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他們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了那個黑衣修士，他停在遠(yuǎn)處運(yùn)用功法，海底的石子飛起，擺出幾個大字，海水都?xì)怛v騰的。

小麻雀定睛一看：我裂頦記住你了！

她啞然失笑，反正以后肯定不會再見了，轉(zhuǎn)頭就把這個人拋到腦后。

神鹿似乎也在海底玩夠了，他們消失在海底，再次出現(xiàn)是在一片虛空之中。

這是什么地方？很像是以前在電視上見過的宇宙空間。

她環(huán)顧四周，周圍不時有碎石塊飄過，于是趕緊趴在了神鹿的背上。一塊比神鹿還大的巨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們沖來，身后還拖著火光。神鹿一個急轉(zhuǎn)躲過巨石。小麻雀心臟驟停，最后爬在它身上木楞楞地發(fā)呆。

躲過巨石，神鹿又囂張起來，在這片巨石漂浮的地方閃來跳去，每每要撞上石塊時就消失在原地，或是突然出現(xiàn)在一塊巨石砸來的軌道上，當(dāng)巨石快要接近時再消失。

小麻雀深刻懷疑這是它在逗著自己玩，就是為了看她受驚后的慘狀。

突然他們又出現(xiàn)在一位白衣修士后面。那位白衣修士正在吃力地抵御飛向他的巨石。他用的是刀，每一刀破開巨石都摩擦出巨大的火光，火光灼燒他的衣服，使他整個人都相當(dāng)狼狽。

他們的突然出現(xiàn)顯然是嚇了他一跳，他一個閃躲直直往一塊巨石上撞去。小麻雀眼疾手快拉住他的領(lǐng)子，神鹿帶他們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xiàn)時周圍就沒有巨石了。

小麻雀問：“這是哪里？”

他下意識地回答：“虛空之地，各界的交界處。”

“哦。”小麻雀松手，把他扔下，他們再次消失。

那個人還在原地呆呆自語：“我出來了？這是神鹿吧，神鹿出世，還讓別人騎在背上？我沒做夢吧？我應(yīng)該是在做夢......”

他們又回到了仙人山。神鹿帶著小麻雀圍著山繞了幾圈，他們一起看了落日余暉，欣賞了落日下的山石、瀑布、溪流、河水，從春天走到冬天，餓了就和一起啃一口藍(lán)草。

一年又一年滑過，她沒有絲毫察覺，只當(dāng)是山原遼闊，各地風(fēng)景不同。她的身體在變化著，抽苗似的生長，原本還有些彈性的衣服此刻已經(jīng)緊緊箍在了身上，緊繃的衣服又崩為了布條。神鹿的角似乎也更大了，還隱隱約約有著瑩白的光暈。

“我已經(jīng)出來很久了，再不回去他們也該急了。你還是把我送回去吧，以后我們再一起去玩。”

回到練氣所附近，小麻雀捂著身上為數(shù)不多的布條翻身下來，摟著它的脖子道：“這幾天謝謝你，我以后肯定會常來看你的。”

她用額頭蹭了蹭它的額頭，突然覺得眉心一痛。抬起手摸了摸，卻什么也沒有摸到。

她感覺樹林茂密，蟬鳴蟲鳴響徹天際，看似是過了一個月，但實(shí)際應(yīng)該是下一年或下下年的夏天，畢竟之前的衣服都已經(jīng)太不合身了。

“我走了。”小麻雀往山下的練氣所走去。

一聲鹿鳴從身后傳來，她回頭看它，擺擺手做后的道別。

又是一聲鹿鳴，緊接著深林里的叫聲此起彼伏，愉悅的心情不用說出口也能讓人感知。

她沒跑出多少路，原本就掛在身上打過結(jié)的布條也撐不住了，以摧枯拉朽之勢一條條崩斷。

小麻雀面色僵硬地捏住崩斷的地方，眼睛四處搜尋能夠遮蔽的東西。

一件麻衣從天而降，套在她的身上。緊跟著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是背部有些佝僂的老所長。

老所長的眼眶有些濕潤，嘴里還不停念叨著：“回來了，回來就好......”

“老......老所長？”小麻雀有些不敢認(rèn)面前這位憔悴的老人。

他眼底青黑，眼袋明顯，身上邋里邋遢，背部佝僂。簡直與之前那個樣貌雖老卻志氣未歇的老者，判若兩人。

“這么些年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在怪所長狠心，不肯管你的事情，還逼迫你進(jìn)山。”老所長的嘴唇顫抖，顯然很是傷心。

小麻雀連忙擺手：“老所長您別這樣，我完全沒有怪您的意思。這次離開真的是個意外，讓您傷心我真的很抱歉。”

“當(dāng)時發(fā)生得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和您說，直到現(xiàn)在我還覺得是在做夢。我們先回去，等以后我再和您慢慢說。”

老所長聽她這樣說，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了什么際遇，擺手道：“你能回來就好。你父親母親還都在等你，我先送你回家吧。”

小麻雀點(diǎn)頭：“也不知道我離開了幾年，真是讓大家擔(dān)心了。”

“你走了九年，大家也找了你九年，要不是我的契約環(huán)還在，我就真的以為你......算了，你上來吧，我先帶你回家，其他的以后再說。”老所長長長地嘆了口氣。

老所長從腰間摘下一個小葫蘆，把它拋到空中。小葫蘆在空中膨大，長到能夠兩人坐的大小。

兩人一前一后坐了上去，然后一路飛向桃縞城。

小麻雀一路都被這個九年震驚著，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離開了九年。雖然她身體的變化真的很大，但也只單純地認(rèn)為是她這世長得比較高。

但如果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二歲了，那她豈不是又是個小矮子！小麻雀心中郁結(jié)，顯然十分在意自己的身高。

“老所長，我想我已經(jīng)愛上了這個地方，我覺得可以一直守山。那收我為徒的事？”小麻雀坐在后面眨著一雙大眼小心翼翼地問。

老所長沉默片刻道：“既然已經(jīng)立下了契約，收你為徒自然是不會反悔。只是我現(xiàn)在的身體，恐怕沒有太多精力再教導(dǎo)你了。以后主要由墨筠來教導(dǎo)你，可好？”

小麻雀自然是沒有什么意見。墨先生也算練氣所第二人了，有了他的教導(dǎo)，她的實(shí)力一定能飛快提升。

“當(dāng)然可以。墨先生現(xiàn)在也是您的徒弟了嗎？”小麻雀記得她走前墨先生還只自稱是老所長的學(xué)生，沒想到只過了這幾年就成了老所長的徒弟。

“嗯。”老所長應(yīng)了聲，不再過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