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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而今往后,再無干系

天音出去后,馬車內(nèi)安靜了下來,殷繁拿著那把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抽出來的短刀跪坐在馬車中央,雖說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眼中的戾氣已經(jīng)褪得差不多了。

“你想殺我。”

寧枧歲無力地靠在小流兒身上,嘶啞的聲音聽不出明顯的情緒,但那雙泛著寒意的眸子,已經(jīng)能夠展示她此刻的心情了。

她沒有在反問他,而是在訴說一個(gè)事實(shí)。

說不心寒不失望是假的,她那么小心,那么小心地對他好,不讓他行禮,給他治傷,顧忌著他的敏感處,連說句話都得想了又想才敢說,他現(xiàn)在卻想要?dú)⑺?

聞言,殷繁動了動,抬眸看了過來,忽然笑了,眼神陰鷙得厲害,完全褪去了偽裝。

他傾身過來靠近她,之前掐住她脖頸的那只手再一次抬起來,緩緩覆上那青紫的指痕。

男子的聲音舔舐在耳畔,如同情人之間的低語一般,他靠的極近,手掌虛虛攏著女子脆弱的脖頸,緩緩收緊。

“怎么?咱家殺不得你?你以為……你是誰啊?”

那種窒息的感覺再次襲來,整個(gè)人都冷了下去。

寧枧歲緊咬著下唇,一手抓住男子的腕骨,冷聲道。

“喬潤修,你發(fā)什么瘋?”

她叫破他的身份,本意是想提醒殷繁,做戲也要有個(gè)度,倒是不想他渾身一震,竟是松開了手,抬頭看向她這邊。

“喬潤修?呵!難怪!難怪!”

殷繁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尖利刺耳,帶著些許嘲弄,披散下來的墨發(fā)掩下了眼中的神色,只能看得到他蒼白的面容。

原是如此,他就說么,這世上哪個(gè)女子會對一個(gè)閹人這般好!

只是,他終究是要讓她失望的,因?yàn)樗情幦艘蠓保⒎悄莻€(gè)千恩萬寵的少侯爺。

“殿下認(rèn)錯(cuò)人了。咱家仁啟十三年入宮,在宮里待了整十載,對于殿下口中的少侯爺從來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咱家雖說身份卑賤,但也是有名有姓的人,殿下將咱家認(rèn)作他人,是故意給咱家難堪嗎?”

仁啟十三年?不是十四年嗎?

寧枧歲心頭顫了顫,喉頭燒得厲害,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不!一定是搞錯(cuò)了,怎么可能是十三年呢!之前殷復(fù)明明說過……

宮中宮人采選都是在春季,而當(dāng)年齊恩侯府被抄滿門卻是在秋季,如果是十三年,那,那……

剎那間,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原來所有的贖罪都只是她的一廂情愿,原是她錯(cuò)的離譜!

看著她無聲的眼淚,男子歪頭笑了笑,陰柔的聲音帶著三分陰寒,似是三冬最冷的雪。

“卑賤之身,豈敢欺主。殿下既已明了,便好自為之。而今往后,您最好離咱家遠(yuǎn)一點(diǎn),若再敢犯咱家忌諱,殿下這條命可禁不住咱家的折騰。”

寧枧歲紅著眼眶看著他,有那么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但對面的人卻是無動于衷。

這時(shí),馬車停了下來,緊接著天音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

“殿下,到宮門了。”

“嗯。”

寧枧歲低低應(yīng)了一聲。這一天過的,真是刺激極了。

從宮門口到長樂宮這段路上,寧枧歲的腦子一直都是亂糟糟的,一會兒想著白湘那個(gè)孩子,一會兒又想到喬潤修的模樣,凌亂的記憶不斷變化著,最后定格在一張蒼白俊美的年輕面孔上。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shí)候,她們已經(jīng)回到長樂宮了。

殿內(nèi)一片明亮,墻壁上的燭火散發(fā)著溫暖的光芒。

“殿下!您的脖子怎么了?這,這是……”

天青本想為她寬衣,不想一眼便看到了那此刺眼的痕跡,頓時(shí)急了起來。瞎子也能看出來那種指痕是怎么來的,莫不是殿下又被人脅迫了?

寧枧歲一直不說話,急的天青直掉眼淚,只好無奈地去問一旁的天音。不是讓她保護(hù)好殿下嗎?怎么又受傷了呢!

“早知道殿下會受傷,我便是死也攔著不讓殿下出宮,再不濟(jì)……再不濟(jì)讓殷千歲跟著也好啊!”

天音聽了這話,涼涼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

“他?”

可別了吧!要他跟著,哪天就算是把她們殿下殺了,她們都不知道埋在哪呢!

“行了,你們出去吧,本宮要睡了。”

開口依舊嘶啞,眼神淡如水,頸間的痕跡刺眼得厲害。

天音應(yīng)了一聲,而后將一個(gè)小瓷瓶放在她手里,跪在榻前仰頭看著她。

“殿下,天音知道您心里苦,可是自欺欺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jì)。”

自欺欺人?是啊!這么久了,她可不就是在自欺欺人么。

“本宮知曉。”

確定她真的聽進(jìn)去了以后,天音這才起身,拉著天青離開寢殿。

煙色的帷幔下,女子定格的側(cè)影就像是一副美麗的話,只不過因著女子眉眼間無法掩飾的哀傷,這幅畫也無端的平添了幾分悲切。

殿外,天青拉著天音的衣袖急切地詢問,“這是怎么回事啊?什么自欺欺人?殷千歲又怎么了?”

“此事我不便多言,等有機(jī)會天青姐姐還是去問殿下吧。現(xiàn)在,姐姐只需知曉,而今往后,殷千歲及西廠,同咱們長樂宮,再無半點(diǎn)干系。”

說完這話,天音便縱身一躍,玄衣融入夜色,消失在了遠(yuǎn)處。

她既已辭去司正司的官職,便不在西廠管轄下了,她的主子只是殿下,任何膽敢傷害殿下的人,都要死!

天青在正殿前出了一會兒神,然后便失魂落魄地走去偏殿。

是殷千歲傷的殿下吧,不然天音不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

今日午時(shí)殷千歲來長樂宮喝藥,那臉色比藥還黑,整整吃了兩碟蜜餞才罷休。那時(shí)候她還想著,等殿下回來,她一定要在殿下面前好好嘲笑他一番,殿下不是總是不滿他死鴨子嘴硬嗎?那樣怕苦怕的要命的殷千歲,她一定很想看。

不想,竟是出了這樣的事。

這一夜,長樂宮的燈火亮了一夜。

——西廠

丑時(shí)二刻,殷繁從北鎮(zhèn)司回到西廠的時(shí)候,身邊跟著的小流兒已經(jīng)困得不行了。

小孩子今日受了些驚嚇,之后又跟著他熬到了這會兒,自然是撐不住了。

“今日累著了,去睡吧。”

殷繁站在門前,抬手按了按小流兒的頭,道。

“那您會睡嗎?”

在小孩澄澈的眸光中,殷繁面色冷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料他竟是板起臉搖頭晃腦地甩開他的手,生氣地道。

“騙人!”

小流兒心智不全,卻是敏感的很,他能感受到殷繁的壓抑,他雖不大懂,但能感覺到。

殷繁本就不是什么溫柔的人,這會兒僅有的一點(diǎn)耐心也被這小子給磨沒了,只冷冷地說了一句“隨你”,便打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只留下小流兒委屈巴巴地站在外面。

殷廠公素來手段狠辣,冷血無情,又怎么會是那個(gè)溫和無害的人,不過是,偽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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