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兒聽完之后便收回了攔住南宮慕的手。
書畫和南宮慕進去之后只見禹舒一副慵懶姿態側躺在貴妃塌上,品著茶水,禹舒聲音慵懶著:“請坐,本宮剛剛在小憩,不知郡主前來,禮數不周之處,還望見諒。”突然平和眼神有了警惕之意,話鋒一轉,語氣也明顯的沒有了剛剛的緩和:“不過,本宮怎么沒有聽聞北辰有一位郡主呢?”夢晚喬在北辰也有搜羅信息的暗網,對于北辰的那些皇親貴胄一清二楚。書畫聽完之后沒有絲毫驚慌失措,淡定自若的回答道:“公主長期在這深宮幽苑中,我也深居簡出,沒聽說過我很正常。”禹舒又回到了剛剛慵懶的姿態,把茶水放下,緩緩起身。來到了她倆面前,語氣有那么一絲不屑:“傳說中的祁王殿下,果然俊逸,本宮竟有如此榮幸,看到殿下的真顏。”
“不過,殿下,如此這般,可是折煞了本宮。”書畫聽完之后,本來淡定自若的臉上有了那么一絲詫異和驚慌。反觀南宮慕還是那么氣定神閑。禹舒瞧著他這般神色,便說道:“看來,殿下此番前來,是有事相求。”
“本宮猜,殿下是為了聯姻一事。”說完便瞧了一眼南宮慕,剛好瞧見了南宮慕嘴角有那么一抹不明顯的笑意,心想:看來是猜對了,我終于不用前往北辰聯姻了。哥哥果然沒有騙我。
南宮慕即使被猜中心思,但還是若無其事,就近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但禹舒并沒有猜中他真正的意圖。“公主,果然冰雪聰明,不知你對此事有什么看法?”
“聽聞殿下,本就無意于我,本宮也不是強求之人,取消便是。”
南宮慕輕輕一笑:“本王也有耳聞,公主已有意中人,不過我要讓公主失望了。我來并不是為了取消這場聯姻,而是結盟聯姻。”
“公主玲瓏心,本王也就不兜圈子了,我需要這場婚事來穩固我的朝堂權勢,所以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不過本王可以承諾,我只是需要這場聯姻,你做其他事我將不做任何干預。”
禹舒聽后心里很是不滿這個結果,但是不能失了自己的儀態,隨后輕笑反問道:“那本宮要是養那么一群面首,私會小倌兒,也沒意見?”
南宮慕聽完之后臉上還是掛著笑意,卻捏緊了手里的茶杯,道:“本王既然給了你承諾,所以你高興就好,不過,本王相信,公主不會這樣做,畢竟這有失你的皇家體統。”
“這場聯姻本宮要是不同意呢?”
“本王可以將江督公一起帶走。”
禹舒聽完之后,心里撼動了一下,語氣緩和了下來:“你大可不必這么大費周章走這么一遭,即使本宮想取消,卻由不得我,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這場聯姻會正常舉行的。”
“本王知梁王對你萬般寵愛,是他心頭肉,你已不顧一切顏面在朝堂上當著眾大臣拒婚,雖說梁王當時一時氣急肯定不會同意,但冷靜下來,說不定這聯姻之事會不了了之。”
禹舒聽后心想:他還是高估了本宮在父王心中的地位,父王即使再寵愛,可在國家大事面前,親情算不得什么,該舍得舍。隨后輕嘆:“不會的,不過你剛剛說的承諾可算數?”
“本王言出不悔。”
“我說的是江妄。”
“當然!”
話音剛落,門被打開,被打開的那一剎那,江妄隨著一道黑影也出現在了門外。禹舒和南宮慕等人聽到這動靜感覺時間被那么滯留了一瞬,禹舒看到了江妄眼里有著對自己那么一絲擔心,心里已知足了,仿若也看到自己等不到的答案。江妄對著那道黑影揮出一道劍意后,大喊一聲:“小心!”緊接著禹舒就被那道黑影卷走了。
眾人迅速反應過來準備追上去,書畫卻渾身使不上力,媚骨香生效了。
江妄顧不上直接追了上去,南宮慕傳信給到沐柒,也追了出去,這宮殿只剩書畫一人癱軟在椅子上。沐柒接到南宮慕的訊息時夢晚喬也在旁邊得知禹舒被抓走,夢晚喬心里還在疑惑,一頭霧水:難道還是高看江妄對公主的感情。隨即兩人轉身來到了望舒殿,只見書畫在那調息解毒。
夢晚喬在踏進殿里的一瞬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心想:他怎么來了,難道是為了玄月草,然后一想到這兒,小聲嘀咕了一句:“不妙!”然后拿出一粒小小的黃色丹藥給書畫解了毒。書畫服下后正準備問為什么她能解這毒,轉眼間夢晚喬就帶著沐柒不見了。
南宮慕和江妄追著那道黑影來到了一片荒墳冢,卻不見那黑影和禹舒的蹤跡,正在找不到南北時,夢晚喬帶著沐柒來到了這里,夢晚喬臉上透著嚴肅,片刻不停的直接施法打開了一道空間裂縫,然后直接走了進去,沐柒等人緊隨其后。
從裂縫走了出來,仿若到了另一片世界,和剛剛荒墳冢的荒涼,陰森,恐怖相比,這里宛若世外桃源,喧囂熱鬧,氣氛融洽。不過這里不太歡迎生人,看見江妄他們全部被嚇得躲了起來,只有一個反應遲鈍的狐族稚童,沒有閃躲,那孩童眼睛澄澈,看見他們,非常好奇,露出天真無邪的笑臉,伸出雙手,正準備朝他們走過去時,一大人快速把他抱走,那小孩臉上霎時充滿了疑惑,哭了起來。
夢晚喬道:“沒事兒的,出來吧,他們是我的客人,你們忙自個兒的去吧!”眾人聽到夢晚喬說的話之后,一人附喝:“既然是夢長老的客人,那都各自忙去吧。”于是便都踉踉蹌蹌的繞開他們回到了剛剛的活計中。
南宮慕發問:“這里是?”
“無憂谷。”
“挺美的。”
江妄突然開口了:“我們不是來找公主的嗎?怎么對這里好奇了起來,如果你們不是來幫忙的,我自己去。”
夢晚喬白了他一眼,道:“不進來怎么找,你倒是沒有讓我失望啊!抓緊時間跟我走吧,不然再過一會兒,我也保不準她四肢齊全不。”
夢晚喬也是非常憂慮禹舒的安全,但也怕被那誰——玖曄發現,狐貍毛不保呀!眾人緊隨夢晚喬的步伐來到了一片藥圃,這里各種罕見的花草藥材,混合著散發出令人舒適的藥香。藥圃中間,一座帶著小院的簡單竹屋,門上掛著一個雅致的小風鈴,隨風搖擺,那聲音好聽極了:叮當,叮當,叮叮當當。
夢晚喬沒有叫門,直接施法正準備摧毀了一株藥草時,一根拐杖奪門而出擋住了她的法術,隨即一個身影閃現到了那株藥草旁,彎下腰,非常擔心,用手輕輕撥弄,左看看右瞧瞧的。然后才松了口氣捋了捋自己的灰白胡子道:“還好沒事兒!”說完然后站直身體,把拐杖收回手中,一頭銀絲用那簡單的木枝簪著,灰白飄逸的長胡,身上的衣裳宛如千塊破布拼揍在一起,腰間別著一個玉壺,本應該給人一種凌亂邋遢不堪的感覺,但整體確是亂中有序,整整齊齊。轉身就對夢晚喬喝道:“你這娃娃,每次都是這樣,說了多少遍啦!要愛護生靈!愛護生靈!怎么都說不聽呢。”
夢晚喬對這位老者很有敬意,笑道:“藥癡爺爺,小輩下次一定記住,但不這樣,我看您啊,就守著那房里的煉丹爐,可以寸步不出。但這次難得見您出遠門,所以小輩這是找您討人來了。”
“人?什么人?你這娃娃,在胡亂說些什么?”說完,便眼神閃躲捋著胡子背過了身。夢晚喬輕嘆了一聲,正準備再次開口,只見刻著青霜二字的一把劍從她身后飛過,直逼藥癡,心里抓狂大罵:愚蠢,白癡啊,小命要留一條在這里了!看到沐柒后又冷靜一想:還不一定,說不定有戲。
藥癡被突來的飛劍逼得后退,劍氣凌厲,一攻一擋,導致藥圃的一些藥材被毀,藥癡見狀。很輕松的把江妄逼退了,然后很是心疼的看了一眼那些藥草,對江妄喝道:“你這小崽子,就不能好好說話嗎?直接就上手了。”然后又轉頭看向那些藥草,心疼的哭喊道:“哦喲喲,我的小寶貝呀!”江妄趁著藥癡抱怨,再次飛身持劍攻擊,藥癡很快警覺,不再嬉皮笑臉躲開了,嚴聲喝道:“老夫不出手,是不和你等小輩計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毀我靈草,我不松一下骨,你們是長不了記性的啦!”
隨即施法將藥草保護好,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藥圃說:“這你們就不會受傷了。”說完轉身就和江妄打了起來,幾招之后江妄明顯落入下風,夢晚喬也見機出手,面對強者,手里的絹扇瞬間變成了一把鑲嵌著紅色寶石有著紅色刀柄鋒利無比的小短刀握在手中。藥癡看夢晚喬也出手了,一拐杖瞬間將江妄彈飛,然后施術防御,夢晚喬飛在空中費盡全身氣力也近不了一步,藥癡柱著拐杖,著急的問:“我們好歹幾百年的鄰居了,你這丫頭也要來插一腳?”夢晚喬說得費力:“我.......我這也沒辦法呀!我也……不想變成三尾狐貍,可狐貍皮對我來說也很重要,但我惜命得緊!要不,您老高抬貴手,將人放了?”
江妄趁機又持劍進攻,瞬間三人便纏斗了起來,不過很明顯江妄兩人聯手都占不了一絲上風,此時沐柒在旁邊看著,腦海突然浮現出那個人間謫仙,心里對他生出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總覺得要是不出手,沐柒都能想到他一臉著急忙慌的樣子,不由得會心一笑。意識自己笑了,自己也驚訝了,趁著沒人發現前就收斂了,隨后冷不提防的開了口:“你不去幫忙?”南宮慕聽后,饒有興趣回道:“沐姑娘,怎么,想要出手幫忙?”然后又看著那邊打斗的三人,一本正經的分析的說:“很明顯,那老者沒有使出全力,不然他倆早就躺地上了,所以我倆無需出手,打夠了自然就停了。”
“那你為什么不趁現在進屋救人?”
“人沒在屋里。”
“什么!?”
“在他身上。”
沐柒沒興趣聽他繼續分析下去,左臂輕抬,右手離左臂一拳距離,整體仿若一張無形弓,手指輕輕一拉,一支銀色的箭矢直飛向藥癡,藥癡敏銳的察覺到,一個旋轉轉身便躲開,平穩落在屋頂上,沒好氣道:“嘿,你這女娃子,怎么還放冷箭趁人之危嘞!?你不講武德。”“不過你這女娃子,修為本領不錯,估計那小崽子修為也不差,他倆打累了,咱們換人接著松活松活,你倆也別分批打了,浪費我照顧我寶貝的時間,一起吧!”說完便將江妄和夢晚喬兩人用法術壓住跪地暫時動彈不得。
沐柒聽完后,也是絲毫不客氣:“那前輩,可就得罪了!”隨后一白綾充滿攻擊性,有力的飛向藥癡,藥癡用那拐杖一檔,在那抵擋的一瞬間,心想:這女娃娃,修為不低,得認真了呀!擋回白綾后,緊接著打了一掌回去,沐柒飛身一躍,避開了那掌,隨后輕喊一聲:“月落。”平日掛在腰間的環佩,霎時出現在沐柒面前,沐柒雙手用力往后一拉,小小環佩一分為二,變為了一對月弧形短彎刀。沐柒手持彎刀,飛向藥癡,兩人瞬間糾纏在一起,這場面比剛剛還要激烈。幸好他用了法術將藥圃保護起來,不然可真就是殃及池魚了。
南宮慕就在旁邊仿若無事一般悠閑的看著,那兩人從天上打到地上又從地上打到天上,十幾回合之后,誰都沒有撈著好處,暫時停了那么一息的時間,藥癡心想:這女子不好對付,要花些時間,即使僥幸贏了,也都是兩傷,若是那個小娃子也出手,我可就栽了。算了,溜了吧!隨后祭起陣法,看起來這殺傷力十足,實則只是為了唬人遁逃用的,但在沐柒眼里這是攻擊力極強的一擊,隨后收起月落,快速轉動雙手變幻手勢,接著一只只藍尾鳳羽蝶接踵而來。藥癡心里大驚:居然是古仙法!幸好她收掉了法術里的殺氣,不然得倒大霉,兩人奮力一擊,南宮慕在一旁倒是看出來他要逃走,快速甩出鞭子,化為一桿紅槍直刺而去,就在扔出紅槍的那一瞬間,破了藥癡保護藥圃的法術,隨便拔了一株藥草,對著藥癡大喊道:“你要是敢跑,我就一把火燒了你這片藥圃。”
藥癡分心擋住那桿槍之后,又見寶貝要被毀掉,心急如焚,一不注意就中了沐柒法術,動彈不得。江妄他們的術法被解。來到沐柒身旁,江妄提劍抹著藥癡的脖子,逼問道:“公主人在哪里?放人!?”
藥癡仿若沒有聽著他說話一般,看著南宮慕手里打回來的紅槍,槍上有那么幾點零星火花指著他的藥圃一臉心急滿眼心疼,想往前一步卻動不了。江妄將劍往里逼了一分,他還是沒有一絲害怕,還有點怪罪他們的意思大喊道:“你們這些娃娃,煩人得很,給了老夫說話的機會嗎?一言不合就打,打打打,把我這里搞得烏煙瘴氣,一片狼藉,還拿它們來威脅我。”
南宮慕聽后將剛剛拔的藥,使勁捏了幾分,眼看它就要‘香消玉殞’了,連忙道:“別別別,先給我解開這法術,我放,我放。”
沐柒輕輕一轉手腕,術法便解開了。
“你可以將劍拿開了吧?還有你,可以將你那火星子收了吧?”
江妄將劍放下后,南宮慕卻沒有收槍。
“得得得,還非得見到人才收。”說完便從腰間扯下玉酒壺,嘴里念念有詞,將禹舒放了出來。隨后南宮慕才將槍變回鞭子,收回腰間。藥癡也將那拐杖收了,打開那玉酒壺,喝了幾口酒道:“你們這些娃子,一點兒都不懂得愛護老人,話沒說完就打打打,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