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必要回答你,但是呢,今天我心情不錯,就陪你說上兩句吧~”‘J先生’手中握著一把匕首走到了早川秋的旁邊,然后一刀刺向了他的身體!
“唔……”匕首刺得很淺,鮮血從他的傷口中不斷流出,順著他的皮膚一路蔓延向下,又從他的衣角流出。
他緊緊咬著嘴唇,沒有因為疼痛叫出聲來,傷口并不太痛,但溫熱的血液流動的感覺卻讓他心中無法避免的恐懼起來。
不斷流失的血液讓他能直觀感受到生命在流逝,這遠比突如其來地死亡更讓人恐懼。
“嘖~”鋒利的匕首在‘J先生’的手中轉了轉,他沒有再進行攻擊,也沒用那流出的血液布置召喚惡魔的儀式,他只是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享受著早川秋被恐懼不斷折磨的樣子。
“當然,回答問題是有代價的,我會誠懇地回答你的所有問題,作為代價,你每問一個問題,我就會在你身上再留下一個類似的傷口。”
‘J先生’說著舔了一下匕首上的血。
這個人……完全是個變態(tài)!
唯獨這一點,早川秋已經可以肯定了。
“一個中年男人,上有老母,下有兒女,一個惡魔對他說,自己可以與他做一個交易,當然是有代價的。
一是犧牲自己和兒女讓老母長壽,二是犧牲家人讓自己變得強大,三是犧牲長輩讓兒女安全。
男人幾乎沒有思索就選擇了第二條,只因為過去和未來都遠沒有現(xiàn)在重要!”
這樣說著,‘J先生’竟然突然手舞足蹈起來,整個人如同發(fā)瘋一樣在房間中旋轉著,完全無視了早川秋詫異的目光,宛如處在一個只有自己的世界里。
“人活著這一輩子,活得沒有惡魔久,走的高度也達不到惡魔的高度,平凡生活的一輩子都會被困在一個高度中,安穩(wěn)的生活又隨時可能被更高的東西隨意打破,那么,人生活的支柱是什么呢?”
沒等早川秋回答,他就立刻說出了答案。
“當然是快樂!”
“如果每時每刻你的一切成果都可能被更高位的存在摧毀,而你無論如何辛苦也爬不到那個層面的話,不如放棄幻想享受當下!”
這樣說著,‘J先生’停下了動作,他的臉上沒有面具,但涂滿了油彩的臉上的表情卻比最為滑稽的面具還要像面具。
“所以,我做著一切當然是為了快樂,就像人類用木棍挑動螞蟻窩后看著螞蟻們到處亂爬一樣,我也想看到人們因為我而到處抱著頭亂竄!”
聽到這話的早川秋整個人都震驚了,因為他聽得出,‘J先生’的語氣中完全沒有說謊的意思,雖然扭曲,卻像是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扭曲!
“只是為了快樂,就能輕易地將其他人的生命視如草芥嗎!”早川秋憤怒地大喊著,聽到這話的‘J先生’也沒生氣,就像是人類不會和螞蟻生氣一樣。
他只是輕飄飄地又到了早川秋旁邊,用手里的匕首再次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很淺的割痕,傷口不大,但血液卻不停流出,就如同上一個傷口一樣。
“嘶……”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按照約定我會回答~
你因為我忽視其他人而憤怒,但你如果仔細想一想,就會發(fā)現(xiàn)我每個月殺掉三五個人的話一年也不過數(shù)十人,就能讓我快樂無比,而有些人不用我的手段卻做著和我差不多的事,他們威逼利誘,用各種手段操控著,驅使著各種各樣的人,間接死在他們手上的人每天都數(shù)不過來,而我的行為只是用的手段更加光明罷了。
說到底不是我看別人像稻草,而是人類本來就像稻草一樣,迎風一吹就會倒,努力生長著活不到死去就會被別人收割走好不容易結出來的麥子,甚至連秸稈也會變成柴薪,完全被燒成灰。
可我又不像成為被收割的麥子又該怎么辦呢?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辦法……”
“成為收麥子的人。”早川秋緊咬牙關說出了‘J先生’將要說出的話。
身上不斷流失的血液已經讓他明白了,對方是徹徹底底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只靠自己單薄的言語無法改變他的世界的認知和享受快樂的決心。
感受著死亡的越發(fā)接近,早川秋甚至開始思考對方的話是否有道理,錯的會不會其實是自己。
但是……
一想到自己失去家庭的那天的光景,一想到全世界有無數(shù)家庭都可能遭受和自己一樣的災難,無數(shù)比自己小得多的孩子時刻可能變得與自己一樣悲慘,他就無法讓自己也進入對方的思維邏輯中。
“你的想法,或許有你的道理,但是我絕不承認!”血液的流失讓早川秋有些缺氧,他用不長的指甲狠狠抓著自己的手指,指甲刺進血肉中,甚至也流出了血。
他非常想閉上眼說過去,但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那樣,只要能堅持下去,新月組長一定發(fā)現(xiàn)情況,帶著增援趕過來營救他們。
至少……讓他多消耗一些時間,也能讓姬野獲救的可能性增大幾分!
“哦?看你的表情可真是一種至上的享受,就算是玩螞蟻,也是在玩死那些最強壯的螞蟻或蟻后時才快樂不是么?”
‘J先生’當然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同,他需要的只不過是自己的歡愉,而看別人陷入絕望無疑是最佳的調味劑。
“你的手指流血了啊,是在等山下的你的那個同伴么?說起來也有趣,和他說話的那個孩子的身體潛力真是強大得恐怖哦,你的那個同伴估計已經葬身在他那恐怖的力量下了吧。”
“什么?!”
看著突然驚慌起來的早川秋,‘J先生’的臉上的笑意不由得又增加幾分,龍崎的表現(xiàn)遠超他的期望,看來以后可以將其培養(yǎng)成幫助自己散播混亂的手下,就像得了真菌病不停向其他玉米播撒孢子的玉米一樣。
突然,他感到了一絲怪異,他的視覺又少了一部分,正當他回憶少的是哪一部分時,一個陌生的腳步聲踏進了這間破爛的屋子。
“哎呦呦,這里的氛圍很歡快啊,最適合講笑話了。”
聽到這個聲音,‘J先生’臉上的笑消退了幾分,他慢慢轉過頭看向來者。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個破廟,廟里的時鐘壞了,于是只好綁一個其他東西到梁上當作鐘擺,讓它不斷被風吹著搖晃。
很好笑吧,被風吹動的鐘擺怎么能用來計量時間呢?不過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笑點,你猜猜是什么?”
我見銀說著臉上突然泛起驚訝之色,他伸出手指向面色不斷凝重起來的‘J先生’繼續(xù)說道:
“被吊起來的那個,不就是你的尸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