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總監辦公室的門發出清脆的響聲。
劉鵬看了一眼股票APP持倉里滿屏的幸福綠，臉色陰沉，聽見有人敲門，他頓時便低沉的喊道：“進。”
隔音雖然不錯，但只隔著一道墻的聲音還是能聽見的，瞬間，門被打開。
余光瞟了一眼來人，劉鵬瞬間就感覺自己年輕了二十歲，股票App退后臺、屁股離開辦公椅，耗時不到三秒。
“徐總。”
“嗯。”徐總沒有好聲氣。
“徐總，我跟您保證，悠悠球推廣的任務……”
劉鵬話還沒說完，劇本便被徐總啪的一下拍在了桌上。
“你上個月跟我說的一定盡心盡責完成任務，就是連員工提交的計劃案都不看的嗎？”徐總和劉鵬四目相對，劉鵬頓時噤若寒蟬。
待到空氣快要凝固起來，劉鵬才咽了口口水，道：“不好意思徐總，可能是他們誤會了我的意思，這段時間工作比較多，實在是沒時間把控整個流程，我只是讓他們回去補充一份完整的策劃案……”
“文字游戲玩挺好啊。”徐總笑了笑：“年會的時候我有沒有說過，咱們要塑造良好的團隊氛圍？”
“說過。”劉鵬冷汗都快把頭頂的地中海給染濕。
“知道我說過，現在才幾個月你就來打我的臉？”
“我……”
“接下來幾個月，我會親自評估你的各項績效，你最好好自為之，我不管你以前在老何手底下干的有多好，該滾蛋照樣滾蛋！”
“是、是！”劉鵬點頭點的像打樁機。
……
又是一天的時間。
4月30日，下午。
四月的最后一天，李孝天又打了幾個電話。
五一小長假是最后通牒，還拿不出錢四號就是李牧遙的死期。
李牧遙坐在出租屋里，十指在鍵盤上此起彼伏。
火力少年王可不止一部，全部拍出來，他就實現財富自由了。
噔噔噔。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
“喂，你好。”看了一眼陌生的本地號碼，李牧遙客氣回道。
“請問是李牧遙先生嗎？”
“是。”
“你好，我是起航玩具常務副總裁徐若柳。”
起航玩具總裁是老大徐勁松，但他還是集團董事會副主席，雖然掛著起航玩具的總裁，但除了重要文件基本不參與日常運作，都是由幾位常務副總裁負責。
只不過，去年年尾，老幺徐若柳空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其他幾位副總裁要么降級要么調離，為的就是給徐若柳讓位。
“徐總你好。”李牧遙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一個劇本居然重視到讓一個副總裁來跟他聯系的地步了！
兩人商業互吹了幾句，徐若柳便直入正題：“李先生，不知道《火力少年王》的劇本，您的心理價位是多少？”
“十萬。”
業內一般按千字計價，但是李牧遙直接開了個數字，讓花了一天了解業內行情的徐若柳頓時一愣。
沒按套路出牌倒還是小事，徐若柳畢竟是博士，思維轉換很快；主要的問題，是十萬這個數字。
按同字數的劇本來算，一部評估潛力不低的電視劇劇本作價十萬，要價很低了。
哪怕是剛入行的編劇，完成之后評估較好，開到三五十萬的都有。
雖然這是個動畫編劇，動畫的要價比起電視劇要偏低，但十萬依然不高。
這年頭居然還有一點不貪心的人？
徐若柳暗暗的念了一聲，正要說話，李牧遙先她之前開口：“但我有其他方面的要求。”
徐若柳：“你說。”
果然，天下沒有白給的午餐。
“在這部劇里出現的悠悠球，在播出之后產生的銷量，我要分成。”
徐若柳沉默了。
跟一個外人分成，她不自覺的升起一些抵觸。
但是，悠悠球是個暴利行業，把生產線的引進成本攤到每個悠悠球里依然如此。
咬了咬牙，徐若柳道：“好，可以，分一成。”
“一成，很不友好啊。”
“一成五，不能再多了。”
“兩成都不愿意給，看來徐總有些低估友商的決心啊。”
提到友商，徐若柳一下就被點到了死穴。
公司幾個高管集體讓路給她徐若柳，本來就不是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想要穩住人心僅僅靠董事會的支持根本不是長久之計，
眼下，一個大好機會就在眼前，要是再這么拱手相讓給幾個競爭對手……
“好，兩成就兩成！”
“咦，徐總，兩成，那也就跟友商一個水平而已呀，那也不是很吸引我啊，OG集團的悠悠球質量好價格高，到時候拍出來銷量爆紅，嘖嘖嘖……”
徐若柳深吸口氣：“那你到底想要多少？咱們都才二十多歲，何必跟路邊大叔下棋一樣，你一來我一回的。”
“那我就直說了。”
李牧遙聽聲音比較年輕，但完全沒想到起航玩具的副總裁居然才二十多歲。本來還想著來了個老狐貍怎么也得跟電視劇里一樣當拉鋸戰扯，結果是個比自己還沉不住氣的姑娘家。
“兩成五，是我的底線，但我還有別的要求。”
“第一，我要參與選角，第二，希望集團能夠給《火力少年王》的拍攝提供足夠的支持。”
李牧遙認為自己的這兩個要求一點也不過分，第一自然是不用說，第二是起航集團兩年前新成立了文娛事業部，今年獨立為子公司起航娛樂，都是兄弟部門，想要提供支持遠比找外人要容易許多。
徐若柳又沉默了一下。
“好，我會幫你協商的，但涉及兩家子公司的業務要走集團流程，董事會做決定我說了也不算。”
“我相信徐總的本事。”
起航集團的東家姓徐，這位副總裁又如此恰好和東家一個姓，李牧遙又不傻，怎么也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那你等我的消息。”
“好。”李牧遙回到：“哦對了徐總，還有件事兒我要跟您說下。”
“請講。”
“在您和集團協商完畢之前，如果您不想我腳踏幾條船的話，怎么也得交一筆定金吧……”
徐若柳：“……”
雖然說這年頭搞文學的人大多都沒有了文人淡泊明志、寧靜致遠的高尚品格，但文人的身份最起碼還讓這些作家和編劇多多少少得做些表面功夫。
這么赤果果要錢的‘文人’，她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