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偏執冷漠
- 千歲請上座之歲歲長安
- 公子年十七
- 2529字
- 2021-07-29 23:30:17
一來他平日里穿的官服是立領的,就算是有印子也看不出來,而來……像天音、殷復他們已經習慣了自己身上不時出現的各種奇奇怪怪的痕跡,也不會專門出聲提醒。
所以他一直都沒拿這個當回事,沒想到今日卻被喬潤卿說了出來。
殷繁偏頭去看一臉擔憂的喬潤卿,眼神有些說不上來的復雜,小孩子這種東西,有時候真是太麻煩了。
喬潤修就坐在喬潤卿的身邊,雖然小孩壓著聲音,但他還是聽見了,環顧一圈,果然看到喬錚和喬燁也是神色各異,顯然是早就看到了。
唉,寧枧歲你這個混賬東西!
晚膳過后,喬潤修送殷繁回院子,自從齊恩侯府重新修繕之后,喬錚就專門弄了一個院子給殷繁,哪怕他一年到頭都住不了幾回,也一直有人每天過來灑掃。
白澤院在齊恩侯府的北邊,旁邊就挨著喬錚住的清和院,足見喬錚對這個侄子的心意。
喬潤修住的飛鷺院在南邊,他把殷繁送到白澤院之后就不想回去了,死乞白賴地要留下睡。
殷繁自然是不樂意了,打從記事開始,他就沒有和旁人共寢過,除了……
他怕睡到半夜忍不住把人給殺了。
“不行?!?
“那……那我睡軟塌成嗎?”
喬潤修有些受傷,卻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想當初還在國安寺的時候多乖一孩子啊,想抱就給抱,想親就給親,一口一個大哥叫的人心都化了,現在呢?連一起睡個覺都不成,太令人傷心了!
殷繁不為所動,依舊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不成?!?
喬潤修深感挫敗,忍不住不忿地想到,怎么長樂那死丫頭就行了?
“那這樣,你讓我在你屋里睡,我同你說長樂以前的事如何?”
此言一出,面前的男子果然猶豫了,唇角微微抿起,神色竟是有些松動。
得!自家的白菜果真讓豬給拱了!
喬潤修生無可戀地看著殷繁打開房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差點被噎死。
房間里的擺設十分雅致,從梨木床到紅木的八仙桌,都是喬錚親自盯著人搬進來的,他在用一切辦法補償這個被自己親手推進深淵的侄子。
喬潤修跟著走進去,看了一眼放在外間的軟塌,輕輕挑眉,道:“我睡軟塌?”
“你睡床。”
“你呢?”
“軟塌。”
“……”
沐浴過后,喬潤修很自覺地抱了一床被子去睡軟塌了。
二人分別就寢,一個在外間一個在里間,中間隔著一道珠簾。
燭火熄滅后,房間內陷入了一陣寂靜中。
靜了有一刻鐘之后,喬潤修都快睡著了,才聽到里間傳來了殷繁略微有些尖利的聲音。
“你不是要說嗎?”
“說什么?”
喬潤修雙手枕在腦后,目光落在黑暗中的一個角落里,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
“說你脖頸上牙印是怎么來的嗎?”
里間沒有聲音了。
“繁安,大哥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過得好,因為這是大哥欠你的,更是喬家人欠你的。但是任憑誰都好,便是一位普通的民間女子,都比長樂更適合你?!?
喬潤修想起了一年前在城門前女子將煊王斬于馬下的場景,別說旁人,就連他這個故人都覺得脊骨發寒。
半點猶豫都不曾有,一招致命。
那是一個瘋子,偏執任性到為所欲為的一個人,骨子里就是冷漠的,喬潤修只怕有一天自己的弟弟會被那冷漠灼傷。
殷繁睡在柔軟的床榻上,聽著喬潤修的聲音,放在身側的手掌情不自禁地覆上頸側那個牙印的位置。
是啊,帝王之女合該配這天下最優秀的男子,和他這個閹人陪在一起,又怎么會合適呢?
“少侯爺放心,皇上已經為殿下和元相挑選好了吉日,就在下月十五。咱家自知身份卑微,是萬萬不敢染指帝王之女的?!?
“繁安,大哥不是那個意思!”
喬潤修在外間越聽越覺得心驚膽戰,最后竟是嚇得坐了起來,方掀開身上的錦被準備下榻,卻又生生止住了動作,聲音止不住地慌亂。
“大哥不是說你配不上長樂,只是長樂的性格過于偏執,她太冷漠了,大哥只是怕你受傷……”
長樂究竟是個怎么樣的人,他們這幫人都不清楚,就連他這個自詡了解她的人都只能看到淺淺的三分,另外那不為人知的七分誰也沒有見過。
有人說她溫和,有人說她風流,更有人說她冷漠,世人口中有百八十個長樂,哪一個都是她,卻又沒有一個是她。
喬潤修的話,殷繁想了一晚上都沒有想明白。
他不知道是怎樣的的原因才會讓喬潤修說出那人性格偏執冷漠這種話來,明明她是那樣的溫暖,耀眼得就像是陽光一樣,令人忍不住靠近。
——
長樂長公主和云相即將大婚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整個離都都在期待這場盛嫁,想知道皇上會給這位千恩萬寵的長公主什么樣的排面。
同仁堂,三樓。
南狄施了一上午的針,感覺自己的上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
現在他只穿了一身單衣趴在床上,雙手墊在脖頸下,殷復坐在床邊垂著頭給他捏肩膀,骨節分明的雙手因用力而浮現出淡淡的青筋。
“嘶!你說師姐下月要成親?和云胡?”
南狄現在有些懵,不知道是被捏懵的,還是被這個消息給整懵的。
鬧呢?師姐和云胡怎么可能成親?那不是造孽嗎?
“是啊,干爹說了,云相和殿下的親事是一年前就定下來的,二人兩情相悅,是因為朝中事情太多沒顧得上才拖了這么久。”
殷復站在后面說道,看著少年后頸露出來的肌膚有些發紅,猶豫了片刻停了手,沒再繼續捏了。
兩情相悅?呵呵!
南狄半瞇著眼睛露出線條凌厲了些許的側臉,只是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軟乎。
“小復子回去后一定得多抱抱你干爹,我想他現在一定疼死了……”
把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推給別人,肯定得疼死。
“唉?怎么停了?”
說著說著就覺得肩膀上的力道消失了,南狄疑惑地睜開眼睛去看殷復,后者有些不自在地躲了躲目光,道。
“紅了?!?
“什么紅了?”
“咳!后頸紅了,被捏紅了一片,是不是疼了?先歇一會兒?!?
聞言,南狄笑了,不在意地擺擺手道。
“沒事,一點都不疼,我打小就這樣,稍微碰一下就會留印,你繼續,不礙事的?!?
聽到他這么說,殷復這才又上了手,只不過這次捏的力道小了很多。
“神醫方才為何說我干爹一定疼死了?他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
“話說起來,今日干爹還讓我去查一查民間女子出嫁,娘家人送嫁時需要準備什么東西,估計是想親自送殿下出嫁吧。神醫知道嗎?”
天爺!親自送嫁?他殷繁是瘋了嗎?不然就是他師姐瘋了,她竟然舍得?
南狄被這句話生生氣笑了,忽然覺得方才說讓殷復回去好好抱抱殷繁的自己簡直蠢死了。
抱個屁!疼死他算了!
“知道??!”
盡管生氣,南狄依然笑著回答道。
“待會兒我讓趙掌柜去買,然后你帶回去。不過還有一些東西是女子成婚前娘家人必須提前交給她的?!?
聞言,殷復大喜過望,連忙道謝。
南狄趴在床榻上,在殷復的按摩下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間他忽然想到,都說子肖父,他身后的這個別也是個燙不化煮不熟的榆木疙瘩吧?要真是,那他不得哭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