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東西呢？”趙執乎下車，那位方士緊隨其后。

至于之前看熱鬧的一群人，則是隨著公交車向太古里而去。

那里是網紅美女云集的地方。

“在我的公寓里，我下班之后給你！”趙執乎無奈說道，他算是見識了什么叫狗皮膏藥，“不過，我若是將東西歸還給你，你必須退我一半的錢！”

“絕無可能！”那方士橫眉冷對，堅決道：“我還從來沒有因為算命退錢的！”

“可是你只算到了一半便去追那個叫曾廣文的青年人了！”趙執乎看了看時間，距離上班還有八分鐘，一切都還來得及，他便停下來與這位算命先生開始掰扯。

“緣法如此，你待如何？”方士冷笑道，“你若不歸還我，可別怪我鬧到你們公司，到時候你不失業也會被老板穿小鞋吧！”

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趙執乎腦袋里蹦出這句話，他深呼吸，努力讓自己不被這個老無賴氣到。

“可以，但你得等我下班回去！”趙執乎恢復平靜，他不想惹麻煩，也不想打破自己平靜的生活。

“不行，現在就回家給我拿！”方士此刻灰頭土臉的模樣配上這副兇神惡煞的面孔，頗有些黃世仁面對楊白勞時候的模樣。

“這……”對于一個吃穿都計較的人而言，150元的巨額曠工費再加上這300元的算命費用，趙執乎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憤怒神色。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你要是真覺得你的工作不重要，那么就耗著如何？”

“那就走著瞧！”趙執乎喜靜，吃軟不吃硬，向來都是你讓我一寸，我讓你一尺，這方士說出的話讓趙執乎也較真起來，誰又不是個光腳的？

來到工位上，趙執乎透過窗戶看向剛才下車的地方。

而下邊的方士心有所感，抬頭朝著趙執乎比劃了個挑釁的手勢，隨后向著趙執乎所在的寫字樓走來。

“瑪德。”怒由心中來，趙執乎索性抱著胸，看向這個老無賴。

“我的東西呢？”

臨近四月份，天氣并不是特別熱，不過大家的心似乎已經來到了夏季，午后剛來到座位上總會發一會呆。

方士這一嗓子讓大家一下子精神起來，就好像在上學的時候本來和聲細語的講課聲突然提高幾個分貝一樣。

趙執乎還未站起身來，方士便徑直過來。

“不給我東西你這班也別上了！”方士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走到趙執乎跟前，靠著旁邊的桌子就這么看著他。

趙執乎上班的地方是一家小公司，此刻公司突如其來的喧鬧讓里邊坐著的老板臉上出現了標志性的憤怒，從辦公室出來，一眼便看見灰頭土臉的方士。

“這是誰？誰把閑人往公司領的？說過多少遍了，我不管你們平日里有多少應酬，都別帶到公司里來，要是甲方過來看到這個乞丐，他會怎么看我們公司？”他指著方士，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趙執乎。

“把人領出去，三分鐘處理好事情回來上班，這周工資扣80！”老板不容置疑道，顯然這樣的事情在公司沒少發生，只不過看起來趙執乎在公司還不算是完全邊緣化的人物，要不然老板估計直接說滾蛋了！

趙執乎沒有辯解，起身向外走去。

方士亦步亦趨，似乎害怕這小子偷偷跑到哪里去。

“砰！”

趙執乎摔倒在地上，而躲過趙執乎憤怒一擊的方士呵呵道：“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打人？”

“現在是法治社會，就你剛才那一下要是打在我的臉上，沒有5000塊錢都沒辦法私了！”方士指了指頭頂的攝像頭道：“就算是沒打上，剛才你那一下也是違反社會公序良俗，屬于毆打老人未遂，要是我較真起來，少說也拘留你3天。”

見趙執乎眼中充滿了不服氣，方士也怒了，他從兜里掏出一沓證件，一個一個翻找，當找到A級律師證的時候，他取出來給趙執乎看：“可別以為我是算命的就只會花言巧語，看看這是什么？A級律師證，我懂的法律知識可比你多多了。”

“所以，你去請個假然后把我吃飯的東西給我，少說你也賺了4000多塊錢，而且還免受了牢獄之災，你覺得如何？”方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方才尖銳的對白消失了。

若不是在三星堆出現了那種倒霉的事情，他的心情也不至于失去往日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模樣。

“要么繼續上班，要么滾蛋！”趙執乎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在面對老板的時候一切又都破碎了。

“你要尊重我的人格！”趙執乎額頭青筋暴露，他握緊拳頭盯著面前憤怒的老板，他們憑什么都這么欺負自己？

“尊重你？你倒是尊重我一下呀？簡單的人際關系都處理不好，你說你還能干什么？這幾天是什么日子，在這種艱難的時刻你還想著請假，你是盼著咱們公司倒閉呢？”趙知乎的態度也引起了老板的不滿，大家都是90后，我是創業者，你是從業者，我憑什么一直照顧你的情緒？

“我走就是了！”趙執乎面色冷青，不肯再退一步。

“滾吧！”老板氣急，呵斥道：“早點收拾東西滾蛋，看著你心煩。”

“……”趙執乎抬頭看了老板一眼，沒有因為失業而變得飛揚跋扈，沉默幾秒便從老板辦公室退出，來到自己桌前收拾東西。

旁邊的工位上，一個胖嘟嘟的卷毛湊過頭來道：“你去低個頭，給老板認個錯，我給你說好話。”

“你也別怪老板發脾氣，你好好想一想，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除了咱們公司是采取真實的自愿加班之外，哪一個不是恨不得24小時工作的？”

“是呀，小趙，公司培養你這么久了，你難道對公司沒有一點感情嗎？”旁邊的老吳站起來，拍著趙執乎的肩膀，轉頭看著他復雜的表情，又道，“好吧，就當我沒說！”

“讓他走！”老板這時從辦公室出來，指著卷毛和老吳道：“好好工作。”

“……”趙執乎沒說什么，起身離開去財務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