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一點，陳默突然沒那么怕了。

她貌似可以稍微囂張一點兒？

這么想著，陳默索性站起身，裝模做樣的清了清嗓子：“咳咳，我為什么這么說，陛下難道心里沒點兒數？”

這態度可是相當放肆了。

至少過去十八年間，還從沒人敢這般在顧蕁面前撒野。

上一個冒犯她的人，墳頭上的草都一人高了。

顧蕁眸底顏色深幽，似贊似諷：“你倒是聰明，知道朕現在不能拿你怎么樣……”

“可須知世事無絕對，”顧蕁神色慵懶，輕柔的嗓音自薄唇間慢悠悠的吐出：“若是我哪天找到對付你的法子。那今日你有多肆意妄為，來日下場就有多凄慘……”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但相當有效。

至少陳默剛才鼓起的氣勢如同被被針戳破的氣球，轉瞬間就消失殆盡。

果然不愧是被讀者們冠以“大魔王”跟“暴君”這兩個稱號的女人。

她一個戰斗力只有五的渣渣，完全被秒殺。

陳默有些挫敗，觸碰不到實物，索性直接盤腿坐到地上。

斟酌了下語氣，這才道：“我說的那些話，是在為葉將軍鳴不平。看過《女帝》原著的人都會這么覺得，他在里面實在是太慘了……”

“被陛下送到北地，一介男兒卻不得不以女子之身奔赴戰場。為了大夏暫時的安寧，前去刺殺雍國君王，險些把命丟進去……”

“北地五年光陰，風餐露宿，一次次死里逃生，其中艱險那些蒼白的文字根本不能表述出萬一，就算是這樣，都讓人看的觸目驚心，止不住的心疼……”

“若是這樣就算了。可將軍拖著一身傷病回來之后，卻不曾得到您一個笑臉，反倒跟對待陌生人似的，那般疏離冷漠。我們家將軍滿腔深情，都像是喂了狗……”

“不止如此，您后面還要娶那勞什子的和親王子。我們可憐的將軍，被虐身再虐心，就算最后你們在一起了，也抹消不掉你那些作為，是真的渣透了……”

陳默情緒一上來，嘴就沒個把門的。

絮絮叨叨說了許久，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面前這位好像不是自己能數落的對象。

完蛋，說嗨了！

暴君不會把自己砍了吧！

陳默神色驚恐，連忙住了嘴，悻悻道：“陛，陛下……”

諂媚的笑還沒露出來，就被顧蕁抬手止住，臉上的表情雖然復雜難辨，卻不像生氣的樣子。

顧蕁折扇都不搖了，捏著扇柄，嗓音低沉：“你說的對，朕愧對將軍良多，的確渣透了……”

“我不明白。”

聞言，陳默也拋卻吊兒郎當的模樣，難得的正經起來：“既然你跟將軍兩情相悅，又有什么可糾結的，直接把人娶了不得了……”

陳默這么說著，卻見顧蕁忽然抬頭，眸中不掩驚訝：“兩情相悅？怎會是兩情相悅，他不是心儀那個白芷卿么……”

“……”

陳默無語。

感情眼前這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您為什么會認為將軍喜歡那個綠茶婊呢？”

話一出口，陳默又下意識反駁自己：

“不過那女人手段不少，還真有可能會蒙蔽陛下派出去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