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死了的那個人姓江,據說他爹還是個什么大俠。”
沈齊一怔,立刻停住了腳步,蕭羽和沐清也停了下來。姓江的大俠,他們只熟悉一個,昔年的大俠江賀平。
蕭羽趕緊攔住了說話的那人,“大哥,剛剛聽你說,死了的那人姓江,你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那人停下,看了他們幾眼,“你們認識那個姓江的?”
“聽你們說他姓江,只是有些好奇,別說我們,圍在這兒的哪一個人不好奇,您說是吧?”
那人點頭,“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就聽前面有人說,這人姓江,在城里的鐵匠鋪工作。我每天走鐵匠鋪過都能看到他,但也僅限于此,從沒和他說過什么話,他家里有什么人,為什么被殺,我是一點都不知道。只是聽人說他爹之前是個什么大俠,死了之后這人就出來干活了,想來也是個敗家子,不然怎么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原來如此,謝謝大哥啊!”蕭羽和人道謝,沐清和沈齊也都在一旁聽得清楚。
幾人又去其他地方打聽了一下,得到的結果類似,死者名叫江鵬程,三年前來到冀州,在城中的李鐵匠那兒干活。小伙子人長得結實,干活又賣力,李鐵匠對他非常滿意,想著收他為弟子,將鐵匠鋪傳給他,沒成想江鵬程突然就死了,李鐵匠聽說之后是大哭不已。
沐清有些疑惑,“江鵬程如今才二十來歲,如果說是江大俠的兒子,那當年他豈不還是個孩子?你們有聽過江大俠有這么小的兒子嗎?”
蕭羽搖頭,之前他一直隨師父生活在山上,知道的實在不多,后來下山,江賀平的事早已經成為歷史,很少有人會提,所以他看向了沈齊。
沈齊果然知道,“二十年前那件事中,江大俠提前將妻兒送走,沒人知道他們去了何處,但也有人說是因為江夫人生了孩子,身體虛弱,出去養病,并非是提前送走。”
沐清了然,“如此說來,這個江鵬程很有可能就是江大俠的兒子。”
蕭羽嘆氣,“無論是與不是,咱們都走不了了,事關江大俠,咱們還是得留意些,萬一出了大事,也好及時通知各大門派。”
話剛說完,劉鈺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笑吟吟地看著他們,“還好你們沒走,帶你們去個地方,你們一定會喜歡!”
沈齊瞟了他一眼,自動自覺做了背景板,留蕭羽和沐清和他聊。
蕭羽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只以為沈齊不喜歡劉鈺此人,也就大大方方擋在了他前面,“劉公子親自前來,一定是不同尋常之處,不知能否提前透露一下,也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萬一不小心唐突了,豈不是很失禮?”
劉鈺笑了笑,“放心,絕對是驚喜,也絕對不會唐突,你們就放心跟著吧!不會把你們賣掉的。”
如此蕭羽三人也就沒再說什么,直接跟在了劉鈺身后,清逸道長的徒弟,還是值得信任的。
跟著劉鈺穿街過巷,左轉右轉,眼看著人煙越來越少,幾人心中都有些疑惑。但劉鈺卻仿似故意要讓他們好奇,絲毫不肯透露消息。最后幾人來到了一處十分荒涼的所在,四下都是廢棄的民宅,根本無人居住。
劉鈺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跟蹤,這才又前行了幾步,來到一座破敗的院子,推門直接就走了進去。
蕭羽和沐清對視了一眼,都很好奇,但看劉鈺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只好跟著進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機。
院子里堆滿了破舊的家具,缺了角的桌子,斷了腿的板凳,還有被老鼠啃了個大洞的柜子,上面全都布滿了灰塵,顯然已經丟棄多時了。
而在屋里,隱隱傳來了咳嗽聲,還伴有淡淡的血腥味。蕭羽一凜,不禁看向了劉鈺,想從他那兒看出些端倪,但劉鈺依舊帶著笑意,沒有做任何解釋。
沐清有些不滿,“劉公子帶我們來這兒,究竟是為什么事?屋里的人又是誰?”
劉鈺淡淡道:“沐大小姐又何必生氣?都已經到了門前,想知道什么,推開門就可以得到答案。”
蕭羽讓沈齊和沐清留下,自己進去看看。推開房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掛在正對面的一幅畫,松柏蒼勁,只可惜蒙上了灰塵。在房間右側,一條簾子半垂在梁上,將房間隔開,而聲音,就是從簾子后面傳來的。
掀開簾子,蕭羽就看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正躺在床上,臉上幾乎沒有血色。蕭羽并不認識此人,但從他的手上可以看出,此人擅長使刀,功力絕對不弱,只是不知為何會受傷躺在這兒。
那人發現了蕭羽,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開始咳嗽,衣服上也滲出了血跡,“你就是蕭羽吧,我叫張彥,你可能不認識我,但今天找你來,實在是有要事相托。”
聽到他的名字,蕭羽吃了一驚,“你說什么?你就是張彥?”
聲音過于震驚,以至于變了調,外面的沐清和沈齊聽見,也連忙也跑了進來。
蕭羽看了看兩人,結結巴巴,“他說……他是……”
沈齊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激動,我們已經聽到了。”
蕭羽這才松了一口氣,臉上神色變換不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興奮激動,還是震驚詫異。找了獨鶴老人這么久,卻一直沒能真正見到,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如今乍然見到了張彥,蕭羽一時之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