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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勻舟沒作聲，只不過默默往杜漁那邊坐了坐。

杜關(guān)嘁了一聲：“你要是回了大院兒還在我們家住，估計不等到天亮，你爸就能拿著棍子上門了。”

李爾笑笑沒再說話。

程勻舟一直閉著嘴假寐，直到肩膀上傳來想象中的重量，他嘴角一彎，整個人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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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目的地，李爾和杜關(guān)卻犯難了，后排兩個人抱著，睡得很香。

李爾轉(zhuǎn)頭：“你…他們…不會吧。”

杜關(guān)啐了一口：“會什么會？兩個人睡成這樣了，一天到晚在劇組拍戲，這又趕飛機，能不累嗎？你可別大嘴巴破壞我妹妹的清白。”

程勻舟是他兄弟，是他專門讓程勻舟照顧妹妹的，這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以他這么久和程勻舟的情誼，留知道程勻舟干不出覬覦他妹妹的事兒來。

說完以后，俯下身，推開了程勻舟靠在杜漁腦袋上的頭，然后輕聲叫著杜漁：“小魚，到家了，回去睡吧。”

程勻舟被一推，推醒了，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剛剛只是準(zhǔn)備靠一下沒想到直接睡熟了，看著杜關(guān)那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程勻舟有些無奈。

或許杜漁還真猜對了，這件事要是被杜家人知道先遭殃的可能是他自己。

杜漁迷迷糊糊中醒來，跟著杜關(guān)進了家門，也忘記和李爾，程勻舟道別。

李爾嘟囔著：“有那么困嗎？”

程勻舟雙手插兜，心情頗好：“回見。”

李爾：“…”

站在家門外，久久沒有勇氣去敲門，他已經(jīng)差不多半年沒有回來了，當(dāng)初走的時候為了硬氣，鑰匙都留下了。

“誰在那鬼鬼祟祟的？”

中氣十足的聲音，李爾渾身一震。

下一秒穿著睡衣的某個軍~事大佬打開了燈，正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在自家窗戶邊晃悠。

打開了窗戶，父子倆猝不及防地對視。

一時間相對無言，那邊李母的聲音傳來：“誰啊？”

李父冷哼一聲，把門打開了，看都沒看李爾一眼往回走：“…”

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聽見外面門被關(guān)上，下一秒熟悉的腳步聲響起，他這才松了口氣。

回過頭李母坐在床上：“誰啊？”

“還能有誰，你兒子。”

李母愣了兩秒：“兒子？他回來了？怎么突然回來了？是不是受欺負(fù)了？不對啊，我看他這兩天的比賽表現(xiàn)挺好的。不行，我去看看。”

說著就要披上衣服出去，被李父一把拉住：“去什么去？也不看看幾點了，看起來沒什么事兒，回房間睡覺了，想問明天再問。”

李母重新坐下，燈關(guān)了。

黑暗之中，兩個人都沒在合上眼。

片刻后，李母開口：“老李，孩子回來了，也當(dāng)是給咱們個臺階下，這事兒就算了吧。孩子喜歡什么就讓他去吧，你不也看見了嗎，聽說他們那個還能為國爭光呢。”

“……”無人應(yīng)答。

李母嘆了口氣：“你不也說了嗎？兒子那槍法和指揮能力遺傳你了，我覺得啊，這倔脾氣也是遺傳了，咱們就這一個兒子，我們前半輩子為國家奉獻了，后半輩子，就好好…讓兒子做他想做的事兒吧。我經(jīng)常想，你們父子倆一個不讓一個不退，以后可怎么辦，這回兒子回來了，你可別倔！你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偷偷跑他房里的事。”

李父攏了攏身上的被子，語氣有些不耐煩：“嘮嘮叨叨，一天天的盡說些廢話，早點睡吧，他不是喜歡吃城東磨坊的豆花嗎？去晚了可買不著。”

李母笑了：“行。”

—

李爾站在門口，只覺得眼睛澀得要命，他想著回來了，該是給他媽打個招呼。

沒想到。

放輕了腳步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一塵不染的房間，撲在床上。

被子里全是陽光的味道。

捂著臉，沒注意到慢慢被浸濕的枕頭套。

——

第二天，杜漁睡到十點過才醒。

洗漱以后，興許是睡飽了，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

心情好了，就有心思打扮自己。

找了件頗有仙氣的連衣裙換上，還化了個淡妝。

這才下樓。

樓下很吵，杜漁皺眉，加快了腳步。

“小魚！你終于起來了！我們可等你好久了！”

杜漁看過去，是馮佳檬，大院兒里另一個玩得好的女孩，是程勻舟的表妹。

杜漁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坐了些什么人。

尚博齊，孫析，馮佳檬的龍鳳胎弟弟馮言檸，還有二哥杜關(guān)和程勻舟。

幾個人讓本來還算寬敞的客廳變得有些擠：“你們怎么在這兒？”

尚博齊是最喜歡熱鬧的，當(dāng)下走過來就攬著杜漁的肩。

程勻舟默默看著，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個細(xì)微的變化他自己可能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尚博齊：“這不是得到消息你們幾個大忙人都回來了嘛？張羅著說聚一聚。怎么的？不給面子？”

杜關(guān)走上前拍開尚博齊的手：“爪子給我拿開！小魚餓了沒？給你留了早飯。”

杜漁抿唇笑了笑：“好啊，你們都吃了吧！那我不客氣了！”

大院兒里作息時間都很規(guī)律的，這個點還沒吃早飯的太少了。

都是一起長大的杜漁也沒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直接坐在餐桌前開始吃早飯了。

尚博齊還在那邊嚷嚷：“這次他們隊里的好不容易也放假，你們也回來了，咱們都多久沒聚了。”

馮佳檬也是個積極分子：“對啊！李爾都回來了！這機會可不多！”

說到李爾，杜漁環(huán)視一圈：“他人呢？”

程勻舟：“昨天不知道李家開了什么家庭聚會，和好了，大早上一家人出去買菜去了，我出來的時候剛回去，這會兒應(yīng)該在吃飯了吧。”

孫析：“不能吧，就李叔叔那個脾氣沒打死他？”

孫析開口，杜漁就笑了：“你經(jīng)歷了什么！怎么比上一次見你更黑了呢！”

開口說話，大白牙尤其亮眼。

孫析，常年一頭干凈利落的寸頭，挺拔的身板兒，黝黑的皮膚。

是大院里，為數(shù)不多走了老一輩愿望的人。

認(rèn)真肯干，大院里的爺爺提起孫析都要夸一聲。

同樣是從軍的張約和杜衡都敗在他手下，不為別的，他有一張會說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