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國術館位于仰德大道前山公園附近，是一座樓層高達三十三層的現代綜合大樓。

主要分為三個區域，底層區域設有溫泉館、健身館、游泳館，中層區域設有康復中心等配套設施一應俱全，高層區域設有道場，訓練場、對戰場。

高層四平道場一家獨大，地板墻壁等都是實木結構，木質紋理遍布其中，使道場別有韻味，充滿古色古香。

在二十六層的對戰場上，蕭禮農剛剛打算結束一天的訓練，于則龍趁著師兄休息調整的閑暇，一邊湊上去斟茶送水，一邊興致勃勃的詢問。

“師兄，你看到那個楊東升一劍破陣的視頻沒有，能不能轉發給我？”

蕭禮農一雙手修長穩健，眉如寒山氣質頗為凌厲逼人，他聽完要好師弟問話后，舉止動作明顯放緩幾分，“沒有，觀看草山內部視頻需要支付貢獻度，我相信楊東升也沒有看過其他人視頻。”

于則龍還是止不住求知欲，一臉好奇寶寶的繼續追問，“那你就不心動？”

“明天就是排名戰，到時候見到真人，劍下分高低，自然有分曉！”蕭禮農忍不住放下水杯，指尖輕撫腰間太刀，戰意萌發便引得腰刀低鳴，仿佛在為勢均力敵的對手歡呼，在為旗鼓相當的對手雀躍。

懷揣一顆真正的劍心，不會因對手強大而心生畏懼，只會為自己能有一個好對手而心生欣喜。

……

從外間對戰場地回到自己熟悉的靜室，楊東升沸騰的情緒才有所緩和，他將常旌擱在自己膝蓋上，盤坐在蒲團上緩緩放空思緒，對著靜室墻壁默默發呆。

此番突如其來的惡言相向，給他帶來大量負面情緒。

何氏肯定惹不起，未必見得躲得起，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后，楊東升決定選擇見招拆招，任你千路來，我只一路去，糖衣照照單簽收，炮彈原璧奉還。

既然做出選擇，跪著也要趟完。

從蒲團上撿起一只巴掌大小的口袋，通體由堅韌的鮫綃編制而成，從中倒出一顆碧藍如洗的鮫珠，緊接著窮盡洪荒之力里外仔細檢查了一遍。

上面除了何清本人殘余氣息微不足道，純凈無暇沒有其他任何異常氣息存在，并且確定鮫珠如盒內字跡娟秀的便簽所述，一旦把鮫珠放在月光下，便會自發收集月華之力凝結月華露。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楊東升總算慢慢放下心理防備，有過系列修習精神秘術的經驗，很快輕車熟路的駕馭精神溝通鮫珠，鏡湖隨之海上生明月，月華凝練如水滴一般灑落下來。

異象頻發使得常旌躁動不安，恍如受驚過度的游魚不停游曳。

鏡湖第一次有鮮活生動的跡象，不再如以往一樣風平浪靜，隨著明月與心湖迅速融為一體，湖面底下好像多出一口泉眼，醞釀許久才吐出一顆“水泡”，像是老蚌吐珠一般難產，不過翻騰不了幾下，很快融入心湖之中。

常旌深諳明哲保身之道，該虎則虎該慫且慫，遠遠圍著泉眼繞圈。

直到耐不住嘴饞吞下一顆“水泡”，才知道對自身大有好處，接下來便緊守在泉眼旁邊，難得安分守己的等待投食，一有“水泡”醞釀出來，撲上去來個一口悶。

下一刻，鏡湖突然泛起陣陣漣漪，依稀可辨一道人首蛟身的模糊身影。

楊東升甚至無法用言語準確描述，那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如蟾宮月娘沐浴在漫天星輝中，月華與星輝相互交織在一起，好似披上一層蒙蒙眬眬的淺紗薄裙，給人一種霧里看花的迷離感覺。

轉眼又隨漣漪消散不見，再也尋不到一絲蹤影。

暫且拋開虛實難辨的模糊身影不談，溝通凝碧珠的過程發生許多良性變化，鏡湖由此注入一絲活性過后，好像從此成為身體當中的一部分，又獨立于任何人體器官之外。

原本人器和諧共處的特殊關系一去不復返，從共同持有人之一搖身變成唯一所有人。

動念之間便能洞悉周遭近丈范圍，直線映照距離不超過鏡湖外七尺虛空，并且精神消耗為之大為降低。

與此同時，鏡湖的獨立密閉性保證月華無從散逸，可以充分利用達到洗練精神的作用，沖刷出來的雜質便是通過吐“泡”排出體外，其中的原理有些類似于植物進行的“光合作用”。

凝碧珠對于滋養精神方面的好處一言難盡，單是精神回復速度保底翻了一倍有余。

楊東升可以放開手腳大膽嘗試，比如構筑一個適合自己的心靈戰場，或許可以先構建一個軍營方便暴兵，他現在也有一種只爭朝夕的緊迫感，若是可以通過消耗精神提升養意效果，等于變相提高參悟八勢變化的速度。

若是構筑心靈戰場必須充分利用鏡湖主場優勢，楊東升冥思苦想許久只能施展自身“山寨”所長。

古人早有掌握山寨之法，一個理想的水寨不能缺少水源，最好可以倚之為屏障。

首選《水滸傳》中描述的水泊梁山，也是理想山寨中的王者，其防御體系包括六關八寨，六關，南面主路設有三道關卡，其余三面各設一道關卡；八寨，分為四座陸地旱寨，還有四座樞紐水寨。

各方面都比較符合要求，依山傍水，易守難攻。

讓人遺憾的是黃河北移之后，水泊沒有水源的注入，八百里水泊如今只剩不到三百里的東平湖，楊東升想再看一眼水泊梁山奇觀也不可能，只能參考梁山的防守體系。

楊東升打算沿著鏡湖表層先構建一座水寨，當務之急還是有個可以養意的場所，心靈戰場的構筑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需要長年累月的不斷完善。

……

進入深層冥想半天，終于感應到兩顆子母鮫珠之間的心靈感應。

何清陰謀得逞的唇角微微上揚，她固然低估小滑頭的定力，但一番精心準備沒有白費，超凡儀式可以開始了，全神貫注的驅使精神溝通手中鮫珠，一道碧藍色靈光從掌心流向峨冠上的鮫珠，并向四個角落里的超凡之心擴散而去。

隨著靈性在三者之間流轉不息，很快一個全新法陣在靜室內形成，一呼一吸間仿佛有了生命一樣。

每一步都和血脈傳承中的記憶一樣，何清到了這個時候毫不猶豫的咬破手指，緩緩在鮫珠上勾勒出數道蝌蚪狀的血痕。

“哈吶嗚，嘿璞尅～”

這是何清血脈傳承里記錄的“鮫歌”，曲調婉轉的禱歌從櫻桃小嘴里傳出，歌詞當中的“鮫語”異常晦澀難言，只有在暫時解除封印的情況下，才能如此流暢的歌頌出來。

“鮫語”帶著古老自然的韻律，像極極海深淵的低語，仿佛述說深海的繽紛艷麗，多么引人入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