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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恨生

小流兒很小的時候就在路邊要飯了,后來就被趙辛詞撿了回去,所以不大記得娘長什么樣子,但大抵就像是這位公主一樣,又好看又溫柔。

“奴才告退。”

“等等。”

寧枧歲叫住準(zhǔn)備離開的小流兒,看著他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溫和的笑意,伸手從懷里取出一枚小小的玉扣放在他手里,玉扣泛著溫和的光芒,上面一個小小的福字看起來異常玲瓏可愛。

“給你的,別告訴你們廠公。”

她看得出來,這孩子心智不全,十多歲的年紀(jì),卻單純的像五六歲的孩子一樣,這樣的單純天真在魚龍混雜的人間是異類,更是弱者,但愿他能安穩(wěn)度過余生吧。

小流兒低頭看著手心里那枚漂亮的白玉扣,帽子隨著他的動作歪下來遮住了半張小臉,他抬手扶了一下,然后才小聲地道:“謝謝。”

看著小孩穿著有些寬大的衣服慢慢走殿外,寧枧歲忍不住想,殷繁為什么不給他找一套合身的衣服?擺明了欺負(fù)小孩嘛!

“殿下,那明日……”

“得去啊!殷繁都親自派人來勸了,本宮再拒絕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寧枧歲把玩著那個錦盒,蔥白的指尖泛著淡淡的粉,眉眼帶著笑意。

身后的天青看著她這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您只對寧世子不近人情吧?

“那明日讓天音陪您去吧,萬一出點什么事她也能保護(hù)您。”

寧枧歲笑不出來了,“你就不能盼本宮點好?”

干嘛非得出點事?就不能平平無事嗎?

天青撇撇嘴,沒有回話。

這一夜,寧枧歲睡得極其不踏實,她做了一個夢。

夢里,喬潤修滿身是血地朝她笑,他怪她沒能救他齊恩侯府三百多條人命,他怪她沒能好好保護(hù)自己。

“蠢死了,怎么就把自己折騰成這幅鬼樣子了?”

這是她回宮以來第一次夢到他,以前在月華庵的時候倒是常常會夢到,但他不會和她說話,只是仰著一張面目全非的臉沖她笑。

她很高興,想同他說會兒話,但他卻不搭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欠扁。

忽然,喬潤修那張臉變了,變成了殷繁的樣子,還是一身污血的模樣,但她卻能認(rèn)出,那是殷繁的臉。

她聽見自己說,“喬潤修,你出來,少拿旁人糊弄我。”

然后,對面的“殷繁”緩緩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血跡,唇角揚(yáng)起詭異的弧度,他走到她身邊,俯下身靠在她耳旁,陰柔的聲音含著笑意,卻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殿下,我在呢,你叫的……是誰?”

“……”

寧枧歲醒了,驚出了一身冷汗,男子宛若毒蛇般的聲音仍舊舔舐在耳邊,激得那一塊的皮膚熱的發(fā)燙。

昏暗的宮殿里,女子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眉頭緊鎖著,激烈的心跳久久未能平復(fù)。

太奇怪了,她怎么會做這樣的夢?

——

官員陸續(xù)入朝的時候,陽光已經(jīng)懶懶地灑在了宮道上,在那青石路上鋪上一層溫暖的金色。

慈寧宮內(nèi),一對半人高的纏枝梅花鎏金瓶被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楊嬤嬤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拿浸了溫水的細(xì)棉手帕擦拭瓶身,連大氣都不敢出。

上首的元如玉披了一件白色的狐裘披肩,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神色帶著三分早起的慵懶。

“那小賤人出宮了?”

楊嬤嬤跪在地上回道:“是的娘娘,今兒個一大早就走了,聽說是應(yīng)了世子爺?shù)募s去游湖。”

慈寧宮在皇宮的耳目眾多,幾乎各宮的事都能了解個七七八八,長樂宮那邊一有動靜,就有人來慈寧宮送信了。

“寧展這孩子啊,哀家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心里想什么,哀家能不知道嗎?”

元如玉勾著一邊唇角,臉上的神色說不出是嘲諷還是感嘆。

寧展喜歡長樂,在她這兒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她見過他偷偷寫下的詩,看過他藏在書房的畫,畫里是長樂,詩里也都是長樂,但是她是不會讓他和那小賤人在一起的,永遠(yuǎn)不會!

“這么多年了,哀家和他父王疼著他,縱著他,總是不忍心逼他,但是身在皇家,便是最大的身不由己,什么情啊愛啊的,都不值一提。”

睿親王府需要一個世子妃,需要靠這個世子妃來拉攏一些勢力,齊載的父親長平將軍在朝中持的是中立態(tài)度,不參加任何黨系之爭,只是他手下的南營讓很多人都眼紅不已,那是大離最好的軍隊。

“娘娘不必過于憂心,世子爺孝順,他定能明白您的苦心。”

楊嬤嬤諂媚地說道。

元如玉笑了笑,但愿吧。

這時,有宮人來報,說皇貴妃求見。

“請她進(jìn)來。”

宮人帶著蘭時君進(jìn)來,那娉娉裊裊的身姿打遠(yuǎn)就能看得到,只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

元如玉笑著看著絕美的女子走進(jìn),眼中是少有的欣賞。

都說以色侍君未必長久,但若是連色都沒有,便是連長久的資格都沒有了。

蘭時君太像她了,絕色的容貌,狠辣的手段以及無法估量的野心。

這很好啊,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墻紅院里,沒有野心,就得死。就像是白湘那個蠢女人一樣。

“妾身見過太后娘娘千歲,恭愿娘娘萬安。”

蘭時君穿著一身蓮青色的撒花軟羅煙裙,腰封上墜著一塊冰花芙蓉玉佩,煙色的絳子垂在小腹處,隨著走動的姿勢飄動,巧妙地遮住了微隆的腹部。

“是皇貴妃啊!楊嬤嬤,看座。”

元如玉笑著道。

“皇貴妃可是有日子沒來哀家宮里喝茶了,來嘗嘗這戶部剛送來的冬茶,可是和往年一樣好?”

蘭時君笑著稱是,優(yōu)雅地坐在錦凳上,端了宮女奉上的茶小酌一口,眉眼舒展。

“太后娘娘身份尊貴,一切用度都應(yīng)是這宮里頭最好的,這冬茶也不例外,那些人哪里敢拿那些次品在您眼前討嫌吶!”

冬茶自然是好茶,蘭時君喝了一口便放下了,只笑意盈盈地看著上首的人,她今兒個過來可不是來喝茶的,當(dāng)然,她也不會蠢到認(rèn)為這女人是真的想要請她喝茶。

和聰明人說話總是會少花很多心思,元如玉眼中笑意不減,心下對蘭時君越發(fā)滿意。

蘭時君在慈寧宮待了一上午,走的時候元如玉送了她一對血玉鐲。

血色的玉鐲襯著女子雪白的皓腕越發(fā)顯得妖冶,蘭時君自己看著也歡喜的很。

“你說的事哀家記下了,皇上身邊確實缺一個可心人,若你妹妹真有那侍龍之命,哀家自然會扶持她一把。”

元如玉如是說。

走出慈寧宮,任由陽光灑在身上,蘭時君袖中的手掌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生生強(qiáng)忍下胸口那股將要迸發(fā)的恨意。

那恨意壓在心底太久,幾乎變成了無法釋懷的執(zh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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