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散了。

鄭雨馨本想叫住程昭一起走，卻被一道聲音叫住，“馨美人！”

回過頭去，卻是韓貴人。之前御花園一事，鄭雨馨心里雖知道韓貴人是受莊妃之命辦事，韓貴人的孩子后來也為莊妃所害，可仍然不喜歡她。

因此此時鄭雨馨臉色也不算好，“韓貴人，有何要事？”沒什么事情我還要去找昭兒呢。

韓貴人卻鄭重地向她行了個禮，“馨美人，嬪妾知道您心里還惦著先前的事，可那時，我受莊妃掌控實在沒辦法，如今我正式向你道歉，還望你能原諒我！”

鄭雨馨緩了緩臉色，“都是宮中姐妹，什么原諒不原諒的?！蹦愕牡狼福医恿耍矁H此而已。

“還有事嗎？”總不能是專程來給她道歉的。

韓貴人苦澀道：“馨美人知道，我失了孩子……都說是莊妃那侍女所害，我卻是不相信的。馨美人，你可知，莊妃為何辱你？”韓貴人突然轉了話頭。

鄭雨馨搖頭，這也是她所不解的，雖說當時她在新妃中確實最打眼，可莊妃沒必要這么快動手。

韓貴人冷笑道，“因為太后?！?

“？”太后？

“莊妃做事跋扈，又愚蠢，能有如今身份，不過因為她是太后的侄女以及生養了二皇子。莊妃仗著太后的顧念，做了蠢事多得去了，太后也越來越煩她。自我們這一批妃子入宮后，姐姐你是好的，也入了太后的眼，一次，太后便在莊妃面前夸了姐姐一句。姐姐，便遭了莊妃的嫉恨了。”

韓貴人又道：“而且，姐姐，你想想，莊妃的父親是做什么的？”

鄭雨馨一愣，隨即想起，莊妃父親王恩成正是戶部右侍郎，在自己父親手下當值。

“姐姐明白了？”韓貴人笑道。

王恩成雖是鄭尚書的下屬，政見卻與鄭尚書不同，兩人時有爭執，所以莊妃才如此針對她？

鄭雨馨皺眉，“你與我說這些是為何？”

“莊妃殺我孩兒，又辱姐姐，姐姐何不與我聯手，滅了這莊妃的志氣？”

“莊妃身后有靠山，倒臺如何容易？”她雖厭莊妃，卻也不想做一些違背本心的事。

“哈哈，”韓貴人突然笑了，“馨姐姐，你以為，那莊妃只害了我這一個孩兒嗎？我到底跟了她幾個月，遠比她以為的知道的多！這位莊妃，作的惡可多了！”

玉清宮里。柔妃柔和地看著自己的孩子。三皇子咿呀咿呀的，可愛極了。

“娘娘，今日明明是咱們三皇子的滿月宴，卻叫那個純貴人搶了風頭！”白荷不忿道。什么日子公布不好，偏偏在自家三皇子的滿月宴上公布。

“又沒關系。”柔妃毫不在意地說道。

“好了，白荷，你去叫成嬤嬤進來?！背蓩邒呤亲匀徨讜r便伺候的人，后來在潛邸時期嫁了人，沒幾年，丈夫意外死了，成嬤嬤便自梳又回到柔妃身邊當差。進宮后，成了嬤嬤，柔妃也不叫她管事。只讓做些清閑事。

柔妃常叫成嬤嬤，也不外乎說些家常話，白荷也不奇怪。

成嬤嬤進來了，看著三皇子，眼里滿是慈愛。

“嬤嬤，我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做?！?

成嬤嬤正了顏色?！澳锬?，您吩咐。”

“那日莊妃欲害我，雖沒有成功，言錚也平安出生，可我心里總是害怕，怕她再次對言錚不利。嬤嬤，你替我暗里盯著熙福宮些。還有純小儀那，她現在懷孕了，莊妃說不定會向她出手。怎么說也是一條生命，咱們能幫的就幫著些?！?

成嬤嬤點點頭，“您放心，奴婢一定看好?！?

柔妃又想起什么，“對了，那位韓貴人，您也多看著些。怎么說也是幫過本宮的。”

成嬤嬤眼里閃過精光，“是。”

待成嬤嬤出去，柔妃又看向三皇子，眼神溫柔極了，“好孩子，乖乖睡?！?

這些事與程昭沒什么關系，誰叫她現在仍是個透明呢！即便皇上偶爾來坐坐，可她依舊是透明一個。

不過她這個透明馬上就不透明了。

五月十日，這日是程昭生辰，連著她的及笄禮也在這日一并辦了。

若還是輔國公府三姑娘，程昭的及笄禮可以大辦特辦，滿京城的人家都會來，程昭收禮都可以收到手軟?？上?，她現在在宮里。

不過，在宮中辦及笄禮，雖然規模不大，陣容卻很強大。

正賓請了楊惠妃為她戴簪，請楊惠妃沒別的意思，純粹是因為她長的好看，想著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是自己及笄禮的正賓，程昭就美滋滋。沒想到，楊惠妃竟然答應了，但看她來的時候穿的衣服，程昭覺得自己明白她答應的原因了——就是為了炫耀。

贊者請的是和安公主，和安公主欣然同意。瞧瞧，程昭的面子還是好使的嘛。

就連及笄禮上要戴的的簪子，都是太后欽賜的，雖然程昭懷疑，這是大姑母托嘉靖長公主求的太后。

總之，這場及笄禮還是很隆重的，唯一的遺憾是，程家人并不能到場。不過程家的禮并著一些姻親的早送進來了。

皇后和各宮嬪妃都送了禮，都是些好東西。

及笄禮過后，各回各宮。

傍晚些時候，傅景來了頤和軒，賞了些小玩意，還留下來吃了晚膳。原以為吃了晚膳，傅景就會走了。

“皇上，您今晚要宿在頤和軒？！”不是吧皇上，你這個禽獸，她才剛滿十五，用得著這么急色嗎？

傅景看她這反應，頓時明白她在想什么，臉色立刻黑了，“新人侍寢須在紫極殿。”

對哦，宮中的規矩是，除了皇后，凡是妃嬪初次侍寢，都得在紫極殿的。傅景是要在頤和軒留宿，顯然不是要讓她侍寢。

那他留宿干嘛？和她蓋著棉被純聊天？

“不想動了?！边@是傅景的回答。

“……”

皇上竟然發了話，小妃子程昭自然不敢反抗。

但要她伺候皇上洗澡，程昭表示還有些不適應，讓頤和軒的宮女們伺候也不太想。

好在皇上去哪都有紫極殿的宮女跟著，洗澡這事有她們在就行。

程昭先洗完，乖乖的躺在床上等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