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悄然降臨。
念子虛并沒有睡覺，他一個人坐在屋頂，看著天空中，那半個月亮。
“這次回去，便陪著楠楠找那龍帝墓，倘若僥幸存活下來，再保護她三年，我最后一個承諾，也算完成。只是，倩兒，該怎么辦呢？”
念子虛一時間陷入沉思。
獨自一個人風(fēng)風(fēng)雨雨二十五年，他從來沒像這幾天一般，想那么多事。甚至，他開始考慮自己以后該怎么生活，或者，追求什么，但目前，念子虛沒有一點頭緒，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干嘛。
“本以為脫離回理人，我便自由了，沒想到，我竟不知該怎么開始。”
念子虛苦笑一聲。
其實不只是他，所有的回理人，或者說類似的人群，都有一個類似的特征，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依附于自己的組織，做那些重復(fù)的事情，倘若脫離，短時間內(nèi)很難去適應(yīng)新的開始。
像方鴻境他們則更甚，真要讓老頭子去外邊生活，估摸也就看一圈大好河山，最終又會回來。回理人對他們不是一個組織，更像是他們的家，他們的魂，他們的一切。
夜色慢慢褪去，破曉前最黑暗的時刻后，便是破曉。
但念子虛，隱隱有點怕了。
他不知道，那疼痛，是否還會再來。
破曉如期而至，而疼痛，同樣不曾遲到半分。
撲通一聲，念子虛直接從屋頂，滾到了地面上。
一個黑衣女子，悄然出現(xiàn)，正是念哲。
她的房屋離念子虛并不是很遠，昨晚她便看到念子虛一個人坐在屋頂，在哪里喃喃自語。心里誹謗了一遍念子虛不是什么好玩意，便去修煉，結(jié)果大早上，便聽到什么東西砸在了地面。
起初念哲以為，念子虛估摸是腦袋有問題，肯定在做什么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因為對他們來說，絕無可能從屋頂滾下來。但看著念子虛瘋狂掙扎的模樣，念哲皺起了眉頭。
“他，好像真的出了什么問題。”
念哲一步而出，再看時，已在念子虛身旁。
“喂，你沒事吧？”
念子虛聽到有人叫他，但他根本沒心思理會，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捅自己幾刀，然后估摸一切都就舒服了。
一拳拳砸向地面，拳頭混雜著鮮血，砸破地面的青石。
“喂，你到底怎么了。”
念哲從沒有見過這種情形，一時間，也有點慌了。
這時，念子虛看到念哲腰間那把匕首，他想都沒想，伸手去奪。
但此刻的他，疼痛的根本無法調(diào)動真氣，又怎會得手。
念哲輕輕一閃，躲了開來。
“殺了我！”
念子虛滿眼紅血絲的眼睛，看著念哲，滿是祈求。
他真的有點受不了了，三天，連續(xù)三天都是如此，而且，這似乎跟詛咒一般，每天破曉，便會到來。念子虛現(xiàn)在確定，這疼痛，不是一次半次，而是長久的。
念哲后退兩步，有點呆了。她不是沒殺過人，甚至死在她手下的，不在少數(shù)，可對念子虛，她怎么可能下的去手，因為根本沒有理由。至于說念子虛昨天那事，其實她也知道，念子虛并不知情。
“我還不能死，倩兒，楠楠，還在等著我，我還不能死，不能死。”
念子虛緊握著拳頭，蜷縮著，跪著地上。
半個時辰，半個世紀。
疼痛終于結(jié)束，念子虛側(c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而念哲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這般的痛苦。
“你，死了沒？”
念哲小心上前，伸手推了推念子虛。
“我倒是想死，我又不能死。”
念子虛癱在地上，雙眼無神，話語無力。
“拿，給你。”
念哲將腰間地匕首，遞給念子虛。
念子虛半坐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女人。
“你不是想死嘛，拿。”
念哲將匕首扔給念子虛。
“死一個看看。”
念哲挑挑眉毛。
念子虛愣了愣，隨即，將匕首扔給念哲。
“你怎么不去死呢？”
這娘們有病吧，剛剛我是疼的沒意識，或者潛意識的行為，你倒好，你還想看個現(xiàn)殺活人唄。
念哲將匕首掛回腰間，也不理念子虛，背著雙手，一步步遠去。
“死娘們，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冷冰冰的，我祝你孤單一輩子。”
念子虛狠狠地詛咒著。
“你說啥？”
念哲突然出現(xiàn)在念子虛身旁。
“我……”
念哲直接用拳頭，問候了一遍念子虛。
“大家都姓念，給點面子啦，姐姐，我錯了，您別打了。”
念子虛慫成一團。
“王八蛋，我才懶得跟你一個姓。”
念哲又是狠狠一腳踢在念子虛身上，拍拍手起身，一步步遠去。
這次，念子虛一句抱怨都沒有，迷縫著眼睛，看著念哲消失不見，才站起身來。
“這虎娘們來找茬的吧，大早上，疼完還得挨一頓揍，真是日了狗了。”
“汪汪！”
“滾。”
念子虛拿起旁邊一塊碎石，扔向狗子。
“你這小王八蛋，什么時候也會調(diào)侃人了。”
方鴻境先前也看到了這邊的一切，但他一直沒有過來。
“師父，你還好意思，你不知道我昨天被她給揍得，都沒人樣了。”
念子虛看著方鴻境，一臉抱怨。
“哦，我忘了給你說了，她是你師姐。”
方鴻境捋捋胡須。
“老頭子，你現(xiàn)在說有個屁用。”
“避免你以后吃苦頭。”
念子虛一想，還真有道理。
“收拾一下，把尋龍劍帶著，來后山煉器堂找我。”方鴻境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念子虛也不敢耽擱，去屋里找到尋龍劍，急忙趕去后山。
煉器堂，回理人手中的武器，大都出自那里，尋龍劍，便是出自一位煉器大師之手。
念子虛一路走去，逐漸的，空氣變得灼熱起來。隨著他不斷臨近，那灼熱感越來越盛，念子虛不得不提起真氣抵御。
一個巨大的山洞，似天然形成，其中幾人不斷忙碌著，炎炎烈火中，不時有莫名的光彩溢出。
“感覺如何？”
念子虛身后，方鴻境笑道。而方鴻境身旁，念哲瞪了一眼念子虛，轉(zhuǎn)過身去。
“是挺熱的。”
念子虛當(dāng)然也不會給念哲好臉色。
“哈哈，走吧，今天把你倆的武器都升級一下，出去后，老頭子我也安心一分。”
方鴻境打頭，念子虛念哲一人一邊，彼此嫌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