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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生價值

由于李世民罷朝一日,早朝散去,大家各回各的衙門。人群中,李道宗找到褚亮,問道:“希明公,道宗準(zhǔn)備前去內(nèi)宮面圣,希明公可要一同前往?”

褚亮正準(zhǔn)備前去甘露殿復(fù)命,正好和李道宗結(jié)伴前去。

甘露殿里,岑文本剛擬完了詔書,就聽到有寺人走進(jìn)來通報江夏王李道宗和散騎常侍褚亮求見。

李世民揚(yáng)手道:“快宣吾弟!”

李道宗進(jìn)殿喊了一聲陛下,李世民拊掌笑道:“承范來的正好,朕才說起,賀邏鶻流放嶺南后,他原來那座大宅子就一直空著,就賜給你作為在京師的宅第。等將作監(jiān)修繕好,你就把慧娘他們從鄂州接回來吧?!?

“多謝陛下!”李道宗只當(dāng)是他女兒遠(yuǎn)嫁吐蕃的補(bǔ)償,也不推遲,又道:“陛下,微臣聽褚常侍說,雁娘正月十五就要啟程去吐蕃了,不知這送婚使是由微臣添領(lǐng),還是另有他人?”

李世民擺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昨日朕夢見皇考了,皇考把朕痛罵了一頓,朕也幡然悔悟,大唐的邊境安危若要一女子才能維系,那朕與隋煬何異!朕已經(jīng)下詔祿東贊,與吐蕃的和親就此作罷,今后無需再提!”

從皇宮出來,回到宅里的李道宗還有些恍惚,這些日子以來他雖然表面上沒有什么表示,扮演著嚴(yán)父形象,但心里一直備受煎熬。今天進(jìn)宮,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自請送婚使,希望能夠再陪女兒走一程。結(jié)果李世民突然告訴他,他女兒不用遠(yuǎn)嫁吐蕃了,而且沒了和親使命,也僅被降為郡主。

要知道,根據(jù)《貞觀令》,正常情況下,只有皇太子之女才能被封為郡主,即使是親王之女,若無恩寵也只有縣主的封號。

另外還得到了一座大大的豪宅。義寧坊的那座豪宅是李道宗自然是知道的。是原來北平郡王的府邸,原北平郡王阿史那賀邏鶻是主動降唐的東突厥小可汗突利可汗的兒子,當(dāng)年為了表示對突利可汗的榮寵,李世民給了突利極高的待遇,其府邸可見一斑。

自從賀邏鶻因為卷入謀反被流放嶺南后,他這座豪宅不知多少人惦記著,萬萬沒想到最后落到了他李道宗的手里,這一切怎么想怎么覺得不真實。

美美地睡了一覺,神清氣爽的李景恒坐在院子里一邊和李雁娘聊天,一邊等李道宗回來。

看到李道宗面色不對,李景恒心里不由一登,還以為是事情又有變故,連忙詢問:“阿耶,你怎么了?”

李道宗搖了搖頭,不再想那些奇怪的事情,恢復(fù)了應(yīng)有的笑容,把剛才甘露殿發(fā)生的事情告訴兩人。

李雁娘短暫失神后,一聲歡呼,開心地蹦了起來。

李景恒聽完終于把心放進(jìn)肚子里,不過沒想到他的妹妹因禍得福,僅被降封為郡主,于是故作正色行禮道:“見過郡主!”

三人笑作一團(tuán)。

晚上,躺在床上的李景恒浮想起白日父女兄妹其樂融融,共享天倫之樂的場景,不禁流露出開心的笑容。在這貞觀十四年,做一個人見人愛的幕后黑手,讓大家都快快樂樂的,也是挺有意思的,不是嗎?何必要像在鄂州那段時間那么頹廢呢!

李景恒好像找到了這場穿越造化今后的人生價值。

要說還是中央部門的效率高,年關(guān)將近,經(jīng)過將作監(jiān)的工匠們的加班加點(diǎn),總算是趕在元旦之前,新的敕建江夏王宅修繕一新。

由于這座房子原來的主人是突厥人,所以整個宅院的裝飾景觀頗具草原風(fēng)格。李道宗在草原戍邊多年,對這種草原風(fēng)格反而更加親切。

喜遷新居的李道宗對李景恒笑道:“景恒,自從阿史那賀邏鶻被流放嶺南后,許多人都對這座宅子垂涎三尺,其中就包括安公,沒想到便宜了為父。這些天,安公一直在為父耳邊叨擾,為父只好擺一宴,平平他心里的怨氣!你就在門外候著,接迎安公?!?

由于李道宗在朝中一向保持中立,從不站隊,所以一同在漠南戍邊多年的安公執(zhí)失思力是李道宗在朝中屈指可數(shù)的好友。這次李道宗喬遷新居,宴請的也僅有執(zhí)失思力一人。

李景恒好奇道:“阿耶,你一向不與朝中官員交往,當(dāng)年更是自污罷官,可為何偏偏對安公青睞有加?”

李道宗見四下無人,小聲感嘆道:“人生在世,我何嘗不想多交些朋友知己,只是身在宗室,該避諱的要避諱。不過安公不同,他是異族人,在朝中也是孤臣,和他交往不會受到上面的猜忌?!?

李景恒點(diǎn)頭稱是,心里卻不以為然,如果沒記錯的話,按照正常的歷史走向,多年以后,李道宗終究還是沒能逃過權(quán)力傾軋,卷入了房遺愛謀反案。甚至在后世的演義小說里,更被描繪成一個反派奸臣。

對了,今后的人生又多了一項任務(wù),保護(hù)好家族的榮耀,避免像歷史上一樣,如履薄冰幾十年,最后落得兔死狗烹,家破人亡的下場。當(dāng)然,如今有了他李景恒這個變數(shù),家破人亡肯定是不可能了。

不多時,一個長著絡(luò)腮胡的紫袍大漢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伴著一輛馬車停在李宅門前。

李景恒心道這應(yīng)該就是安公執(zhí)失思力了。

果然,那紫袍大漢翻身下馬,扶著馬車?yán)锏暮酉萝嚭?,看著李景恒哈哈笑道:“小郎君就是兄長家的大郎吧,早就聽兄長說起,不想都這么大了,就是長得秀氣了點(diǎn),不像咱們將門中人。”

那女子笑道:“夫君此言差矣,怎么就不像咱們將門中人了,北齊的名將高長恭不也是這般秀氣嗎?”

“姑姑取笑了!”李景恒連忙擺手,心里卻很舒坦,他對自身這具皮囊還是很滿意的,這不,別人都拿中國歷史上的四大美男跟他做類比了。

那馬車上下來的女子是李淵的女兒九江長公主,嫁給了執(zhí)失思力,按照輩分,算是李景恒的姑姑。

李景恒側(cè)身引導(dǎo)道:“姑姑,姑父快快請進(jìn),家父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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