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給您跪下了。”
秦安：“我叫你哥，你離我遠點。”
林卸吞了吞口水，怯怯地往后挪了挪，乖順道：“只要您不告訴江哥，什么都依您。”
結果卻換來了秦安更加激烈地冷嘲熱諷：“現在知道怕了？剛才撞我的時候怎么沒想到啊？”
“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林卸辯解。
“呵呵。”秦安捂著后腦勺，“老子考第一的腦子要是被你撞壞了，老子跟你沒完。”
林卸跟個小媳婦似的在旁邊縮著脖子聽他罵自己。
“要不是因為你是男的，老子就以為你是在投懷送抱，相中老子了。”
“你丫的真會找地方撞，撞哪里不行，就逮著老子的腦袋撞。”
“羨慕老子腦袋比你靈光？”
“......”
“......”
“瞅你委屈那樣，是你撞的老子還是老子撞的你？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怎么欺負你了。
秦安罵了他半個小時，每句話都不帶重樣的，但是林卸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林卸臉皮厚，這些字不痛不癢，對他造不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他現在就擔心秦安將錄音發給江也。
他哥揍他的時候可不心軟。
林卸隨意看著四周，一個高挑的女生出現在他的視線。
“秦安。”林卸叫他，“秦安，秦安，秦安......”
秦安不耐：“叫叫叫，叫魂啊你。”
“你看那不是林婳嗎？”林卸指了指他后面。
秦安冷笑：“框我也不找個好的理由，這個點她在學校上晚自習呢，怎么出來？”
林卸懶得跟他廢話，揮了揮手，“林婳——”
“裝的還挺像。”
“秦安。”那道熟悉的冷淡女聲響起的時候，秦安愣了一下，然后咧嘴一笑，“乖乖，你怎么來了啦。”
他的變臉速度讓林卸有些佩服，之前，怎么沒有發現他還有這項技能。
林婳來了，林卸也不好站在這當電燈泡，老老實實對秦安道：“哥，你還罵我不，不罵我回家了，一會就下雪了。”
林婳在這，秦安也顧不上他，擺了擺手讓他離開了。
秦安變得有些扭捏，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氣勢，“你怎么來啦？是有人欺負你了嘛？”
現在的他就跟剛才的林卸一樣，像一個小媳婦，林婳想起他剛才盛氣凌人的樣子，忍不住笑。
林婳很少笑，大多數都是面無表情，如果笑也是諷刺或者冷笑，但是這次確實一個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笑，秦安看愣了。
“回去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呀？”
“猜的。”
“婳婳好厲害的呢。”
“…”
“…”
秦安給林婳撐著傘，雪花落到透明傘上，順著傘骨滑落。
二人緊靠的身影逐漸變成了小圓點，然后消失不見。
而此時的二中，晚自習放學鈴正好打響。
因為下雪的緣故，路上很滑，戚寧慢慢地往前走著。
路上積水的地方已經結了冰，本來走得就不穩的她腳下一滑，身體后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尾椎骨傳來刺痛，疼的她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戚寧！”身后傳來江也有些驚慌的喊叫聲，朝著她飛奔而來。
江也將她扶起來，摟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懷里帶，他的手臂緊緊箍著她的頭和腰，呈保護的姿態，讓她的重量幾乎全部靠在自己的身上。
戚寧沒有拒絕，她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處，聽到了他有力的心跳聲。
過了好一會兒，戚寧才緩過來，悶聲，“好了，謝謝你呀，江也。”
懷里的柔軟消失，江也心頭悵然若失，唯有那擂鼓般的心跳在繼續，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收回手，隨意插在褲兜里。
“走吧。”
戚寧點頭，跟在他身后，比剛才走得更慢了幾分。
江也一直低頭擺弄手機，戚寧看他下腳沒輕沒重，有點擔心他摔了。
大概十分鐘后，等紅綠燈的時候。
江也“哎”了一聲，“戚寧，你看這個。”順手就把手機遞給她。
是一個聊天框，江也給對方的備注是：②，對方頭像是個火柴人頭像。
②：【兄弟，問你個事，這兩天不是下雪嗎，昨天我有一個朋友走路的時候摔了，摔的挺狠的，我看著就疼，后來我送她回家，我擔心她再摔著，想牽著她防止她滑倒，你說她會不會覺得我輕浮耍流氓啊。】
江也：【你們關系怎么樣？】
②：【同桌，很好。】
江也：【女的？】
②：【昂。】
江也：【等會，我問問我同桌。】
“我這朋友沒什么跟女生相處的經驗，挺沒出息的是吧。”江也笑了一聲。
戚寧將手機還給他，認認真真，“我覺得女生不會生氣的，你朋友也說了他們是同桌，關系很好，更何況你朋友也是好意，好好跟女生解釋一下，女生不會覺得他輕浮。”
江也也認真了起來，“好，我這就回復他。”
綠燈正好亮起，他接過手機，在鍵盤上敲打了一句話，最后點擊發送。
“戚寧，如果是你，你會覺得他輕浮嗎？”他語調平緩，仿佛在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戚寧不假思索：“不會。”
他干巴巴地“哦”了一聲，沒有再開口。
走了一百米后，他深吸一口氣，放慢了腳步，心臟開始“砰砰砰”加速，連掌心都出了汗，等她站在自己右側時，稍微一抬手，一把拉住了她垂在左側的手。
戚寧驀地一怔。
江也害怕她甩開，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咬了咬舌尖。
索性戚寧只是動了動指尖，沒有將手指從他手中抽出。
江也舒出一口氣，不知何時因為緊張而蹙起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神色也變得格外柔軟。
一路上，二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說話，空氣中彌漫著十分微妙而尷尬的氣氛。
到了樓下，江也才依依不舍的松開手，語氣輕松，“我看著你上去。”
戚寧將手插兜，同樣沒有什么表情地點了點頭。
二人看起來都十分淡定，只是月光將他們泛紅的耳尖照的一覽無余。
江也率先移開視線，斂著眸，不讓她發覺自己內心的慌亂，“上去吧。”
戚寧這下毫不猶豫地轉身上了樓。
他站在原地巋然不動，路燈將他的影子拉長，直到七樓的燈亮起，他摸了摸被冷風吹紅的鼻尖，挑唇，“小沒良心的，連句晚安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