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寧捂住二皇子的嘴，慌忙跪下，“太后，皇上，言琪童言無忌，他還小，只是擔心被弟妹分了寵愛。”

王知寧額頭的汗都要滴下來了，“都怪臣妾，臣妾總與他玩笑說日后要給他生個弟弟便不疼他了。都怪臣妾！”

“賢妃！你太糊涂了！”沈從蓁厲聲道，“言琪是小，可也快四歲了，日后宮中的孩子不會少，你該教導他愛護弟妹才是，怎么可以說這些？”

賢妃現在只想把錯誤往自己身上攬，深怕皇上為此厭了言琪，連連稱是。

一旁的柔妃，臉色蒼白，右手捂住肚子，看著極其不適。

敏妃忙扶住她，“妹妹，可還好？”

柔妃半靠著敏妃，卻看向傅景，眼含無限委屈。

傅景冷聲道:“言琪，過來。”

二皇子睜大了眼睛，他已覺害怕，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一向怕父皇，現在見傅景冷臉冷聲，更是恐懼。扒著賢妃不肯松手。

“過來！”傅景聲音更冷了。

二皇子幾乎是被賢妃推過去的。

“父、父皇……”

“你……”傅景還未說話，就被二皇子打斷，只見二皇子閉著眼睛大聲道：“今日是大年初一，今日是大年初一！”

程昭幾乎要笑出聲來，卻見傅景往自己這邊冷冷一撇，程昭一噎，頓時憋住笑。只是這邊那樣子卻成了肉笑皮不笑，更加滑稽。

傅景又看向二皇子，一時竟有些無語。

小孩子嘛，只知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即使犯了錯也不能罵他的。也可見二皇子心智的確未開，先前說的話確是童言無忌。

言琪睜開一只眼，偷偷看了看傅景，見傅景皺著眉頭，一副隱忍的樣子，忙跑向太后。

“皇祖母，皇祖母我錯了，我不該說那樣的話。”可見，皇家的孩子哪有不機靈的，誰是食物鏈頂端他們自小知道。

太后也心疼孫子，抱著言琪哄了會，對傅景道：“皇上，孩子還小，哪里懂得這些。”

“父皇，您不要生氣，二弟弟年紀小才會說錯話，您饒恕他吧。如果，您非要罰他，也要連同我一起才是。我身為長姐，卻未教好弟妹。”大公主傅明靜占了出來，小小的臉上滿是嚴肅。

傅景柔了臉，“明靜，此事與你無關。”

“皇上，瞧瞧大公主多么懂事！明玉啊，你可得好好跟著你大姐學學，知道嗎？”林充媛破天荒地夸起了大公主，她還記著昨兒個的事呢，賢妃，呵！

明玉雖怯懦，此時也勇敢地說道：“明、明玉會照顧弟妹的！”

“都說女兒是小棉襖，果真不錯。陛下，您現在可有兩位小棉襖呢！”惠妃嬌笑。

傅景心里也慰貼，可如此一來，卻更顯得言琪自私了些。

傅景對太后道：“母后，賢妃第一次做母親，看來還有許多不周到的地方，言琪現下是朕的獨子，須好好教導。待到十五過后，便讓他搬來長康宮陪陪您吧。”

其實交給皇后教導才是最好的，只是如此賢妃肯定會極力反抗，太后也不一定情愿。那就交給太后，由太后教導，賢妃也不能說什么。

“陛下！”王知寧怎么也沒想到，兒子會離了自己。想反對，可是看見傅景眼底的冷色，只得按住，交給太后也行，反正太后是姑母，自己也能來常看言琪。

太后沉吟了會，看了看皇后，也同意了。“母子長久分開不好，言琪只在哀家這待半年便是。皇后，你是中宮，這教導孩子本該是你的事，只是和安久未歸，哀家膝下也空虛，讓言琪來陪陪哀家，也解平日里寂寞之苦。”

皇后笑道：“母后能夠教導言琪，是這孩子的福氣。日后啊，等各位妹妹生了孩子，也得辛勞母后呢！”

太后微瞪她，“哀家一把老骨頭了，還得給你們帶孩子？”

“太后春秋正盛，何來年老之說。”惠妃也笑道。

一時間，滿是和諧。

待出了長康宮，前面高位嬪妃先走，低位嬪妃跟在后頭，她們還得去長寧宮，給皇后拜年。

“剛剛可是熱鬧的很，卻與咱們無關。”鄭雨馨走在程昭身邊。

“各方各嘴的，亂的很，最好與咱們無關。”兩人相視一笑。

“誰能想到啊，這出來拜個年，賢妃差點丟了個兒子！”這是周常在，倒是許久不見她。“韓寶林，你說說，這賢妃得多生氣？”她原先比韓寶林得寵，卻被后來居上，一直不忿。昨兒個好些嬪妃都升了位分，韓寶林卻沒有動靜。周常在想著，韓寶林的恩寵許是到頭了。

韓寶林今日氣色不怎么好，聞周常在此言，也只嗤聲道：“賢妃娘娘有什么可生氣的，左右太后是賢妃姑母，常來就是。”說著便快步往前走。經過程昭時，卻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程昭莫名，總覺得這位韓寶林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每回遇見自己，不是眼神躲閃，就是帶著嫉恨。

“唉！”太累了！每年過年雖然欣喜，可也著實累人。

往年在家的時候，陪著母親去各家拜年，或是接待各家來家里拜年，也沒這般累過。

也是，畢竟在家中不用跪來跪去，跪也不用一直跪著。

未芙拿著軟布包的小錘子給程昭錘著腿，舒服得程昭昏昏欲睡。她都這樣了，那皇后得多累啊！

接下來幾日，程昭還算清閑，皇后寬容，每逢臣婦進宮請安也不怎么讓她們作陪，否則在那僵坐一日真是累得很。

卻在程家婦孺進宮那日喚了程昭去，程昭也得以和家里人說幾句話。

很快，年節就過去了。

“嘔！”玉芙殿側殿里，韓寶林又忍不住干嘔起來。

“小主！”小翠忍不住道，“小主，奴婢給您尋太醫去吧！您這樣子……”

“不行！”韓寶林扯住小翠的袖子，看了眼外間，“還不行，咱們還得瞞些日子！”

小翠心領神會，“可是你這樣子……”

“沒事，”韓寶林搖搖頭，“都會好的。”只要挨過去，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