國派出使者,提出抗.議的同時,也不甘示弱地調動了精兵強將,朝南斯湖地區進發,企圖將快到嘴里,卻又被奪走的肥肉,重新搶回來。
兩個強國之間的一場大戰,就這樣不可避免的爆發了,后世對于這場影響了整個大陸勢態的戰爭,也是眾說紛紜,流傳著許多的版本,就是因為在這場被后世稱為“第一次青綠之戰”的大會戰里,出現了一位改變神位大陸歷史的男人。
對于這個男人,后世史學家的評論,那叫一個褒貶不一,但有一個觀點,卻是驚人的統一,那就是,他們一致認為這個男人,有著無以倫比的運氣,感覺不管是他,還是一條狗,放在那里,都能做到如此。
不然的話,像他那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成就的。
山巔的夕陽,如同被地面的血色所浸染,一陣陣晚風掠過,吹散了空氣中濃濃的殺氣。
此刻,一場血戰剛剛結束不久,綠溪軍和青松軍經過了足足半天的廝殺,各自收兵回營了。
這場開始于一個月前的戰爭,雙方的主帥,都是神位大陸上赫赫有名的將軍。提起他們的名字,大陸上幾乎所有的人,都會為之豎起大拇指。
之所以讓兩大名將出戰,也是因為南斯湖地區對兩大帝國的重要性。
畢竟這是一場關系到這個地區霸權的戰爭,這場戰爭的勝者,將得到這片擁有廣大肥沃土地的南斯湖地區。
對戰雙方的兵力對比如下:
綠溪軍:寒槍軍團及常寧軍團的五十萬人,主帥是寒槍將軍凌韻寒。寒槍女戰神凌韻寒,現年二十三歲,號稱神位大陸最強的女人,年方十八就代父領軍出征,在漢山帝國平原一戰后,便名震八方,以自己所創的玄門寒天陣大敗敵軍。隨后五戰五捷,把西南強國漢山帝國打得無還手之力,只好簽下城下之盟。綠溪帝國的西南,從此平安無事。
青松軍:六十萬人,主帥是身經百戰,現已年過六旬的老將軍陸回。人稱軍中楷模的老將軍陸回,是個嚴肅認真,一絲不茍的老軍人,一生鉆研兵法,崇尚正統戰法,其在防守上的韌性,在青松帝國的軍中,是無人能比的。
戰爭開始這一個月以來,雙方已經打了大大小小十來場對戰,但卻一直相持不下。
因為老將陸回深知對手的厲害,他先以不失敗為努力的目標,將自己的防守陣式,布置的嚴嚴實實,厚實無比。他也不主動出擊,更嚴令禁止追擊后撤的敵軍。雖然此令引起部下的不滿,可他還是堅持自己的命令。
陸回曾經仔細研究過凌韻寒,特別是在她打敗漢山帝國的戰役中。陸回認為那絕對是稱得上經典戰役,也是由此,他深知了敵陣中那個美麗女人,有著怎樣絕妙的指揮藝術。
漢山帝國是以騎兵起家的,可以說在整個主大陸絕對是赫赫有名。而彪悍的漢山帝國騎兵,就是被凌韻寒巧妙的佯撤所惑,正在興高采烈的追擊綠溪軍時,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中,于是驚慌失措的騎兵們,在凌韻寒的回馬槍中全軍覆沒。
現在,對于綠溪軍來說,面對著軟硬不吃,全力防守的青松帝國軍,真是一件麻煩透頂的事,就算寒槍將軍凌韻寒再有謀略,一時也拿不出什么好辦法,只好就這樣,和青松帝國相持著耗下去。
目前的情況,按照某個名聲不好的男人所說,那就像是到了花樓,卻遇到了特殊的期間,于是乎,雄心頓挫,一時間,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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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老爺子,可真是難對付!”回到自己帳中的凌韻寒,喃喃的自言自語道,“這就是一直成精的老烏龜,讓人無從下手啊!”
想到這個比喻,凌韻寒自己也不禁低笑了一聲。
此時的她,已經卸下全身的盔甲,著一身輕便的寬袍,正舒服地坐在帥座上,對著裊裊升起的香茗熱霧,逐漸地陷入沉思之中。
沉思中的凌韻寒,整個人看上去,是如此的嫻靜,只有那秀麗的雙眸,在不時閃過智慧的光芒。
這幾天,凌韻寒想盡辦法要誘陸回上當,意圖打亂他的布置,但老將軍的用兵,實在是無懈可擊,就像他的為人一樣的安穩牢固,而且修補缺口的水平還很高。
當費盡心機的凌韻寒,在青松帝國軍陣中,挖出一個小洞,正待大舉攻擊的時候,老將陸回卻已然將它修復好了,讓綠溪軍無功而返。
看來除了正攻以外,自己還真拿陸回沒什么辦法了。
可是如果打消耗戰的話,那是最不合凌韻寒心意的。她認為那純粹是用士兵的尸體,來制造勝利的果實。
凌韻寒一直有這樣的認識,一個好的將領,就要想到如何用最低的代價,來換取最大限度的勝利,士兵是要犧牲的,但如何犧牲是最關鍵的,為將者,必須要將這犧牲降到最低,這才真正體現出將領的指揮能力。
“小姐,熱水準備好了。”侍女的報告,打斷了凌韻寒的沉思。
“好了,不想了。還是先洗個澡吧。”凌韻寒端起案上已變冷的香茗,一飲而盡。
愛潔的凌韻寒只要條件許可,每天都要洗個舒服的熱水澡。她一浸入熱熱的水中,緊張的頭腦,便會得到最大的放松,此時,往往是她想出更好的戰術的時候。
將杯子擱在案上,凌韻寒從座位上站起來,揚聲道:“現在帳下是誰當值?”
她要吩咐自己的侍衛隊,嚴加戒備,雖然她的侍衛隊,是大陸赫赫有名的韻寒衛,一支全部由武藝高強的女劍士組成的侍衛隊,但一向小心謹慎的凌韻寒,還是要細細囑咐一番。
因為現在她的手下,除了自己的寒槍軍團外,還有一個常寧軍團,是臨時劃撥過來的,導致現在軍中成分比較復雜,哪怕她是寒槍將軍,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讓這樣的軍團令行禁止。
半個月前,就有一個膽大包天的家伙,居然敢偷看她的侍衛隊長梁晴兒洗澡。凌韻寒念在用人之際,加上有些不太對勁的因素,只是重責了他八十軍棍,因為對方是練家子,打完也不影響繼續參戰。
很快,幾個健美的女劍士掀開帳門,走了進來,應聲道:“將軍有何吩咐?”
凌韻寒囑咐了幾句后,突然發現,本應該在帳中的梁晴兒不見了,不由問道:“你們隊長呢?”
一個長著可愛圓臉的女劍士,上前一步答道:“回將軍,隊長說她有事,先回帳中了。”
凌韻寒點點頭,不再說什么了,轉身往后帳行去。
雖然她心里,是覺得有點奇怪的,為什么以前兢兢業業的梁晴兒,這幾天來,一直神神秘秘的,還不時會失蹤一陣子。
但一向對梁晴兒極其信任的凌韻寒,也沒怎么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也許是有什么私事吧。”這樣想著,她徑直到后面的浴帳中去了。
和凌韻寒情同姐妹的梁晴兒,出身于貴族騎士世家,從小就和凌韻寒在一起長大,可以說是凌韻寒最早結識的好友,比凌韻寒要小一歲,長得嬌美可人。
凌韻寒非常喜歡她,甚至把自己的絕技,寒星劍法和異象心法,也傳授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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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隊長,你今天還不去當值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梁晴兒的帳篷傳出。
“不用,先繼續來,這把該我先搖骰子了,我就不信你每次都能贏。”梁晴兒非常郁悶地說道。
“哈哈,那你可要加油了,實在是我這運氣,擋都擋不住啊。”那個男人的聲音賤賤的,透出一股子求你來打我臉的意思。
“哼,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今天我還有三件衣服,這把再輸了,就不玩了。”梁晴兒的聲音帶著些許羞惱。
“沒事,上次不是都看……”男人不要臉地道。
卻被梁晴兒直接打斷了:“閉嘴,最后輸一把就不來了。”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因偷看梁晴兒洗澡,而被打了八十軍棍的百騎長巴石,沒錯,巴石到了戰場前線。
也就是那個穿越過來的家伙,現在已經是真正軍中的百騎長,而不是在依郡偏安一隅,混吃等死的閑散百騎長了。
因為巴石沒有身份證明,就算成為了騎士,也是出身平民的騎士。他在軍中并沒有好的名聲,甚至被那些貴族騎士,輕蔑的稱呼為踩了狗屎之輩。
那是因為他跟著老頭,在鄉村長大,做了百騎長后,又喜歡結交一些被貴族看不起的市井豪杰,言行舉止,更像個浪蕩之徒。
沒辦法,巴石一直有著高手在民間的想法,實在是在地球被這句話瘋狂洗-腦了,所以在市井里面,遇到那種類似武俠小說的豪放之輩,就喜歡結交一番,確實遇到不少有才能之人,而更多的,卻是沽名釣譽之輩,不過這些家伙,也都被巴石狠狠地教育了一番。
雖然憑著獻上驚情艷燕魚,當上了百騎長,并且有大人物關照,但是后來他并沒有什么類似的東西獻上,所以在別人看來,他的官運,也只能到此為止了,不過就算如此,有些缺乏上進心的巴石,也是相當滿足了。
“只要能一直當這個百騎長,拿著帝國的薪水,在依郡城做個大哥,喝酒聽歌看姑娘,還有什么比得上這些享受呢!”巴石曾經樂不思蜀的時候想著。
雖說人們都在說,點燃神位之火,就能成為新的創世神,從而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看過非常多的小說的巴石很確定,就算點燃神位之火,也只是從神位大陸這個低位面,進入高位面,然后再慢慢升級,最終還要再升位面,并且每次都會在一開始被虐的很慘,巴石沒有被虐傾向,所以他沒有去點燃神火的打算。
反正回到地球是不可能了,而且一旦穿越回去地球,就會發現,真的是大佬遍地,根本不是以前所看到的樣子,自己在這個大陸再牛逼,回去也是被鎮壓的命。
最終結論就是,巴石不認為自己穿越了,就是某個書的主角了,他很從心的,準備這輩子,只要過的開心點就行,如果有機會,就多多的提升自己的戰斗力,這樣可以確保自己的安全。
可惜他的貴族同僚們,好像不想讓他繼續當薪水小偷,挖帝國的墻腳,于是抓住時機,將巴石派往了前線。
可說來也奇怪,在戰場上,巴石雖不是最英勇的一個,但也不是個懦夫,每次的沖鋒陷陣,也都是沖在前面的,然而飛矢流彈,好像不認識他一般,從來沒有和他打過招呼,倒是與他身邊的人,經常有相會的機會。
幾戰下來,手下的兄弟,都傷得七七八八了,他竟毫發不損,于是巴石大言不慚地說道:“因為戰神吳起在我的身邊,跟著我沖,準沒錯!”
當下,氣得幾個本來躺在床上養傷的士兵,跳了起來,要找他算損失費了,可惜他們壓根打不過巴石。
巴石也不會告訴他們,這種戰爭,越是沖,越不容易被殺,只要避過對方比自己強的,那么活下來的概率就大多了。
或許巴石跟那些貴族天生有些別扭,剛開戰那幾天,他在軍營,就跟幾個貴族騎士打了一架,把對方打得很慘。
半個月前,幾個在巴石手中吃過虧的貴族騎士,便設計將他騙到了大營的禁區,也就是戒備森嚴的中軍后帳,畢竟巴石不是原本寒槍軍團的人,對行軍帳篷怎么排布的,也不清楚,一下子就中招了。
發覺不對的巴石,瞬間想到了林沖誤闖白虎堂的事情,本來是要馬上離開的,偏巧在他經過梁晴兒的內帳時,一陣不正經的風吹過。
隨意的一眼,就看到了美人出浴圖,一剎那,巴石便被那誘人的春天的美景所惑。
在看得忘形之下,對周圍自然就沒有防備了,結果顯而易見,巴石被巡邏的韻寒衛逮個正著。
于是,便遂了那幾個人的愿,巴石要被軍法從事。
但智比天人的凌韻寒,還是發現其中的可疑之處,又念在用人之際,便只打了他八十軍棍,而且巴石這個名字總給她一點點熟悉感。
這也讓那些設計巴石的家伙,稍稍失望了一下,他們本希望,能看到巴石被趕出軍隊場面。
因為在綠溪軍中,貴族騎士和平民騎士,已經是積怨甚久了。
本來,在綠溪軍中擔任百騎長以上的軍職,都是要出自帝國的貴族階級,但自從祿玚大帝登基以后,有鑒于多年的戰爭減少,貴族的腐/敗,已經使得綠溪軍的戰力大減,于是頒布法令,準許平民出身的騎士,出任騎兵軍官。
這樣的一道命令下來,就觸動了帝國貴族的利益,他們極力阻撓這法令的實施,給平民騎士的升遷,制造各種各樣的麻煩,除非是特別的功勛,一個平民騎士,要想在貴族把持的軍部,謀得要職,那簡直是形同登天。
結果就是,法令頒布五十年來,能升到萬騎長一職的平民騎士,屈指可數。
但哪怕數量再少,依舊是有數的,這畢竟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平民騎士便有了一個很好的目標,這個目標,能激發他們去奮勇立功。
就這樣,在綠溪軍中,出任下級軍官的平民騎士,是越來越多,當他們擰成一股繩后,貴族騎士也沒有太多辦法。
而感到自己的地位,被越來越大的威脅所動搖,貴族騎士更加看不起平民騎士,認為他們在異想天開,但同時他們也必須努力去建立功勛,好壓倒平民騎士。
由此,祿玚大帝的目的達到了,綠溪軍的戰力,有了極大的提高,但這也在綠溪帝國的軍中,埋下了不和的種子,紛爭的暗潮,這也是祿玚大帝所始料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