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嚕嚕在營地外被路過的老道一頓忽悠。嚇得當天晚上就帶著部下的七百部眾拔營去少華山找神仙去了。

剛巧第二天早上有個達曼營里的小頭領蔑力圖來請他去商議軍情。到了扎營的地方一看禿嚕嚕早跑沒影兒了。趕緊跑回去向達曼報告：“都尉大人！大首領！不好了啊！禿嚕嚕首領他們不見了啊！”

剛抽空兒吃飽了飯正在大賬前溜達的達曼一聽：“不見了？昨晚樊君候的糧草運到。我不是讓達力派人給他送去了嗎？他怎么又去打草谷去了？”

蔑力圖著急的說：“大首領，他們不是去打草谷！是整座大營都不見了啊！”

達曼一驚：“他走了！昨天晚上去送糧食的人難道沒發現嗎？”

蔑力圖：“這我不知道。剛才我一過去他們的大營就不見了！”

達曼眼珠子轉了轉：“你去！把達力首領給我叫來！”

達曼在大賬里等了半個多時辰。達力才出現在大賬門口往里看了一眼：“大哥，聽蔑力圖說您找我？”

達曼看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兒就生氣。沒好氣兒的問他：“達力，我問你。禿嚕嚕的糧食你給他送過去沒？”

達力小眼睛眨巴眨巴：“送過去了！一石糧食都沒少他的！昨天晚上您一說我就讓人送過去了。”

達曼問：“那他怎么走了？！”

達力這次沒有直接回答達曼的問題而是對達曼說：“大哥，關于禿嚕嚕有這么個事兒我得跟你說一聲兒。”

達曼皺著眉頭：“什么事兒？”

達力：“昨天傍晚有人看到禿嚕嚕一個人在營地外面跟一個老道士說了半天話。他還跪在地上給那老道磕頭。兩個人分開后那老道就往華陰城的方向去了！大哥，您說他是不是投敵了啊！”

達曼：“不能吧？他為什么要投敵？再說他要是去華陰城肯定要從我們這路過。我們不可能不知道啊！”

達力：“大哥，他走了就走了唄！沒有他咱們還不打仗了嗎？不行讓咱們的部眾也披上兩層甲。他能干的我們也一樣能干！”

達曼：“你能干個屁呀！去讓客里蔑和朗罕集合部眾。你看守大營。我親自去把他找回來！”

達力：“大哥，都走了這么長時間了！你到哪里去找他？”

達曼很蔑視他：“一個好的牧羊人什么時候都能找到他的羊群。快去讓他們集合部眾吧！”

達力傳達了達曼的命令。客里蔑和朗罕兩個首領分別去集合了自己的部眾。

達曼帶著他們先去禿嚕嚕扎營的地方轉了一圈兒。通過種種痕跡確認了禿嚕嚕離開的方向后追了上去。

達曼走了之后，營地里留下達力看家。這個一直對部落大頭領的位置很渴望的家伙沒有放過這個收買人心的機會。馬上就拿出本來要送去給禿嚕嚕的酒和肉請大家吃喝。

到了半夜三更，營地里大部分人都喝多了酒。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打起了呼嚕。

只有幾十個人還能勉強保持清醒。堅持著在大營門口和四周的崗樓上執勤放哨兒。

就在這個時候，一大隊涼州騎兵到了大營后門兒。有人對守門的哨兵喊：“快開門！達曼大頭領回來了！”

那幾個哨兵也喝了不少酒。這時候腦子里稀里糊涂的基本已經不轉個兒了！聽到喊聲就把營門給打開了。

門一開，外邊的人一進來直接就把幾個守門的給捅死了。隨后大隊騎兵闖進大營。騎著馬，拿著長矛。像扎蛤蟆一樣，對著那些躺在地上的醉漢就刺。

跟著在他們后面沖進來大批的步兵。五個人一組，闖進西涼兵的帳篷里掄起刀就砍。

半個多時辰之后，達曼的大營重新恢復了平靜。一個個精神抖擻的哨兵重新站在了工作崗位上。一切看上去都和白天達曼在的時候一樣。唯一不一樣只是達力的身子和腦袋被人不小心埋進了兩個坑里。

達曼帶人追蹤著禿嚕嚕的痕跡往西南跑了兩天。越跑心里越覺得不踏實，總覺得大營會出事兒。眼看前面馬上就到少華山了。達曼忽然勒住馬對身邊的客里蔑說：“客里蔑！我們錯了！不應該來追禿嚕嚕的。”

客里蔑問：“大首領，怎么了？”

達曼抬頭看著不遠處的山峰：“達力那個家伙太不讓我放心了。走！我們這就回去！”

……

第三天一大早，達曼帶著部下一路急行軍回到華陰城外。遠遠看到自己的大營里升起一縷縷炊煙。

朗罕對達曼說：“大首領，您看。部眾們正在作飯。什么事兒都沒有發生。”

達曼長出了一口氣：“走吧！我們也去跟他們分一碗粥喝！”

三個人帶著部下的騎兵們放慢馬的速度緩緩的溜達到大營門前。那些守門的兵士看到達曼打開了大門。

達曼剛要進營，猛聽得大營里一聲喊。一個人騎馬挺矛從大營里沖出來直取達曼而來。客里蔑和朗罕一看，拉出彎刀上前迎戰。

剛一接觸，客里蔑就被對方一長矛從馬背上刺了下去。

朗罕的彎刀剛要砍下去，自己的腦袋就上天了。

達曼這時已經傻了！打了這么多年仗沒見過這樣的。自己部下的兩員猛將一個照面兒就被報銷了。對面這個還是人嗎！他為啥要打我呀？

達曼身邊還有七八個帖身衛士也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兒。不過他們都是達曼的鐵桿親信。這種情況下本能反應就是要保護自己的頭領達曼。

紛紛舉起彎刀和長矛，大叫著沖出來攔截那個人。達曼耳朵里只聽見：“叮當！噗～啊！！咔嚓！噗～唉呦！噗～噗～啊！啊！砰！噗！”

最后，噗～咔嚓！達曼就再也聽不到什么聲音了！

那人一只手抓著頭發把達曼的腦袋舉起來對還在發愣的達曼部眾大喊：“達曼已經死了！你們還不投降嗎？投降才能活命！不降的你過來和我打！”

那些兵一看，這家伙宰那些當頭兒的跟宰羊似的。達曼大頭領的腦袋都掉了。我們還能上去跟他打嗎？誰上誰傻蛋啊！趕緊認他當頭領吧！按咱們羌人的傳統觀念跟著他混肯定沒錯兒啊！來吧！弟兄們快下馬磕頭吧！

有幾個小頭領帶頭下馬，跪在地上磕頭：“我們愿意投降！我們愿意投降！”

幾百騎兵也跟著一起下馬磕頭大喊：“投降了！投降了！我們都投降了！”

那人把臉上的黑布往下一扯：“董彪！帶他們去把名字都登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