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到了。”

“這還真挺愜意的嘛。”

新被褥鋪在草床上，三四個人圍坐在一塊兒嘮著嗑。

“都挺看的開啊。”

當初是魘月帶人抄了粉黛閣，抓了她們內部的奸細，她們自然對魘月這張臉印象十分深刻。

“大人來了啊！”

有些人根本不再顧忌什么尊卑之分，直接跟魘月打招呼。

有些人立馬起身整理衣服，面朝魘月行拜禮。

“你們……想回家嗎？”

“大人說的是哪個家啊？”

“瞧瞧大人說的，我們一介煙花女子，哪來的家啊？”

“是呀，以前在粉黛閣接客，現在在牢里吃飯。”

“大人莫不是說笑了。”

魘月突然覺得她這個問題確實有點荒謬。

不過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問，只好閉上嘴。

她原先也是想過要幫她們找回原來的家，可時隔多年，魘月也沒有把握。

“呼……你們……”

魘月無法對這些無罪的女孩說出冷硬的話語。

也不忍威逼利誘她們一步步掉到自己設計好的陷阱里。

“大人……”

“我的意思是，我想給你們一個家。”

我只是想給天下女子一個家。

魘月說完這句話，沒有人再發出任何動靜。

“就像粉黛閣那樣的家嗎？”

“不是……”

魘月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跟她們溝通。

“其實吧，做妓女也沒什么不好的，被人伺候著，什么都不用干，還有男人上趕著給我們睡。是吧，姐妹們！”

“確實是。”

還有不少人情不自禁點了點頭。

竹蘭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竹蘭，你讓人記錄下她們會的東西，想做的事情，我們再考慮……”

竹蘭也看出了魘月的無奈，她只想幫魘月分擔一下。

“好的，大人，那您先離開吧。”

“嗯。”

魘月的無奈純粹是因為她們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她不能完全滿足每一個人。

而且迎合別人的想法，這真的會逼瘋一個人的。

魘月又輾轉到關押邢家人的牢房。

一家人早已反目，不過這已經跟魘月毫無關系了。

等太子上位，馬上送你們去見閻王。

大赦天下也輪不到你們。

魘月滿臉愁緒從牢房出來。

迎面碰上了來找她的南宮棠。

“司察大人，這是怎么了？”

“沒事。不用管我，我溜達溜達。”

南宮棠跟在魘月身后，走到御花園，魘月都沒回頭看看他。

“大人，要跟我去東北散散心嗎？”

現在散什么心？！

“其實吧，一切都有太子呢，你操什么心？”

對啊……

“好，去東北！”

南宮棠毫不猶豫出賣了太子，換來跟魘月的賑災之旅。

兩個人在南宮棠的催促下，急忙趕到太子的書房。

主要是南宮棠怕魘月后悔，還是先定下再說。

“太子殿下。”

我把人帶來了，你看著辦吧！

“咳，司察大人這是答應國師了？”

“嗯，去散散心。”

魘月裝作看不懂兩個男人的眉來眼去。

“也好……”

唉，也算幫我解決一個大麻煩了。

“那司察大人想何時啟程？”

“把皇帝搞死就去。”

咳咳，看來她心情真的不好。

“也好，那大人先回去休息？”

“嗯。”

魘月抬了抬眼皮，轉身離開。

——

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覺得好煩躁。

她攥起拳，一直忍著，等到了假山旁，才一拳打過去。

假山就這樣硬生生被砸出一個洞，上面的石塊塌了下來。

如果是姐姐，絕對不會為這些事情發愁，也不會為這種小事生氣。

她望著后宮主殿的方向，化作一陣風，飄然而起，飄然而落。

路上的宮人只看見一道白色的身影閃過，立馬沒了蹤影。

“皇后呢？”

“皇后娘娘在偏殿。”

魘月一閃而過，快的讓守衛吃驚。

皇后只覺得有些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掐住脖子，掛到了墻上。

“你……”

魘月拿出玉佩，放在皇后眼前。

“這個有什么用？”

皇后連忙搖頭。

魘月手下用力。

“……”

皇后發覺面前這個人是真的起了殺心，她真的快要窒息了。

魘月的手松了一點力氣。

“放……開……”

皇后用手使勁扒拉魘月的胳膊，可魘月似乎不知道疼，一直無動于衷。

她在討價還價！

魘月瞳孔的顏色開始變淡。

“我真的很討厭不識抬舉的人。”

魘月用手用力把人舉高。

“咳……”

皇后雙手拍打著魘月的手，可她真的用不上力氣。

她現在就像砧板上的魚，只能任由魘月宰割。

這是她距離死亡最近的一刻。

“是……令牌……令牌……”

得到了準確的答案，魘月才松了力氣，不過手還是扣著她的脖子。

“什么令牌？”

“可以……調動暗影閣的人手……”

“暗影閣有多少人？”

“不……不知道……”

魘月又用了點力氣。

“真的……不……不知道……”

皇后扒著魘月的胳膊，用盡力氣搖頭。

魘月慢慢把人放下，可皇后睜開眼睛，恢復呼吸，就發現魘月的不同尋常。

她的瞳孔變成了灰色……

她害怕了，非常害怕。

魘月松開手以后，皇后立馬摔在地上。

瞳孔放大，臉上寫滿驚恐。

她看魘月的眼神，讓魘月覺得惡心。

“你想死！”

“不要！！！”

魘月感受到了她強烈的求生欲望，她還是沒能下得去手。

她也知道皇后在害怕什么，也知道她現在這個樣子，對于如今這個時代來說就像無意闖進來怪物。

她給皇后下了昏睡咒，毫不猶豫的離去。

她去了主殿，對著還在昏睡的皇帝就是一針。

等到藥效發作，還在睡夢中的皇帝，就可以直接離開這個世界了。

太子來時，只能看到在地上癱坐著的皇后。

“把皇后抬到床上去。”

他也不知道怎樣面對生氣的魘月，只能再次求助國師。

——

魘月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

銅鏡里的她，一只瞳孔已經淡到沒有顏色，另一只瞳孔開始泛紅。

她心里的猛獸開始蠢蠢欲動，似乎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就要撲出來吞掉她所有的理智。

銅鏡被她扔到地上，她再次傳送到那座山上。

“攻！”

她身邊的幾棵樹都被她凝出的劍切出了整整齊齊的缺口。

反復了幾次，她體力不支坐在地上。

手中繼續揮舞著，落下最后一個符咒。

一個好好的人突然消失，化作了一縷煙。

直到夜幕降臨，月亮的光輝慢慢折射在魘月身上。

身著白衣的女子再次出現。

她看了看周圍被她毀壞的樹木，皺了皺眉頭。

放下一錠金子，無可奈何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