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擦干凈身上的米飯，江也林卸正好端著碗走來。

江也將手中的牛肉粉放在她面前，“剛才怎么了？”

戚寧正拆著一次性筷子，隨口“沒什么。”

見她不想多說，江也也沒有繼續往下問。

反正她沒吃虧就行。

時間緊，戚寧吃的很快。

江也沒有著急吃自己面前的米飯，反而拿出一個一次性手套，撕開戴上，開始給戚寧剝蝦。

剝完蝦又開始給她剃帶魚里的刺，最后盤子里的肉類全都被戚寧吃的一干二凈，他才低頭吃自己那份僅僅澆了點西紅柿雞蛋湯汁的米飯。

吃完最后一口米飯，戚寧正好吃完，林卸看他們兩個都吃完，連忙囫圇往嘴里塞著面條，含糊不清，“我馬上就吃完了，等等我。”

戚寧，笑，“不急，你慢慢吃。”

等林卸吃完最后一口面條，江也遞給他一張紙巾。

“走吧。”

到了三樓樓梯口，戚寧跟他們分別，上了四樓。

剛出現在門口，戚寧就察覺到一道滿是恨意的目光。

似有感應，她朝林覺的位置看去，二人目光相撞。

戚寧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她眼里的滔天恨意。

戚寧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眼看她眼里的怒意快要呼之欲出，戚寧懶懶的收回視線。

胡耀耀正在畫紙上面畫著海賊王里面的人物艾斯，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他畫完最后一筆，像展示寶藏似的將畫展現在她面前，眼里亮晶晶的，“好看嗎？”

戚寧一眼就認出了是哪個情節，笑瞇瞇：“好看。”

一提起海賊王，胡耀耀話就多了起來：

“我家里還有很多海賊王的畫，艾斯薩博路飛紅發索隆好多好多，都是我自己畫的。”

“其實我很想很想當一個畫家，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想辦一個畫展，里面只有海賊王。”

“但是這個夢想我這輩子都實現不了。”胡耀耀苦澀一笑，“我媽想讓我考北大，但是我不想我也沒那個實力，我想去宜大，那所大學畫畫專業很厲害。”

戚寧沒有安慰他，反而問了他一句，“你知道黑胡子說過最經典的一句話是哪句嗎？”

戚寧繼續說，“人的夢想，是不會終結的！”

胡耀耀愣了好大一會兒，最后干巴巴的“哦”了一聲就不再開口說話。

一直到晚自習，胡耀耀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直到晚自習放學鈴響起，胡耀耀忽然開口，低聲，“戚寧，你說我以后會成為一個畫家嗎？”

他垂著頭，垂放在兩邊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戚寧莞爾，“會的，你一定會成為全世界最好的畫家。”

空蕩蕩的教室里只剩下胡耀耀一人，他抱著裝滿課本的書包，低頭看著桌面上的路飛貼紙。

良久，教室里傳來一聲極輕的笑聲。

還有一句聲音低到幾乎接近呢喃的話：

——人的夢想是永遠不會終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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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門口江也秦安早就等候多時。

三人跟平常一樣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秦安罕見的沒有主動開口找話題，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像是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來，猶如一縷幽魂飄蕩在街上。

江也戚寧也不是話多的，三人一路沉默。

走到樓下，就聽見從樓梯口傳來一陣罵聲：

“狗日的，他媽的什么玩意兒。”

“當初就不應該養她，就應該活活餓死她，連給她弟弟捐個腎都不愿意，老子真想弄死她。”

“賤人，沒良心，真希望她出門被車撞死。”

“為什么死的不是她。”

罵聲愈來愈近。

三人在樓梯口止住腳步。

戚寧聽著他們的罵聲，忽的笑了，笑的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越流越多，眼淚糊了整張臉，但是她卻依舊在笑。

看吧，戚寧，這就是你的父母，他們用世上最惡毒的話罵你，他們恨不得你馬上去死。

突然，一雙溫熱的雙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別聽。”

兩個身影出了樓梯口。

下一秒，一個少年就像瘋了似的竄過去，一拳頭狠狠的砸向男人，瞬間男人被打倒在地。

速度很快，一時間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秦安！”戚寧驚呼。

秦安像是沒聽見似的，拳頭握的咯吱咯吱的響，像雨點一樣落在男人臉上。

就是這張嘴剛才在胡言亂語。

戚光眼前如同天黑了一般，什么都看不清。

旁邊的秦嬌還想阻攔，被秦安冷冷的一瞧，“你最好別動，我可沒有不打女人的良好習慣。”

秦嬌顫抖著嗓音，“你想殺了他嗎？你不怕坐牢嗎？”

秦安像是聽見什么好笑的笑話似的，眼神冰涼，“何止坐牢，老子跟他拼命。”

秦嬌搖搖晃晃，喃喃，“瘋子，都是瘋子。”

“我說過，再來一次我殺了你們。”秦安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

戚光已經徹底昏了過去。

“秦安！秦安！”戚寧不顧一切沖過去，像小時候那樣將他緊緊抱住，“不值得的，秦安，不值得的。”

江也慢悠悠的走上前，看了一眼戚光的傷勢，贊賞似的看了秦安一眼。

隨后散漫的對秦嬌說，“友情提示，離這里最近的醫院需要步行一個小時。”

戚寧一遍遍的安撫著秦安，“沒事的，秦安，他們說了不算，我只有一個弟弟，那就是你，你永遠都是我的弟弟，他們口中的那個人我不認識，我只有你一個弟弟。”

秦安有些哽咽，“他們說你，他們憑什么這么說你，我們都不舍得說你一句。”

戚寧在他心里就是他親姐，是他的親人，他絕不會允許有人辱罵欺凌她。

戚寧將他拉起來，從包里掏出濕紙巾，仔細的擦拭著他的手指，將血跡統統擦干凈。

做完這一切，戚寧這才正眼看著秦嬌，“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離我遠點，你也看見了，我不會跟你走，你也帶不走我，我想戚先生不想再在醫院躺第三次吧。”

“別想打我器官的注意，未經本人同意摘取其器官，或者摘取不滿十八周歲的人的器官，依據本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二百三十二條的規定定罪處罰，輕則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重則無期徒刑或死刑，等那個時候，你的兒子已經沒錢住院，被趕出醫院，最后尸骨無存，我想，你也不想讓這種事發生。”

戚寧的嗓音很平淡，但是又散發著冷意。

秦嬌一個字一個字的聽著，后背早就被冷汗浸濕。

她恍惚的想著。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