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落盡鸝歌遠,
明月清風白云邊。
人世間,爭不休,
生死無情一萬年。
……
夏離在高大堅固的鐵甲船上召見了阿拉德、胡了了和熊風。
野狼大旗迎風飄飄。護衛層層疊疊,刀劍閃光,面目猙獰,戒備幽森可怖。文武兩班臣子個個心腸歹毒,面貌丑陋扭曲,好比閻羅殿里的牛頭馬面。
夏離白發銀須,瘦小蒼老,縮在鑲滿寶石的寶座上不時地咳嗽。
夏少遲驢嘴猴臉,站在夏離的身旁。
胡了了和熊風拜見夏離的時候跪了下去,磕頭高呼萬歲。
夏離用手帕擦了一口血痰,沙啞地說道:“二位起來吧!”
熊風咧嘴笑著站起身:“謝國王!”
胡了了的老坷垃臉難過地抽搐著,憋屈得想哭,低頭輕聲道:“謝謝!”
夏少遲兇眼瞪著胡了了,鄙夷地哼了一聲。
阿拉德狼眼幽光閃閃,肥胖的身體略彎腰,向夏離拱手道:“陛下近來可好啊!”
夏離坐正了身,瞇眼看了看阿拉德,微笑道:“哦,先生來了!我昨日偶染風寒,吃了些藥,感覺好多了!今日至此,我們的全部人馬已經匯合,接下來該如何拿下無為城,還請先生指教!”
阿拉德哈哈一笑,高聲說道:“廖小桃在無為城外早就構筑好了兩道永備的防御陣地,其水軍能打就打,打不過我們就從水上全部撤至岸上的堡壘。她依仗自己兵員充沛糧草無憂之優勢想要耗垮我們。我們遠道而來,糧草兵員都不如廖小桃。”
咳咳咳咳咳咳!夏離渾身顫抖,又咳出一口血。只見夏離急忙低頭,用手帕捂住口,小心地隱瞞了起來。
太子夏少遲站在國外身邊看得真切,一邊裝著服伺老爸,一邊心頭暗自竊喜道:爸爸哎!您老要死就快點去死吧!兒子我要當國王,早就等不及啦!
“先生,實不相瞞,我日夜都在為糧草和兵員的事情而擔憂!飯吃不下,睡不著覺!你無需闡釋我們的不利之處,就直接說說我們該怎么速戰速決!”夏離強忍病痛,聲音沙啞渾濁。
阿拉德手捋紅胡須,淡然一笑,說:“廖小桃的實力可不是吹出來的,而是實打實的硬實力。她是要人有人,要糧有糧,要空間有空間。雖然說我們取得了一些勝利,但廖小桃絲毫就沒有傷筋動骨。我們要速戰速決難度太大了!”
夏少遲急忙問:“軍師,難道說我們三路聯合大軍就拿不下一個無為城嗎?”
夏離撇了夏少遲一眼。
阿拉德狂笑一聲,手指胡了了和熊風,厲聲道:“他們兩家,要人沒人,要糧沒糧,指望他們是癡人說夢罷了!”
胡了了終于是受不了這窩囊氣了,高聲怒吼:“阿拉德!請你放尊重些!我子彈城為你們鞍前馬后,勇猛血戰,四處籌集糧草,寧愿自己人餓死也要給你們活命的糧食,你怎么說出這般令人寒心的話來!”
阿拉德翻眼望了望夏離。
夏離微閉雙眼。
這時,像一頭腿短身大的小膘豬的熊風跟著胡了了的話茬,壯起膽子咋呼道:“我黑城也不是吃素的!我黑城把一切貢獻給了野狼國,到如今,軍師竟然如此羞辱于人,士可殺不可辱!”
野狼國的文武大臣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離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擺了擺,說:“好了!好了!你們都是一樣的好人,都是我喜愛的臣工,不可如此互相掐斗,要團結一致,齊心協力!我若一統江湖,諸位可各霸一方世享榮華富貴,子子孫孫千秋萬代!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迅速的消滅廖小桃!這,才是重中之重!其它莫議!”
“一,集中火力,消滅北風烈率領的精銳;二,全線進攻,不分主次,打進去之后混戰,徹底打亂廖小桃的戰略防御;三,攻心收人,瓦解敵人的斗志!降者不殺,叛者賞金封官。如此,可速戰速決!”阿拉德胸有成竹,朗朗高語。
夏離縮在寶座上,瞇眼沉思。
夏少遲扭臉看了看夏離,爾后,轉臉沖阿拉德說:“軍師,就依你所言!只是有一樣,我們對無為城的殺戮要空前血腥,除了殺死他們的男人,還要殺光他們所有的孩子,一個不留!女人嘛,長得好看的留著下種,其余的也一并殺掉!順便毀滅無為城的一切文字、藝術和書籍,讓其存在的痕跡徹底消滅!”
“你說啥?”阿拉德狼眼幽光閃閃。
“太子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先生,你去操辦具體事務吧!”夏離猛然睜眼。
阿拉德拱手道:“陛下,我穿越時空而來助你一統江湖是為了歷史的進步,絕不是倒退!在我們那個時代,戰爭只是干掉敵人的武裝力量,民眾是萬萬動不得的,否則,要進軍事法庭受審判!”
夏離:“這天下,有我野狼國的民眾即可,其它的全是可以滅絕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一統江湖的目的就要消滅所有的敵人,只允許我們野狼國的臣民生獨享大地萬物供養,奴役一切奴隸的生命!為了這個理想,我們可以最殘忍,可以最無恥,可以最變態!百代過客匆匆,生命只是用來服從!”
胡了了和熊風聽到這里,倆人的心涼嗖嗖。
阿拉德怒聲高喝:“陛下,我們打仗只需干掉敵人的武裝力量、摧毀敵人的暴力機關即可,何故殘殺民眾?古人有言,民乃立國之本也!如果沒有民眾,國王陛下的吃穿用度從何而來?如果沒有民眾……”
“夠了!無為城的人口眾多,民風極為彪悍,我若不殺之,何以鞏固野狼的千秋大業!”夏離怒拍桌案。
阿拉德毫無不客氣地高聲喊道:“陛下,你的狹隘和殘忍我無法接受!如果你的吞并是這般殘忍無情,那好,我阿拉德要違背諾言,我選擇退出,我要像圣無心那樣死去,我無法接受你的殘忍計劃!我是來助你消滅抵抗力量的,而不是來給你殺戮無辜的!陛下,咱們有言在先,我是來助你進步的,不是跟著你在原始社會的叢林里血腥殺戮的!”
夏離不知用了什么樣的辦法擠出兩滴淚水,幽幽說道:“先生,不是我殘忍無情,而是生命的存在就是這樣啊!不是我殺了你,就是你殺了我!我成功了毀滅敵人的文明,難道說敵人成功了就不會毀滅我們的文明了嗎?先生,你且平息憤怒,聽我細說……”
“我不聽!”阿拉德拱手道,“陛下,我跟你做一筆買賣如何?”
夏離:“什么買賣?”
阿拉德:“我助你一統江湖,你放我饒恕無辜!如何?”
夏離淺淺地笑了笑,輕聲道:“先生,此話怎講?”
阿拉德:“殺死廖小桃,你一統江湖!然后,修養生息,善待黎明百姓,重農興科,發展生產……”
“阿拉德!”夏離猛拍寶座,怒然起身,高聲怒道,“你愛蒼生,我夏離敬你!我夏離也愛蒼生,何人知我敬我?蒼生不知愛,蒼生只可奴也!我是國王,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就是法!我就是律!我就是主宰!這一點,你難道不知道嗎?”
阿拉德拱手道:“陛下,這些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不知道的是你為什么這般殘忍無情!”
夏少遲怒聲喝道:“軍師,你大膽!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你,不夠資格殺我!”阿拉德一字一句,神情傲慢。
夏離將手帕猛丟,沙啞高叫:“好了,就這樣吧!話,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沒必要再重復了!各位,按照我所說,努力干吧!先生,你的要求,我會仔細考慮的。如果你能夠速戰速決,屆時,我們是可以給無為城的百姓一些出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