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母的頭發染回成原來的黑色,圓乎乎的臉上抹了一點土,衣服鞋子換成了破舊的。她從上到下里里外外的把自己裝扮成農婦的模樣,不僅如此,她還讓圣有白變換了發型、身著破舊衣。
“在普通人的狗眼里,人是衣裳馬配鞍,滿臉灰塵把心掩。我行走江湖這么多年,摸透了一般兵卒的嘴臉,只要不是那些偵察出身的專業人士,其它大都是看衣著品人的廢物。你穿的好,他就以為你有錢;你穿的孬,那他就斷定你貧窮;你拿著刀劍,他以為你會武功;你挑著扁擔,他便知道你是老實巴交的人。所以說,人在江湖飄,外形很重要。兒子啊,聽我的話,外形的改變基本上能糊弄大部分人,因為大部分人從來就不看瓤。”龍母一邊絮叨著一邊拿泥土在圣有白的身上捯飭著。
圣有白沒有反對龍母的喬裝打扮,站在屋里任由她為自己修整外形。
圣有白仔細地看著專心做活的龍母,心中暗想連連,不住地問自己,她怎么就是媽媽?我有媽媽嗎?我肯定是有媽媽的,不過,我的媽媽為什么把我拋棄在悲天嶺?她也許就是我的媽媽,真的假的啊?她為什么說的那么真實?也許是吧?唉,管她呢!等見到哥哥之后讓哥哥斷個真假。
“好了,弄好了!把我飄逸俊朗的好兒子捯飭成土里土氣的樣子太不容易了!”龍母拍了拍滿是泥土的手,滿意地笑了。
圣有白:“這這這有啥用?”
龍母笑道:“咦,我哩乖乖兒啊!這可是有大用。你別管了,聽媽媽的話錯不了事兒!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你碰到守城兵別說話,一切由我來周旋,你只管裝啞巴好啦!”
龍母化完妝之后悄悄地找到葉風,叮囑道:“葉風,你趕著馬車把我和白拉到城外的五里鋪,然后在五里鋪等著我們,哪里都不要去,一定要等著我們!”
葉風點頭。
就這樣,龍母裝扮成莊戶人陪同兒子乘坐葉風趕的馬車來到五里鋪,一路上,龍母向圣有白詢問了檢測院和圣無心等人的情況,之后,龍母和圣有白步行至無為城東城門口。
晨色曦光閃,春風吹大旗。進城出城的刀客槍手行色匆匆,老百姓則是一如既往的懶散。
六個守城兵當中的一個大個子上前攔著圣有白:“站在!干啥的?”
圣有白挑了兩筐雞蛋,低頭不語。
龍母急忙上前笑道:“俺孩不會說話。俺弄這兩筐雞蛋是來慰問的。”
大個守城兵:“慰問哪個?”
龍母:“那個啥啥院……啥院來著?你看看我這腦子啊!啥院來著?”
大個守城兵繃著臉,仔細打量著龍母。
龍母急慌了半天,突然猛拍腦門,高聲叫道:“檢測院!對對對,是檢測院!檢測院!因為俺閨女在那里上班啊!”
大個守城兵被唬了一跳,睜大眼睛,沒好氣的問:“你們是哪里的?”
龍母笑道:“黑狗莊啊!”
大個守城兵:“進去吧!”
龍母拉了拉圣有白的胳膊,示意其趕快進城。圣有白挑著扁擔,不慌不忙地走進城。
龍母沒走兩步,假裝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回轉過身,笑問剛剛盤問過自己的守城兵:“那個,俺問一下啊,那個,那個,恁認識李甲嗎?”
大個守城兵睜大眼睛:“誰?”
龍母憨笑:“俺莊上的李甲呀!他在這里當差,聽俺閨女說他是城主的啥刀客,還跟一個叫杏兒的姑娘好上了。”
大個沖龍母笑了笑:“大娘,恁莊上的能人可不少啊!那李甲誰人不知。你找他有事?”
“好好好,恁認識他就好辦事了,他娘不是有病嘛,家里窮啊!他爹讓我……”龍母突然止住話,眼睛向四周看了看。
大個討好似的湊上前,小聲說:“大娘,你說。”
大個的同伴識趣的躲遠,來往的百姓沒有誰在意。光天化日之下說慌耍詐是龍母的拿手好戲。
龍母壓低聲說:“是這啊,眼下不是在打仗嘛,李甲那孩子和杏兒姑娘弄了點東西,擱在城里不放心,他們啊,在去東面打仗的時候路過黑狗莊,交代了我一些事情,想托我把那一車東西運出城。我看你這孩子挺懂事,要你幫個忙中不中?”
大個笑道:“這個,恐怕不太方便!”
龍母從包裹里掏出一小包銀子塞給大個:“你看看你這孩子說啥話哩!咋就不能幫大娘一個忙啊?事成之后,杏兒姑娘和李甲能不賞你、提拔你?你要是嫌少,大娘這還有一包金子呢!”
龍母說著,又拿出一個小包包。
大個伸手接過第二個包包,拉開繩子一看,果真是黃燦燦的金子,顫抖地說:“咦!大娘你看你咋這么客氣!咦!大娘恁真是太客氣啦!好,好,你讓我說咋個幫忙法!”
龍母笑道:“等會兒啊,俺跟俺的啞巴孩趕著一輛馬車出來,你就不要查了中不中?”
大個瞪著大眼,咧嘴笑道:“咦!那咋不中!中中中!”
龍母有些不放心地說:“好!這事就包給你了!到時候,要是有人把杏兒姑娘和李甲的東西給抖露出來了,那你可得還俺給你的銀子和金子!”
大個守城兵收住笑:“大娘,你可不知道這里面的厲害啊!我要是把他們的東西給抖露出來了,丟的可不是銀子金子這么簡單,而是我的腦袋要搬家呀!我既然敢攬你的活就有把握把事做好,你放心好了,只要別拖的時間長,這個東城門我說了算,包在我身上了!”
龍母笑道:“好好好!這樣好!時間不長,俺跟俺孩馬上就出來,因為他們早就把東西弄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