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陽不是車神。

五菱的發動機也不可能追上白清雪的跑車。

當李重陽意識到不小心說錯話的時候，白清雪已經落出自己二里地去了。

只能打電話。

剛響就被掛斷了。

再打，再掛。

第三次，響了很久，終于接通。

“抱歉啊……”李重陽訕訕笑道：“剛才話趕話，一時沒摟住，以后再也不提那個。”

白清雪那邊能夠聽到呼呼的胎噪聲：“說完了？掛吧。”

“沒！”李重陽連忙又道：“你開慢點，注意安全。另外打一下秦天王的電話，約飯。”

白清雪的車速果然降下來不少。

聰明女人就這樣，再激烈的情緒也不會耽誤正事。

“我打？不是說你約出來嗎？現在都七點半了，秦天王怎么會同意。”

李重陽嘆了口氣：“本來是該我打的，但你親完我之后腦子有點亂，你先試試。”

“你要是不行了我再上，讓我緩一下。”

“約到九點，什么飯店都行讓秦天王安排。”

白清雪很不解，語氣微怒。

“九點？就算是普通朋友約飯也沒有這么倉促的吧。”

“更何況我們都想請人家辦事，沒有提前一天約時間已經非常失禮了！”

不怪白清雪生氣。

她很清楚從太行縣到市區，大約一個半小時車程。

九點的話，才剛剛回去。

要是市區里再碰到擁堵，那就有可能讓秦天王先等著！

非常失禮。

李重陽嘆了口氣：“只能是九點，晚上我還要再去趟溏縣，昨天耽誤了。”

“……”白清雪無奈：“那我試試吧。”

掛斷電話。

白清雪降速，李重陽加速，很快兩車基本雙車道并行。

十分鐘后。

白清雪的電話傳來：“拒絕了，說最近養生，問明天行不行。”

“明天就來不及了，我今晚就會跟傅子建開戰。”李重陽認真無比。

白清雪聲音明顯一滯：“今晚開戰？你做足準備了嗎？”

“只能今晚，戰機稍縱即逝，一會兒再跟你細說。”李重陽冷靜道：“等我三分鐘。”

掛斷電話。

白清雪的好奇心再次被點燃了。

三分鐘？三分鐘你就能把秦天王這么倉促的約出來？

你以為你是誰！秦天王的爸爸嗎！

五菱車內。

李重陽撥出號碼。

片刻后接通，傳來秦天王好奇的聲音：“閣下是？”

“天王晚上好啊。”李重陽很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我是李重陽，雪兒的男朋友，上次在江南人家見過的。”

秦天王那邊遲疑了一下，豪爽的笑笑：“有印象了！不行啊兄弟，我今晚約了老中醫。”

“你也知道，我都四十歲了，身體總要多注意一下。”

“萬一以后越來越不行了，還怎么在商界奮戰？”

秦天王確實很好說話。

哪怕是找借口，都能讓人覺得無從辯駁。

但凡是個情商在線的正常人，都應該禮貌的更改時間。

可李重陽并沒有。

“天王，您的身體……上次傅子建帶的女人都沒生效，老中醫就算了。”

電話那邊，明顯能夠聽出秦天王蹭的站起來了。

甚至還碰倒了水杯或者花瓶之類的東西，傳出碎片炸裂的響動。

語氣瞬間轉冷，帶著殺機：“傅子建告訴你的？你們都想死么！”

李重陽笑了笑：“天王，別生氣。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能幫您解決呢？”

“……”秦天明沉默了。

十幾秒后：“你懂醫術？”

李重陽笑道：“醫術不懂，我用的也不是醫道。而是別的辦法，或許能解您難題。”

秦天明的呼吸明顯加重。

半晌之后：“時間，地點。”

“今晚九點。”李重陽笑道：“地方您定。”

秦天明：“那就秦記酒莊。”

“好。”李重陽應下。

掛斷電話。

又給白清雪撥了過去：“秦記酒莊。”

白清雪聞言一怔：“你真約出來了？而且是去天王開的那家店？”

“嗯。”李重陽笑道：“他說的地點。”

白清雪這次是真的有點服氣。

秦記酒莊，那是一個比江南人家還神奇的地方。

江南人家只是因為很少有人知道，知道了也找不到，找到了也進不去。

但秦記酒莊就不一樣了，就佇立在市區二環路的邊上。

裝修一般，年代久遠，是秦天明早年賺到第一桶金的小店。

之所以一直開著，就是因為秦天明故意留下來做紀念。

雖然聽起來是酒莊，但實際上就七八張桌子，一般人根本想不到這是堂堂秦天王的店。

早已沒了什么客人，每天就開一下午，現在應該是閉店時間。

更重要的是，秦天明幾乎從來沒有約人在那里吃過飯。

白清雪怎么能不感到震驚？

李重陽又道：“開快點吧，別讓天王等太久。”

掛斷電話。

五菱宏光加了速，飆到120。

白清雪心里又是忍不住想發飆。

還別讓天王等太久？你哪里來的自信秦天王會提前到地方等你？

……

晚上九點。

李重陽和白清雪返回市區。

李重陽在路邊看到個五金店，買了柄大斧頭放在車上。

白清雪好奇下車，正好看到李重陽扛著斧頭回來。

美目中，露出了看智障一樣的表情。

“你去見秦天王，準備扛著斧子做禮物？”

李重陽撓撓頭：“我怕萬一談不攏打起來，那是天王的地盤，買個家伙防身。”

“……”白清雪再次無語：“你剛才的自信呢？”

“九成把握而已。”

李重陽笑道：“只要他愿意跟我談，那就穩了；要是一見面就開干，總得準備家伙。”

“……”白清雪：“就算如此，你不能買個小刀之類的嗎？這玩意你怎么拿？”

“放車上就行。”李重陽理所當然：“要是氣氛不對我就拿上，氣氛對了就藏著。”

“至于為什么選擇斧頭……我有個朋友的常用武器就是這個。”

“不過這家店沒有小的，全是長的，我這已經很含蓄了，才一尺半。”

“哎呀你就別問了，跟我走就行。”

“快快，估計秦天明都等急了。”

說著話，再次上車，陸續離開。

九點十五分。

兩輛車終于抵達秦家菜門口。

秦天明早就等在了那里，焦急的來回踱步，四下無人。

李重陽放了心，秦天王果然是大佬，并沒有一見面就滅口的打算。

和白清雪陸續下車，白清雪連忙就準備說一句天王久等了。

豈料，秦天明首先就步履匆匆的趕過來：“怎么這么慢，我都等一個小時了！”

“……”白清雪再次向李重陽投去贊佩的目光。

接著，秦天明直接從白清雪身旁走過，徑直去找李重陽。

大手一揮，勾肩搭背。

“兄弟，快，咱們細談！”

語氣焦急，動作熟絡，讓白清雪還以為兩人真有什么過命的交情。

但李重陽卻明顯的感覺到，秦天明的另一只手拿著東西抵在自己腰間。

一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