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緩緩睜開雙眼,入眼還是那一個熟悉的房間。想要起身活動。卻感覺雙手給人拉住。嘗試著動了一下。卻不料又受到了物體撞擊。正是迷迷糊糊中的克萊爾,不禁的又躺回到床上。
“少爺,你醒了!”少女驚喜的聲音傳入耳中。
“貝拉姐姐,你壓到我了。”還未睜眼的克萊爾心中暗暗苦笑。
“啊,噢。哈哈,不小心不小心。”貝拉聞言,趕忙起身,站立在床邊,將壓在身下的臂膀丟向一旁不好意思的看向克萊爾。
“我這是怎么了?”克萊爾揉了揉發麻的臂膀,疑惑道。他只記得自己被西蒙打暈,之后發生了什么都不記得了。
“少爺,你忘記了么?”貝拉伸出雙手覆在克萊爾額頭,一本正經道“少爺為了雷諾村與墮落貴族決斗,最后擊敗了墮落貴族,但自己也昏迷不醒,終于在忠誠美麗且富有愛心的貝拉·雷諾的不懈努力終于蘇醒了。”
“什么?”克萊爾是越聽越糊涂,連貝拉柔弱溫暖的玉手都不在理會,看著貝拉反問道。
“現在流行的話劇不都是這么講的么?騎士與邪惡貴族相斗最后迎娶公主的故事。”貝拉認真的說道。
“貝拉姐姐你還是先跟我說說我這是怎么了好嗎?”克萊爾心中暗暗叫苦。還好是貝拉又幻想起了話劇,不然越說越迷幻,讓克萊爾都有些分不清昨天發生的事情是虛幻還是現實了,如果是虛幻就好了,想到這里,克萊爾的情緒也越發低沉了。連貝拉嘰嘰喳喳的說了什么都沒有注意聽了。
“哦,好……昨天晚上少爺你沒按時回來,夫人派大家出去找你,是愛莉阿姨找到你的,少爺,你知道嗎?昨天愛莉阿姨背你回來的時候,那個臉色可嚇人了。少爺,你在聽我講沒有?”一旁嘰嘰喳喳講故事的貝拉看了一眼克萊爾,發現克萊爾雙眼無神的發呆,不由得有些不高興,推搡了一下克萊爾,不滿道。
“啊,噢,在的,在的。”克萊爾被推了下,匆匆拉回思緒,慌忙答道。
“那你說,我剛剛講到哪里了?”貝拉看著顯慌亂的克萊爾,詰問道。
“嗯,我被愛莉阿姨背回來。”克萊爾稍加思索便給出正確答案。
“哼~可不要再發呆了啊。”貝拉瞪了一眼克萊爾,叮囑了一番,又講述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身旁的克萊爾依舊是不咸不淡的聽著,直到……
“我昨天晚上夜不歸宿?”克萊爾聽的目瞪口呆。
“嗯!”貝拉點了點頭,揶揄道“少爺,你好厲害哦,居然敢夜不歸宿。看來啊。我們的少爺長大了哦。”
“那母親大人知道么?”克萊爾急了。要知道克萊爾從小到大就沒有晚歸過,更別說夜不歸宿了,一是家教嚴厲,二是體貼父母,不想讓父母擔心。可這次……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母親不知道。
“肯定知道啊,少爺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啊,昨天就是夫人因為沒看到你,才大發雷霆哦,噢,對了,夫人說你什么時候醒了,就過去一趟。”貝拉幸災樂禍道,發笑的看著少年一張俊美的小臉緊縮成川字,滑稽極了。
“啊,哎~”
“嘻嘻!”少女狡黠的笑著。
“貝拉姐姐,我有點餓了,想喝點紅梅粥,你幫我去弄下好嗎?”克萊爾眉頭一皺,隨即舒展,裝作虛弱的樣子對著貝拉說道。
“哦,也是,你一天沒吃飯了,等著啊,我現在就去弄。”貝拉不疑有他,也是擔心克萊爾餓著,連忙起身去準備。
待貝拉離開后,克萊爾橫掃饑餓,閉眼開始整理思路。
首先,我是被西蒙叔叔打暈在伐木場,然后因為昏迷導致夜不歸宿,讓母親大人著急了,派人四處尋找,最后愛莉阿姨找到并將我背了回來。
現在,我要確認倆件事,一是愛莉阿姨把我背回來有沒有發現我是被別人擊暈的,二是愛莉阿姨有沒有發現西蒙叔叔的蹤跡。
『等等』克萊爾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心頭一震,『我修行的事情應該沒能逃過愛莉阿姨的慧眼。』克萊爾想到此處,猛然驚坐起來,小臉上浮現出驚恐的神色。
要知道,在克萊爾的認知中,愛麗阿姨絕對是武力的巔峰強者,連克萊爾極為敬重的父親晉爵勛爵的漢密爾頓·雷諾都不是愛莉阿姨的一合之將,雷諾村能做到在長樺深林周邊百米的范圍內扎根生存下來,絕對是依靠愛莉阿姨的存在,要知道,原雷諾村選址就是在塞爾達河的西岸。因為愛莉阿姨的存在硬生生使得塞爾達河由界河變為內河。
『怎么辦?怎么辦?』克萊爾眉頭緊鎖費力的思索著。試圖將西蒙的存在掩蓋去了。
『等等,現在首要的事情就是能不能掩蓋住西蒙叔叔的存在。如果不能……』克萊爾想到此處眼神中一抹不安悄然浮現。
克萊爾雖然不明白母親大人為何不贊同克萊爾踏上修行的路上。但硬是撒謊說是自己摸索中踏上修行之路的,未免太駭人聽聞。而且每每想起第一次沖擊竅穴時的痛苦,小家伙免不了一陣心悸,若不是有西蒙叔叔的指導,小家伙說不好得落下終身殘疾。
也許克萊爾也未曾料想自己會下意識的去為西蒙這個陌生老師遮掩行蹤。因為還處在父母的庇護之下的克萊爾還未歷經這吃人社會的殘酷,明白西蒙只是為了讓他快速的成長,才將家族即將面臨的困難處境告訴于他,若不是西蒙的告知,克萊爾至今還在蒙在鼓里,無論種種,都無法使克萊爾這個正直善良的孩童產生對此老師的恨意。
奈何克萊爾怎樣思考,也終究逃離不了十歲孩童的心智。兒童的本質便是貪玩,一不小心犯了錯,也是思考者怎樣瞞過去,不管是能夠隱瞞一時還是一世,只求能夠遮掩過去。若是實在隱瞞不過去,便會滿臉通紅的告訴父母,期望得到父母的支持,因為在小孩子的印象中,父母就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大能,總是能收拾掉自己惹出來的各種亂攤子。
『哎~西蒙叔叔也是的,干嘛打暈我啊!』克萊爾唉聲嘆氣的。
“少爺,粥好了~”
貝拉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紅梅粥推門而入。打斷了克萊爾的思緒。
“啊,好,貝拉姐姐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克萊爾忙不迭的收拾了心情,笑臉相迎。
“哦哦,少爺喝完了,別忘了去見夫人啊。”貝拉不放心的叮囑,似乎擔心克萊爾不敢去面對夫人,“少爺別怕,其實夫人沒發什么脾氣,就是擔心你。”
“哦,好,我會去的。”克萊爾頭也不抬的悶聲道。聽不出喜怒。
出克萊爾的房間右拐行數十步,下樓后行,途經絢麗多彩的花叢,眼前便浮現一棟古典的復式小樓,抬頭上望,透過樓西邊的奇異花紋的窗柩向內窺視。
夫人背靠窗柩,面色被掩蓋在陽光下讓人無法看清,聲音依舊清脆卻透著絲絲寒意的詢問著低頭站立于桌前的婦人:“愛莉阿姨,你說都是真的?”
愛莉阿姨,
“是的,小姐,我在伐木場找到小少爺的時候,他后脖子上的氣血波動相比其他地方明顯薄弱了許多,我仔細檢查過,不是氣血運轉受淤的問題。更關鍵的是,少爺的后脖子上有他人的氣血殘留,雖然很微弱,但是還是有,顯然少爺是被人從后方襲擊擊暈的。”一向強硬的愛莉阿姨略顯歉意的解釋道。
“那這么說,克萊爾應該是被人襲擊了?克萊爾除了脖子以外的其他地方有沒有什么異常?”夫人以手扶額,沉思片刻,緩緩道。
“沒有,但是……”愛莉矢口否認后,吞吞吐吐的,面色猶豫,仿佛有什么難言之隱。
“愛莉阿姨怎么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吧,都是一家人,擔心什么啊,哈哈。”夫人見愛莉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升騰起幾分不安,卻依舊歡笑道。
愛莉猶豫再三,雖明白將要說出的話無疑是驚天大雷,但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終還是吐露出了這個驚天消息。
“小少爺,已經……經受了……騎士洗禮,現在已經修行到三級燕尾騎士了。”
“什么?”
夫人拍桌怒起,擇人欲噬。
“小姐息怒。小少爺應該接受騎士洗禮不久,現在補救應該還來的及。”愛莉一時也不敢面對暴怒的夫人,驚慌失措的下跪,以首伏地。
“談何容易啊!”夫人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匆匆收拾心情,起身扶起愛莉,嘆息道。
“愛莉阿姨,你也是知道的,第一次騎士洗禮對于預備騎士來說尤為重要啊!每一次騎士洗禮都會造成氣血翻涌,尤其是第一次騎士洗禮,如若不好好療養必然會遺留嚴重后遺癥。”夫人在房間里左右踱步思索對策。思索無果后,無盡的惱火化為一句幽怨。“哎!這孩子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啊!”
“哎~那現在怎么辦?”愛莉一時也沒有了主見,出聲詢問夫人。
“嗯,這樣,先調查是誰襲擊了克萊爾,我已經吩咐過了,等克萊爾醒了,就通知他過來。到時候愛莉阿姨你再仔細的檢查一番。如果能補救就最好,不能補救...哎,在說吧!”夫人略做思考,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