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死死的盯著遠方，期待著李二和大軍凱旋。

可是長孫無忌卻眉頭緊皺了起來。

因為他沒有聽到那浩浩蕩蕩的馬蹄聲。

為何會如此的安靜？

“太子殿下，好像不太對勁啊！”

長孫無忌無比疑惑的說道。

此話一出，太子李承乾也是倍感疑惑。

這怎么越看越不像大軍凱旋的樣子？

而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眾人終于看清楚了。

可是眾人卻停止了吶喊，雙眸更是一片通紅。

“陛下！”

長孫無忌和朝中大臣，忍不住含淚驚呼道。

他們一個個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是悲痛萬分。

李二和將士們，不是騎馬回來的，而是步行回來的。

不僅如此，更重要的是，李二陛下竟然抬著皇棺！

里面躺著的，自然是秦瓊和李君羨兩位將軍。

若是只有這一口皇棺也就罷了。

畢竟秦瓊和李君羨戰死的消息，眾人早已得知了。

可是在皇棺的后面，有無數個擔架，上面都蓋著白布。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尸體！

那刺眼的白布，讓長安百姓和文武百官們瞬間落淚。

這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虎豹騎將士的尸體，無數大唐將士的尸體，都是無法抬回來的。

八萬北征將士，回來的卻只有兩萬人而已。

而且其中還有許多傷員。

有些重傷的將士，更是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何其悲壯！

更讓眾人為之詫異的是，血衣將軍呢？

那樊國公府的小公爺呢？

他怎么沒有回來？

而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百姓們無不落淚。

尤其是當他們看到皇棺上的亮銀龍膽槍的時候，一股不好的預感，更是迅速在眾人心底蔓延開來。

難道血衣將軍他......

最怕氣氛突然的安靜。

此刻，十里迎接大軍的百姓是鴉雀無聲。

只有眼淚落下的聲音。

李二突然停下了腳步，紅著眼眶說道：“渭水之戰結束，昭告天下。”

“臣遵命！”

房玄齡說著便緩緩走到了大軍的最前面。

“渭水一戰，我大唐舉全國之力，以勝利告終。但是陛下認為，此戰乃是慘勝！”

“北疆百姓以命護國，大唐將士以命相拼。尸體滿山遍野，鮮血逆流成河。可謂大悲！”

“秦瓊將軍戰死，李君羨將軍戰死。”

“血衣將軍被突厥大軍追殺，十日前才殺出重圍，如今身受重傷，喪失記憶。”

“我大唐八萬北征將士，更是幾乎死傷殆盡，如今歸來者不足兩萬。”

“此戰雖勝，但乃是慘勝！”

“此乃我大唐之恥，永世之仇！”

“我大唐子民，定將永世難忘！”

轟！

當房玄齡念完這昭告天下的詔書后，在場的所有人不由心如刀絞。

八萬北征將士，歸來者不足兩萬。

這是何等的悲壯！

血衣將軍在北疆拼死抵抗，如今卻身受重傷，失憶了。

這是何等的凄涼！

這來之不易的勝利，和百姓們想象當中的勝利，差距太大了。

眾人都知戰爭的殘酷，可是誰也沒想到戰場竟然殘酷到了這種地步。

這是大唐從未經歷過的。

“恭送兩位將軍回家！”

良久之后，李二聲音嘶啞的說道。

“恭送將軍！”

所有人含淚大喊道。

李二陛下抬著皇棺，一步步朝長安城內走去。

長安城外，十里百姓，紛紛下跪高呼：“恭送將軍！”

那傷心欲絕的聲音此起彼伏，一股無盡的悲傷，籠罩了在場的所有人，籠罩了整座長安城。

渭水之戰，終于結束了。

雖然大唐擊退了入侵的突厥大軍，勝利。

但是卻也付出了無比沉重的代價，以慘勝告終！

但是秦瓊和李君羨兩位將軍的戰死，六萬大唐將士的戰死。

讓大唐和突厥徹底的水火不容。

此仇，乃是國恥！

此仇，更是永世之仇！

一個時辰過后，李二等人抬著皇棺，終于到達了長安城門口。

“吩咐下去，將兩位將軍安葬與皇陵，行國葬之禮！”

轟！

李二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官員瞬間心中大驚。

那可是皇陵啊！

禮部的官員雖然想出言勸阻，但是一想到北疆戰死的慘烈，也只能乖乖閉嘴。

將兩位戰死的將軍安葬于皇陵，行國葬之禮，這在漢家歷史上，是從未有過的。

李二打破了這個慣例！

不僅讓在場的所有武將心中感動，更讓全城百姓為之動容。

李二此舉，定將俘獲萬民之心。

秦瓊和李君羨，還有眾將士的尸體全部被安置在了皇陵。

三日之后，行國葬之禮，入土為安。

入土當日，長安全城百姓含淚相送。

李二更是全程含淚，幾乎昏厥過去。

接下來便是論功行賞。

追隨李二御駕北征的文武大臣，皆受到了賞賜。

而至于此戰最大的功臣——段小凡。

李二更是毫不吝嗇的封賞他為北疆戰神！

十天之后。

段小凡帶著旺財和來福等狗腿子，終于晃晃悠悠回到了長安。

“小公爺！”

眾人剛進府門，雙兒便含淚大喊道。

“我的好雙兒！”

“多日不見，想死我了！”

“快點讓我抱抱，摸摸你發育的如何了！”

段小凡說著便張開雙臂，緊緊的將雙兒抱在了懷中。

可接下來，他的雙手便開始不老實了起來。

“小公爺，不要~~”

雙兒一邊掙扎著，一邊含淚反抗著。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小公爺就對自己動手動腳，太羞人了。

段志玄看著眼前的一幕，并沒有生氣。聲音顫抖的呢喃道：“活著回來就好，活著就好。”

作為父母。

他不求自己的兒子能成為什么狗屁戰神，更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為蓋世英雄。

他只想讓兒子活著。

哪怕是個敗家子。

只要活著就好。

在這一刻，看到兒子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段志玄突然發現，自己的兒子做個敗家子也挺好的啊！

“凡兒，聽說你失憶了。你還記得爹嗎？”

段志玄伸手摸了把眼淚，迎上去問道。

“老東西，我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的！”

看著老爹那突然增多的白發，段小凡的心中不由猛地一揪。

但是他不得不裝出一副敗家子的樣子。

李二乃是雄主，并非仁君。

所以段小凡決定繼續做個敗家子。

能裝B的日子，才是幸福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