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紅玫瑰》
“坐摩天輪還帶耳機,這么漫不經心嗎,姐姐。”蕭縱遠表情依舊,語氣是恰到好處的委屈。
甘洛順著他的話把耳機摘下,胳膊搭在窗框上:“沒,單純嫌吵。”
“要包場你又不肯,”蕭縱遠從后面環抱住她,一個占有欲極強的姿勢,小孩子般嘟囔著,“可真難伺候。”
甘洛的目光卻落在煙花散盡的天幕上,語調慢悠悠的,尾音拖的很長:“挺好看的。”
“什么好看,我嗎?”
“怎么突然整這套,學霸道總裁嗎?”
“我本來就是好吧。”
兩個人如往常般斗嘴,一步一步走出了游樂場。街邊的燒烤店還沒打烊,甘洛穿著大衣插著兜,走的瀟灑如風,一時興起就想去買酒喝了。
“老板,兩瓶啤酒。”甘洛屈指在柜臺上敲了敲,蕭縱遠的聲音就是這時候響起的。
“我們分手吧。”
甘洛手上的動作微頓,若無其事的改口:“老板,一瓶啤酒。”
“兩瓶,”聲音這會兒近了,蕭縱遠的胳膊從旁邊繞過去,遞出了一張紅色的鈔票,“不用找了。”
甘洛沒再開口,兩瓶啤酒被裝在塑料袋里,拎在蕭縱遠的手上,撞的叮當響。兩個人就這么走到了酒吧的天臺上,在一起后他們經常來這里,坐著吹吹風什么的。
“有錢也不是這么個敗法兒的。”甘洛目光落在遠處,接了先前的話頭。
“你可不要傷心。”蕭縱遠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
有零星的煙火在他的指尖點燃,逃竄入女生薄透的眸子里,她歪著頭微微笑起來,長發散落在肩頭,被風吹得凌亂的飄飛,上挑的眼角愈發妖媚。
像個妖精,要命的那種。
“蕭縱遠,你怕是忘了我是什么人。”清冷的嗓音割開夜色清晰的撞入他耳中,她左手拎著酒瓶,酒液晃晃蕩蕩跌跌撞撞卻偏偏不肯灑出分毫,固執的原地打轉,卻也不知被困住的到底是什么。
也對,他還沒出現在她生活里的時候,女子渣過的人都能在這一片兒湊個足球隊了。
蕭縱遠沒說話,卻想起第一次遇見流煙時,那是在異族的交流宴會上,女子只穿了一件過膝的白色大衣,赤足一級一級走下臺階,散漫又慵懶。他目光順著修長筆直的腿往上,滑過柔軟的腰肢,最后停留在那雙清透的眸子上。
還沒來得及多看,一件男士西裝就披在了上面,一個男子在一旁皺著眉說這些什么,女生則不停點頭,格外乖巧的樣子。
蕭家世代明面上從商,實際上負責轉賣操縱消息,何況異族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打聽個人對他蕭少爺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
于是他知道了她叫甘洛,術之一脈的天才占卜師,旁邊的人不知曉具體身份,但應該是人魚族的血統。
術之一脈有不能和外族通婚的傳統,違背者會被逐出家族,如果他們的子嗣繼承了血脈,則會重新被納入家族。
這規矩蕭縱遠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那個人魚族的小子是否知曉了。異族的生存本就艱難,各種族之間的恩怨糾結又復雜。盡管近些年各大家族基本都選擇“大隱隱于市”的做法,一旦脫離了家族的庇護,依舊容易性命不保。
而不巧的是,蕭縱遠恰好有一半的術族血脈。誰叫他那個漂亮的母親,就是被逐出術之一族的棄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