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歡細細地挑著魚刺，頭也不抬：“你問。”

程大發漫不經心地道：“聽說你給公安局作證了？”

田歡手里的筷子抖動了一下，臉色也變得蒼白。她似乎在措詞怎么回答，神情有點呆呆的。

程大發的臉色倏忽間變得猙獰，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語氣平靜但兇狠：“歡兒，說實話！”

田歡嬌艷的臉上露出一絲怯意，但很快就消失了。

她伸出膚若柔胰的手，輕輕在程大發的臉上拍了一下：“哥哥，你別嚇著我呀，我膽兒小。”

程大發皮笑肉不笑：“歡兒，我不喜歡戴帽子，尤其是綠的。”

田歡看了盧靈楓一眼，欲言又止。

盧靈楓識趣地抬起屁股，被程大發用大手狠狠地摁壓在椅子上。

他的臉色發綠：“歡兒，你快點說，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靈楓不是外人，不用避著他。”

田歡不敢再撒嬌，老老實實地開口道：“我是作證了，是給陳龍。”

盧靈楓的手指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他很高興程大發和田歡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誰都沒有察覺。

田歡繼續說：“陳龍不知道牽涉了一個什么案子，公安局的人來找過我。

陳龍求我，讓我給他作個證。親愛的，我跟陳龍的關系，你是知道的，他對我有恩，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報答他。就是這樣的。”

程大發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你們之前的那點事，嗯，我知道，”

他的語氣略帶威脅，但已經平和了：“以前的事我不管，以后千萬不要有事，如果你還怕死的話！”

委屈的嬌嗔回到了田歡的臉上：“親愛的，你真的嚇死我了。我的心你不知道嗎？這輩子就在你一個人身上啊。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何以挖出來看看呀！”

田歡委屈得雙淚漣漣，一雙粉拳在程大發的胸前輕捶著。

程大發趁勢捉住她的雙手，把她攬進懷里，熱切地親吻她的臉：“好了好了，別委屈了，我哪能不相信你呢？”

盧靈楓低頭不看他倆，抓緊時間把愛吃的菜扒拉進嘴里。

田歡把美麗的腦袋在他胸前蹭來蹭去，鼻涕眼淚都擦在了他的衣服上：“你也真是的，竟然懷疑我。

我跟你說，我跟陳龍是有舊交情，可絕對就是恩義之交。他對他那個老婆，可是愛得死去活來呢！”

程大發斜眼笑道：“就像我剛才愛你一樣？死去活來？”

這兩個人誰也沒有察覺到，盧靈楓的眼里飄過一絲詭異的笑。

無花拿著一封信來找鄭無謂，鄭無謂不在，她把信交給了左小叨。信封上是打印的文字：鄭無謂親啟。

左小叨饒有興味地看著信：“這年月了，還有人寫信？該不是頭兒在哪兒又有了個迷妹吧？”

無花瞪著他，輕吼道：“當著他的面你要是敢這樣說，我保證你不會被打死。”

左小叨吐了一下舌頭，不再說話。祝建華也在一旁無精打彩地翻著案卷。

無花同情地看著他倆：“也是，何春子和何國良的案子不破，你們卸不下擔子。誒，你們倆想不想換個腦筋？”

左小叨眼睛一亮：“你要請我們卡拉OK還是吃大餐？”

無花嫌棄地看著他道：“你除了吃喝玩樂還知道啥？我這里有個小CASE，對我來說好麻煩，可是對你們來說，可能就易如反掌。”

左小叨問：“啥案子？”

無花坐下了，左小叨欣喜的臉色簡直就像是女王臨幸。

他拉著把椅子，坐在無花身邊，殷勤道：“你想不想喝奶茶，我來點。”

無花輕點了一下頭。祝建華從案卷上抬起頭來，左小叨頭也不抬：“知道知道，少不了你的。真是的，咋從來不見你請一回呢？”

左小叨點完了奶茶，轉向無花認真地說：“你說說啥案子？”

無花為難地道：“是我的高中同學馮一，前段時間他來求我，說他的女朋友失蹤了，讓幫他找找。

我告訴他失蹤人口應該由父母或直系親屬來報案。這事后來也沒有下文了。

可前兩天他又來找我，說真的很奇怪，他女友的父母根本不著急，好像他們知道她去了哪里。

可他去問他們，他們又怎么都不肯說。他懷疑他們把女兒藏起來了。”

左小叨思考著：“這么大的人了，藏也是藏不住的吧？他沒有跟他女友聯系嗎？”

“聯系了呀，電話不接，微信不回。他女朋友叫宋薇，因為身體不好從單位辭了職，單位的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祝建華在一旁道：“如果他家里人不報失蹤，咱們也沒有辦法的呀。也許是人家女孩子就是想跟他分手，用這種辦法讓他死心吧？”

無花道：“我也是這樣勸他的，讓他放棄。可他就是覺得有問題。

還有，重點來了，前幾天馮一接到一個電話，是個女人的聲音，很凄慘地叫‘救我，救我’，只說了這兩句就斷了。

電話是個座機，馮一趕緊回撥過去，但對方說沒有人打過電話。”

“查一下電話的歸屬單位呀。”左小叨道。

“馮一查了，那個電話是從市精神病院打出來的。”無花道。

祝建華道：“這就不好辦了。精神病人瞎打電話，瞎說話，根本就不是什么怪事呀。”

無花沉吟著：“那能不能查查精神病院，有沒有宋微這個人呢？”

左小叨道：“那也只能是直系親屬去查呀。”

“你們不能查？”

“不太好辦，宋薇又不是我們案件的關涉人，這可是違規的。”左小叨看著無花失望的樣子，靈機一動，打了個響指道：“我來查。”

祝建華朝他豎起了食指：“頭兒會罵，領導會處分……”

左小叨擰著脖子：“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鄭無謂走進來，看見無花，面無表情道：“你又串崗？”

無花沒有理他，轉身走了。左小叨把信遞給他：“人家是來送信的，順便也想關心一下你呀。你也真是的，不問青紅皂白就罵人。”

鄭無謂拆開信，抖開看著。他把信遞給了左小叨，左小叨看過后，又遞給祝建華。

這是一封匿名舉報信，字跡是打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