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決定用藥

“啟稟城主大人，堂中所有醫者商討斟酌許久，對于令媛的病情依舊得不出一個完美的治療方案，還請城主大人責罰。”

水天佑來到前廳，見到枯木昂便是直接誠惶誠恐地磕頭跪拜。

枯木昂面色冰冷，“沒有完美的治療方案你們就不治了是嗎？本城主可早就說過，治不好，你們回春堂所有人都得陪葬！”

“對于枯木姑娘的病情，小人只是如實匯報，若是實事求是，城主大人這也要治罪，那在下無話可說。”

“你以為你這么說，本城主就會放過你？來人啊！”

水天佑苦笑一聲，既然激將法行不通，便只能使用那最后的手段了。

水天佑話鋒一轉。

“稟城主大人，在下雖然無能，卻為城主大人尋訪到了一位高人，那位高人表示他有神藥，枯木小姐的病情可藥到病除。”

枯木昂眉頭一挑，“哦？高人？姓甚名誰？現在何處？”

“就在后堂之中。”

枯木昂聞言直接起身，“快快帶路。”

水天佑帶著枯木昂一路往后堂而去，他與伙計早已提前商議好了，只要枯木昂與那位推銷假藥的家伙一碰面，兩人便要配合好，時刻注意打斷他們的談話內容。

只要那賣假藥的家伙承認，這萬能神藥能夠治好枯木小姐就夠了，其他的話絕不能讓他們多說。

到時候枯木璐儀一死，他們就把那賣假藥的家伙宰了，到時候死無對證，他們就能把一切的罪責都推到那賣假藥的家伙身上。

計劃成功之后，雖然他們回春堂依舊有可能受到牽連，但卻已經不是“主犯”，而是“從犯”。

既然是“從犯”，也就有了活命的可能。

只要枯木昂不是立即處死他們，他們就可以利用這么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財富和影響力活動活動，到時候多半也就能幸存下來了。

可推開后堂的門，看到傻坐在桌邊的伙計，水天佑心中便升起了一絲不妙之感。

“人呢？”

“哦，剛剛說是內急，去茅房了！”

“我……”

水天佑頓時感覺大事不妙，直接往茅房跑了過去。

一腳踹開茅房的門，果然，里面空空如野。

伙計此時也跟了過來，看著空無一人的茅房，頓時傻了眼。

“啪”

水天佑反手就是一個巴掌，“你……你……你……哎呀……造孽啊！”

水天佑此時是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伙計低著頭，一聲不吭，顯然他也已經意識到了。

因為他的疏忽，導致他們回春堂所有人唯一的活命機會就這么沒了，心中也是極為懊悔。

待兩人回到后堂，枯木昂正在把玩著桌上的萬能神藥。

“你說的高人，就是剛剛那位賣藥的小子？”

黑狗出現在回春堂門前時，枯木昂也是看到了的，只是沒有理會罷了。

“是……對，就是他。”

“哼……萬能神藥，還真是狂妄，而你所謂的能夠拯救我女兒的東西，該不會就是這種一看就不靠譜的萬能神藥吧！”

水天佑此時也沒了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承認。

“額……對……”

“碰”

枯木昂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荒唐，你把我枯木昂的寶貝女兒當什么？”

水天佑之前的話已經說出去了，現在改口只會讓枯木昂更加憤怒，于是水天佑也只能硬著頭皮夸贊。

“城主稍安勿躁，那少年雖說年幼，卻是精通醫理，在下與其交談之后甚至深感自己的醫學造詣遠遠不如。

在下以為，這萬能神藥雖說看著不靠譜，卻也值得一試。”

水天佑現在只想讓枯木昂信任這萬能神藥，枯木璐儀吃死了之后，好去找那賣假藥的麻煩，放過他們回春堂，雖然他知道這種概率已經極低。

“值得一試？我看你就是想謀害我女兒的性命！”

水天佑一臉的委屈，“城主大人何出此言吶？”

枯木昂直接將手中的萬能神藥扔了過去，“自己看。”

水天佑之前心急，并未仔細查看，此時接過萬能神藥之后，方才開始仔細打量。

只見在藥瓶的背面張貼有一張紙條，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最后還清楚地寫著一條免責聲明。

免責聲明的內容，水天佑越看臉色越是難看。

“……對于服用本藥物導致死亡的患者，制造者將不承擔任何責任……我……城主大人冤枉啊！在下絕對沒有謀害小姐之心啊！”

水天佑真是罵娘的心都有了，心里不斷怒罵這萬能神藥的制造者缺心眼。

大街上賣假藥的不少，宣傳的全都是自家藥的優點，什么包治百病、美白養顏、返老還童、更加持久等等神奇功效應有盡有，就算有弊端也是想方設法掩蓋。

明目張膽把自己的缺點寫在瓶子上，這不是缺心眼是啥？

而且敢寫自己的藥能吃死人的，水天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水天佑心里恨得牙癢癢，“這個缺心眼的家伙，你造假藥賣假藥就算了，還把大實話直接寫出來，這不是坑爹嗎？”

嘴里卻說著：“城主大人明察啊！在下是覺得令媛生命垂危，再不進行救治已經是十死無生了。

大家都知道，是藥三分毒，這萬能神藥能寫清楚藥效可能存在的副作用，便是難得一見的坦誠啊！

況且售藥之人精通醫理，醫學造詣遠在我之上，在我等束手無策之下，這萬能神藥便是唯一有可能救命的藥物。

所以在下才希望城主大人嘗試一番，絕沒有謀害小姐之心吶！”

水天佑聲淚俱下，一番言辭下來，枯木昂也不禁緩緩點頭。

“既然城主大人認為這萬能神藥不靠譜，我們回春堂再想其他辦法就是，還請城主大人再給些時間。”

哪知枯木昂聞言卻是嘆息一聲，“璐儀的情況，怕是等不了了，既然你覺得這售藥之人精通醫理，這藥便必然不是假藥，那我們就試試吧！”

“啥？”

水天佑一時沒反應過來，片刻之后趕緊道：“城主大人，您既然不放心咱們還是換一種治療方法吧！這藥……”

“怎么？不是你說這售藥之人精通醫理嗎？難道你之前都是在騙我不成？是有心謀害璐儀？”

“不不不……城主大人多慮了，那……那……那就試試吧！”

枯木昂已經決定的事情，水天佑也勸說不了。

雖然枯木昂同意了給枯木璐儀服用萬能神藥，但是與水天佑最開始的計劃已經存在極大的差異。

看枯木昂的表情就知道，一旦枯木璐儀服藥之后出現什么問題，他們回春堂便是主犯，而那個賣藥的最多也就是個從犯。

兩人來到枯木璐儀的身邊，此時的枯木璐儀面色蒼白，氣息微弱，額頭也是燙得嚇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口服，一日三次，一次一粒。”

枯木昂仔細地查看了一下使用方法，隨后倒出一粒蠟丸直接剝開，頓時一股臭襪子的氣味溢出，不禁讓枯木昂皺了皺眉。

“水掌柜，這藥真能治病？”

枯木昂猶豫了，可水天佑現在又能怎么說？

說不靠譜吧！自己先前就是有意謀害枯木璐儀。

說靠譜吧！等一下一旦出現問題就得第一個背鍋。

左右為難，橫豎都是一死，水天佑也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良藥苦口嘛！望月砂不過是兔子糞便，夜明砂又名天鼠屎，很多異物都能作為藥材使用，作為神藥，有點氣味不過是正常現象。”

現在的水天佑只能祈禱，枯木璐儀吃了這藥之后不要出現什么意外，之后的事情他再慢慢想其他的辦法解決。

枯木昂聞言點點頭，最后還是捏開了枯木璐儀的小嘴，將藥丸灌了進去。

接下來的時間，無論是對于枯木昂還是水天佑來說，都是極為難熬的。

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一個世紀一般漫長。

水天佑在前廳不停地來回踱步，心里默默祈禱著不要出現意外。

枯木昂則是守在床榻邊，時刻注意著女兒的情況。

忽然，枯木昂臉色一變，放在女兒額頭的左手迅速收了回來。

“水……水掌柜，快過來。”

水天佑心里咯噔一聲，渾身瞬間僵硬。

心里一陣哀嚎，他知道，該來的，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