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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寧展的情

紫竹林中有一塊非常大的空地,就是用來舉行各種宴會的。

休息處分男女,但宴會卻不分,男女混坐,誰都不會說什么。畢竟,這本來就是個相親會。

歲月總會優待一些人,明明是相仿的年紀,寧枧歲一身煙色的廣袖流云衫,身形窈窕,眉眼清秀雋長,十年佛前清坐,讓她整個人都帶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便是靜靜地坐在那兒不說一句話,也能瞬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反觀齊載,比之十年前身形豐腴了不少,膚色也有些暗黃,發尾泛黃,很明顯是思慮過度,便是連眼角都有了淡淡的笑紋。

到了紫竹林,寧枧歲淡淡地大致掃了一眼,這才發現認識的人還真不少。

元今裴和寧展都在,白湘丫頭的弟弟白洛坐在角落里一臉的無害。

元如玉坐在首位,身著盛裝,眉眼艷麗。

“叩見太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

元如玉淡淡地笑著抬手,看起來親切和善。她又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宣布宴會開始。

楊嬤嬤侍立在一旁,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元如玉眉梢輕挑,唇角勾了勾,聲音慵懶。

“哀家知道了,轉告大公子,得不了手也沒關系,量力而行。”

“是。”

楊嬤嬤悄然退下。

皇上不是想借賞花會給那小賤人選駙馬嗎?那好,哀家便讓離都中所有的世家子弟親眼看著那小賤人是如何地放蕩淫亂,她倒要看看,過了今日,誰還敢取娶她!

不為人知的陰謀正在悄然醞釀,但此時的寧枧歲什么都不知道,她現在只覺著心煩。

寧展纏上她了。

“先前與殿下發生了點誤會,展心中甚是過意不去。這方玉印乃是林屈先生生前刻的最后一方印,展將之贈與殿下,望殿下笑納。”

寧展厚著臉皮坐到一邊,眉眼帶著溫柔的笑意,情真意切的模樣讓身后的天青在心里直呼“活久見”。

林屈先生是大離有名的篆刻師父,他生前作品不多,但件件都是精品,在他過世后,那些作品都被人當作寶物收藏著。

上好的和田玉雕琢成白虎的模樣,底下刻著“云淡風輕”四字,精致的樣式,大家的手筆,這世間斷是找不出第二方的。

該說不說,寧展還是很了解她的。

寧枧歲看著那方玉印,右手下意識地將腰間那塊琉璃玉佩握在掌心,觸手微涼,心中卻涌起奇異的暖意。

“多謝世子厚愛,只這印,本宮不便收,世子還是送給該送的人吧。”

如果這印是別人送的,她一定歡天喜地地收著,但送印的人是寧展,不合適。

而且,她若真收了,周圍這些虎視眈眈盯著寧展的女人能直接吃了她。

在這皇城中,不待見寧展的大概只有她一個人,睿親王世子可是全離都閨閣女子的夢中情人,他若成親,離都一半的姑娘得為他哭,他若尚主……

呵!不敢想,會出人命的。

眾人看著一向溫潤如玉的睿親王世子在那又殘又老的長公主面前低聲下氣地討巧伺候,卻被人拒之千里,一個個比他自己還要氣憤,只恨不得那個被討好的人是自己。

還記得這離都中上一個令閨中女兒瘋狂的人,還是少侯爺喬潤修。

被拒絕,寧展也不惱,借著中間舞姬上場的遮擋將唇湊到女子耳邊,低聲言語,鼻翼間縈繞著女子好聞的發間香。

“歲歲,而今人人拿你的親事作筏子,什么阿貓阿狗都想上來插一腳,你不嫁我嫁誰?元今裴嗎?”

他看了一眼對面面色鐵青的男人,眼中滿是不屑。

什么腌臜東西,也敢肖像他的人!

寧枧歲一時不妨他湊過來,被溫熱的呼吸狠狠地燙了一下,忙不迭地偏頭讓開。

耳后濕熱的感覺令她非常不喜歡,兩道被精心修飾過的柳眉幾乎是瞬間皺了起來,聲音微冷。

“第一,別叫本宮歲歲,這個稱呼不是你能叫的。第二,本宮不嫁人,就算嫁人,也絕不嫁你。第三,睿親王府同本宮是敵人,日后少不了落個你死我活的結果,你最好離本宮遠點!”

這話疏離的過分,也極其傷人。

寧展聽著只覺著自己一顆火熱的心一點點地冷了下來,拿著玉印的手微不可查地顫了顫。

沒有人看到,一旁如同透明人的齊載眼底劃過一抹嫉恨。

“那如果……”

“……如果我成了睿親王,睿親王府就不是元黨了,到那時……你會嫁我嗎?”

“不會。”

斬釘截鐵,不假思索。

她竟是,連一點念頭都不給他。

寧展不甘心,他一直都不甘心啊。

明明在很多年前是他先發現了她,先牽了她的手,先太后卻點了喬潤修做她的駙馬。

這么多年來,看著她與喬潤修出入成雙,看著她為著那一大家子奔波賣命,從天堂跌落到地獄,他卻無能為力。如今好不容易就剩下他們了,可她卻說“不愿”!

執念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看看她自己就知道了。

以前喬潤修總說她這個人活得隨心所欲,半點都不肯將就。

寧枧歲知道,他說的對極了。

不喜歡,如何將就?

心性純良如何?和他老子不同又如何?若她真是歡喜這些,她早就是齊恩侯府少夫人了。

“你就……這般愛他?”

寧展依舊是笑著的,他是個驕傲的人。

寧枧歲知道,他說的喬潤修。

所有人都認為他們相愛,所有人都見過他們相愛的樣子,有時候就連寧枧歲自己忍不住想,她是不是真的愛慘了喬潤修。

她沒有回答,寧展只當她默認了。

誰也沒有再說話,他們這兒安靜得嚇人,中間的歌樂聲瞬間變得極其清晰。

美人如畫,絲竹喑啞。

寧枧歲曾經看過比這個美一千倍一萬倍的舞,只是她已經記不得那些美人的樣子了。

在絲竹聲中,她聽到寧展低沉的笑聲低沉。

“無妨……無妨!我能等。”

左右已經等了這么多年了,他還怕什么呢,怕爭不過一個死人嗎?

宴會有一個環節是展示才藝。

這是專門為那些才女們準備的露臉機會。

大家閨秀,自小就被家自小就被家族以最高的標準培養,琴棋書畫歌賦茶,不能說無不精通,但至少應拿得出手。

常言道,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無才便是德。德才兼備才是王侯貴族選擇宗婦的標準。

有人表演琴技,有人跳舞。年輕朝氣的女孩子,眼里一片純粹,寧枧歲看著高興,忽然就覺得自己老了。

南臨郡主表演的是舞劍。

三尺軟尺,兩寸寒光。

很多人都發出不屑的聲音,她的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水,但還是面不改色地堅持舞完,然后鞠躬下場。

場子冷得很,只有坐在角落里的那個小少年興高采烈地為她鼓掌。

寧枧歲看著她,覺得像自己。

“郡主的劍法可是師承瑤郡清嵐大師?”

薄玉司收劍的動作一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點了點頭。

“那還真是巧了,說起來本宮還曾拜在清嵐大師門下學藝,細算起來,本宮還是郡主半個師姐呢!”

寧枧歲淡淡地笑著。

至于為什么是半個,只能說清嵐大師獨具慧眼,一眼便看出她這張漂亮皮子的下面呀,藏的是一頭不服管教的惡狼。

第一次見面時,大師就直言,學藝可以,拜師不行,這女娃娃自有她的去處。

不想,竟是一語成讖。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敢再用那種輕蔑的眼神去看薄玉司,清嵐大師那樣神仙般的人物,居然會收薄玉司一個小姑娘為徒,想必她定有不凡之處。

薄玉司和妹妹千里迢迢從封地來到離都為質,為的是安皇上的心。

她們姐妹二人背井離鄉在這吃人骨頭的離都里過了一年又一年,被欺負了忍著,實在是忍不了了就打回去。這么多年來也就一個白洛小傻子替她出頭,想不到今日,卻多了一個寧枧歲。

她小口小口地吃著白洛遞來的糕點,眼簾垂得很低,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姐……”

妹妹在一邊輕輕的拽她的袖子。

“干嘛?”

薄風辭趴在她耳邊低語。

“那個公主是好人,姐姐可不可以不欺負她呀?”

欺負人的薄玉司:“……”

真是她的親妹妹啊!

“不可以!要不你給她當妹妹去?”

薄玉司冷哼一聲,鳳眸輕輕一斜,小丫頭立即乖乖閉上了小嘴巴。

小樣!還治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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