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探出窗子,眺望外面的風景,林立的樓宇遮不住的是遠處群山,山巒重障之外,是我日思夜想的南方。
清晨的鳥語伴著露水潤濕的泥土香氣,吸入我的鼻腔,使我從幻夢中清醒了一些。
我抻了抻懶腰,新鮮的空氣涌入肺腑,又被心里灼熱的那團火焰炙烤成滾燙的溫度,反而加重了一番難過。
蔚藍的天際充斥著深邃的向往,我似乎看見遠距我居住的谷元千里之遙,安靜地流淌著一條楠江,楠江江畔矗立著一座蘭亭,蘭亭不遠處是一戶獨棟人家,一個綠裙少女憑欄遠眺。
晨曦的太陽照在高樓的窗扇上,粼粼的波光似乎是楠江在不停歇地跳躍著。
那像是一種不可阻抗的魔力,扣緊了我的心弦,催使著我恍然間失去了從前的一切被自己冠名的“理性”,不計后果的想要迎著楠江的晚風痛哭一場。
我背好行囊,終于踏出第一次去往楠江的旅途,說走就走的旅行不曾想也會降臨在我身上。
可在列車啟動的那一刻,我本來飛馳的心卻死寂了,楠江的美麗圖景忽而變得黯淡下來,青山鄉苑的向往一掃而空,轉而是昏暗的街燈下伸展出一條蜿蜒的小徑,四圍的樹林裹挾著黃昏的黑色,只有我一個人獨立其中。
楠江對于我來說,畢竟還是太陌生、太陌生了。
我漫無目的地掃視著飛馳而過的每一幀畫面,車窗外,縱橫的壑嶺、稀落的村舍和齊整的農田伴著轟隆不止的震響,放空了我的大腦。
車廂里形色各異的人們橫躺豎臥,生活的重壓使他們早已無暇顧及夕陽的余暉是否撥弄了金燦麥浪,皎潔的月光是否照耀了璀璨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