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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黑心弟子血洗冥火宮(四)

如往日一般無二,弈北宸都會在臨近午時準時來到涼亭里下棋,不過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下,沒有對手。

自從幾個月前他毫不留情的一語道破周離對他的心思,姑娘家的許是面子上掛不住,就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沒看見周離來糾纏不休,料想是死心了。

他對感情從來都是無動于衷,自從被族人背叛的那一刻起就深深的體會到了,因為那是一個血的教訓,差點讓他作為族人的肉盾血濺五步。

感情這種標簽自始至終都是不會和他本人沾邊,更遑論他只憑一個只認識不到幾個月的周離單純的說了一句“我喜歡你”就會放下當初的教訓冰釋前嫌,他和周離交往只是單單看在周離不是那種鄙強唾弱的人,至于為何周離會對他產生那種心思,他無心去想,就算是去想了也不想知道答案。

涼亭內,弈北宸正襟危坐,脊梁立得堪比挺拔蒼松,修長的手指正端起茶杯,另一只手不見閑暇的捏著一顆黑棋。

而在他面前也坐著一個人,此人臉色發白,雙眼有些悵然久之的神色,正一臉不高興的看著眼前不動如山的弈北宸,妄圖弈北宸能看在她如此憔悴的樣子上,能遷就她一些多余的表情——正是幾個月不見的周離。

然而對于周離這副表情,弈北宸完全當做沒看見,或者說根本就不削于抬眼看她一眼。

“我說過,你逾越了我當初所說的警戒界線,我是不會對你有好臉色的。”弈北宸垂著眼皮,道:“我也不會因為你的一句話,見異思遷的改變我的想法。”

周離微弱的帶著幾絲祈求的意味,道:“我知道,是我不守承諾逾越,可是我真的是喜歡你,北宸,我今天是來告訴你過幾天我就要跟父親回穹峰宗了。”

弈北宸道:“所以呢?你對我說這話到底想要表達什么?”

莫非這丫頭還是不死心?

周離道:“所以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回穹峰宗?”

弈北宸一臉狐疑的看著她,似乎是不太明白她在說什么。

周離錯以為弈北宸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連忙解釋道:“我是說我想帶你離開這個地方,你在這里受盡白眼委屈,不如和我一起回穹峰宗去。我看老宮主也對你沒什么重視度,與其待在這個鬼地方浪費時光還不如一走了之。”

她說的都很在點,不過并沒有體會到方才弈北宸那種眼神的深卻意思。

弈北宸道:“一走了之?周少堂小姐說得果真是輕巧得很,這冥火宮歸老宮主全全掌控,我想走也要經過他的同意才是,少堂小姐這樣大言不慚,是不是有些過了?”

周離以為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同意和她回穹峰宗了,只是不曉得老宮主能不能同意。思即此,她原本憔悴的臉頃刻間轉換成隱隱的興奮,道:“沒關系,我父親和老宮主是摯友,只要我父親開口說你要入贅穹峰宗,就不怕老宮主不同意,畢竟我父親這次就是來和老宮主結盟的。只要你入贅穹峰宗,我就可以以嫡親夫君的名分讓你在穹峰宗橫著走!然后……”

然后什么她就說不下去了,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兩朵紅暈。

然后你我就可以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可以在穹峰宗無憂無慮的過日子,每天可以相互探討棋子,相互比武論劍。你不用在被人欺負瞧不起,我也不用再去在乎那些評頭論足的讒言,我們可以一起白頭偕老。

你要是覺得待在宗門里感覺厭倦了,我們可以一起云游四海,一起看盡天下美景。

膝下還可以有幾個可愛的孩子,富貴不重要,只要和和睦睦就好。

后面的幻想讓周離不敢去想象,她是真的很喜歡弈北宸,或許這就是少女懵懂無知后的情竇初開,喜歡一個人就可以給他想要的生活,可以陪他一起白頭偕老。

“呵呵!”弈北宸冷笑著打斷了她過于美好的幻想,道:“周少堂小姐為什么會覺得我會離開冥火宮?就算是離開冥火宮后我又為什么要入贅穹峰宗?就單憑周少堂小姐的一句喜歡我嗎?”

他猜的果真沒錯,這女人還是沒有因為上次的話死心,反而還念念不忘的纏得更緊了。她倒也是聰明,盡會用短短幾天的觀察來見縫插針,妄想能憑一己之力帶他逃離冥火宮,不過從計劃開始那一刻起,弈北宸就沒想過要離開。

聞言,周離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她自然是聽出弈北宸這句話的別有深意,道:“你難道不想離開冥火宮?”

弈北宸疑惑的看著她,反問道:“我為什么要離開冥火宮?”

周離驚愕的看著他,道:“待在這里有什么好的,你跟我回去我可以讓你不受欺辱,我還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當今穹峰宗與冥火宮勢力不相上下,可若是精確的比起來,冥火宮差穹峰宗還是有一段距離。

憑什么?就憑穹峰宗機關術江湖獨步。

多少小門派的人巴結都還來不來,如今她以少堂小姐的身份屈尊降貴的向一個不受重視的掛名弟子拋出橄欖枝,理應說會感恩戴德的接受,萬萬沒想到居然被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聽到這句“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弈北宸輕笑一聲,道:“想要的一切嗎?那我想要的周姑娘恐怕是無法給啊。”

乍耳一聽,周離又燃起一絲希望,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笑容,說話不顯大的道:“只要你同意和我回穹峰宗,并以我夫君的名義入贅穹峰宗,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可惜弈北宸完全不是那種會滿足的人,從進入冥火宮開始他就一步步的設下陷阱,如今時機成熟得也差不多了,是時候收網又怎會撒手。

弈北宸笑著道:“好呀,我要這冥火宮里所有的人都以命為代價,成為我登上寶座的階梯,其中也包括老宮主。周姑娘可以做到嗎?”

話音剛落,周離剛剛勾起的笑容仿佛瞬間從嘴角開始有了裂紋,且這裂紋隨著她的僵硬蔓延到了臉上,方才勢在必得的氣勢瞬間崩潰離析。

笑容變成了慘白,順著弈北宸那溫文爾雅的笑容,她只覺得這笑容盡比地獄魔鬼都還要恐怖,駭得人膽顫心驚,稍微不注意就會腿軟癱坐到地上。

她極力的控制住放肆的神色,強裝鎮定的看著眼前這個笑得如魔鬼的男人,頗為不解的道:“你,你什么意思?”

讓冥火宮所有的人都成為他腳下登高的基石,而且是用命來作為代價,難道他所謂的基石就是尸骸堆積而成的?

弈北宸見她愣怔住,心里莫名覺得這女人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唯恐天下不亂的解釋道:“什么意思?難道周姑娘周少堂小姐心里不清楚嗎?那好,我就在簡單的說一遍,我要這冥火宮里所有人都為我登上至高的位子而付出代價,這代價就是我要讓他們都死無葬身之地!聽懂了嗎?周少堂小姐?”

“噗通”一聲,周離好似兩腳都灌了十足的鉛,沉重到讓他搖搖晃晃的站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句話說得如此的明白,第一遍沒聽懂就算了,難道第二遍還沒聽懂嗎?除非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聾子。

如果她想要弈北宸和她一起回穹峰宗,并讓弈北宸入贅穹峰宗,那么就要按照弈北宸的意愿,殺掉冥火宮所有人。這又怎么可能!?

先不說她不善武藝,而冥火宮里就算是武功最差的弟子也遠超她之上,一己之力能不能辦到還是一回事,周清又急需和冥火宮結盟,務必是不會讓她打亂自己的近一步動作,指不定會惹禍上身;加上冥火宮還有老宮主這個江湖數一數二的高手坐鎮著,她想要這么做就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弈北宸提出的這個要求她根本不可能完成。

弈北宸道:“看來是聽懂了,不過看周姑娘的神色,我想也沒必要說了,既然不能完成就請離開我的視線,畢竟我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不受重視的嫡女身上!”

“不受重視”這四個字說得極為重音,像是咬著后牙槽惡狠狠的說出來的,聽得周離心里的鼓響亮無比,也狠狠的隔空打了周離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話有什么錯嗎?沒錯,一點也沒錯,反而對得猶如一面照妖明鏡,把她心里最忌諱最厭惡痛覺的東西都照得露出原本的模樣,藏在內心最深處不可言喻的本性在陽光下暴露無遺。

周離嗤笑兩聲,道:“相處下來這么些天,我本以為在你心里我會有著獨一無二的位子,沒想到啊,原來我在你眼里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不知道,那天她和父親周清在大殿外吵的那一架,全都一字不漏的聽進了大殿內弈北宸的耳朵里,即使當時大殿里吵雜聲很大,但還是被他給聽見了。

弈北宸恍若未聞,對她的問題不施予多余的回答,不過也沒有到達惜字如金的地步,道:“好了,該說的我也說得夠清楚了,既然周姑娘能滿足我的要求,那就請周姑娘莫要打擾在下下棋,還請自行離去,幾日后與周宗主的別行就恕在下不能到場相送了。”

逐客令下的手都不帶軟一下,周離只感覺心里涼颼颼的十分難受,卡了塊冰錐似的疼,強忍著疼痛,道:“我以為我們相處幾個月下來后我很了解你,可我現在發現我根本不了解你,你讓我越來越讀不懂你了”

何止是讀不懂,對她來說第一眼認識的弈北宸是一個不必表露心思的人,受了委屈也只會忍氣吞聲的憋在心里不吭,溫柔的像一只無害的小綿羊,認為他很好懂。可現在坐在她面前的這個弈北宸,充滿了無法形容的殺戮氣息,讓她混淆了視聽,一時之間亂了思緒。

弈北宸騰出一只手輕輕的敲擊桃木桌,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滿不在意的道:“人總是會變,沒有什么東西是死守格局一塵不變的,我以前那叫忍辱負重的隱沒在人堆里,他們都說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不是什么好貨色,不過我看倒不至于,畢竟他們沒有殺伐果斷冰冷恐怖的野心,而我,幾乎是滴水不漏的都籠絡了這些野心。”

他的野心是什么?拆開來講,他的野心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冤魂惡煞,是會游走在世間人群里索命的黑白無常,會將野心勃勃與嗜血殺戮完完整整的埋藏冰冷的面具之下,等到時機成熟就會親自撕裂面具,露出最讓人意想不到的那一面。

周離瞳孔急劇的縮了一下,轉瞬即逝間問道:“就像動手殺了秦凌和白淵那樣?”

對于她這句話弈北宸不置可否,沉默不語,但也算是默認。

得不到回答周離也沒有問第二遍,直接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裙擺上沾上的灰塵,對弈北宸莞爾一笑后一轉首就徑直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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