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七.交易
- 師尊的光照耀在正道上
- 藺觀南
- 2077字
- 2021-05-29 12:00:00
鄭映安頹然的放下了手。
她何嘗不明白嬤嬤所說的自然是有道理,可她就是氣不過,這個公孫徹也明明還要小她一歲,如今卻像阿耶一樣整日對她嚴加管教?他到底有什么資格!
可鄭家上下,無人敢違逆他的意思,仿佛……仿佛這個家的主人是他才對!
鄭映安自知本就沒有多好的脾氣,想到此處更是郁結于心,只覺得胸口一陣憋悶——張口就是哇的吐了一口鮮血,便在鄭蓮心的驚聲尖叫里失去了意識。
立夏。
鄭映安這一病就是數月有余,她病的昏沉,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影影綽綽感覺有人在喊她,等她真正病好了些許,能下床走路的時候,也到了立夏時節了。
仍是齊全的用度,她還是鄭家尊貴無比的大娘子,只是……那個曾將她約束至極的公孫徹也消失了,一連數月有余,再也沒來過鄭家。
“那位,似乎是有什么事情”鄭蓮心為大病初愈的鄭映安梳著頭,僵硬的微笑著以掩飾過神色里的猶豫:“娘子……好生歇息就是”
“也不知道金郎一切是否順利。”明明早過了出成績的時間,卻始終未見金盼的蹤跡,賀南弛自己似乎也被什么瑣事纏住了,派人送信,語氣甚是抱歉說自己這兩年或許是來不了內江了。
她大病初愈,心中郁悶,這下也無處說去,只能是日復一日的等待和思念……直到,那一日。
鄭映安在院子里散步,遠遠的便聽見兩個年長的婢女在屋檐下躲懶時的議論聲。
“哦唷,那金公子,就這么死啦?”
“誰說不是呢?可憐喔,這寒窗苦讀十幾載,想不開來和少掌門搶人?”
“就是,少掌門長得也好看,家世又好,也不知道我們這位大娘子為了什么。”
“小姑娘可不都是這樣?追求那什么刺激,畫本子里的窮書生,富小姐!”
從聽清楚第一句開始,鄭映安的臉就成了刷的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她緊緊的扣住門框才讓自己好歹不至于倒下去,用力之大甚至已有鮮血滲出。
沒有人知道大病初愈的鄭娘子是如何再次一病不起,也無人知道那場之后被說是“天災”的大火,為何恰好從鄭娘子的房間燒了起來。
美人常有,也常新
五年后,已經沒有多少人能想得起當初那位名動劍南道的鄭娘子,可她卻像是巖洞中的蝮蛇,潛伏在不見天日的黑暗處,等待著一個報仇的機會。
“恕我直言,鄭娘子。”莊韞玉聽完故事,微不可見的嘆了一口氣:“您只是憑著那兩名婢女的一面之詞,就確定了金公子的下落不明,是公孫徹也所為?”
“自然不是!”鄭映安難得失了態,一雙美眸微紅,看的莊韞玉也有些不忍:“我去找過公孫徹也!”
“他怎么說?”
“他說……”鄭映安喉頭微哽,似是回憶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氣,許久才開口:“他說,區區一介窮苦書生,殺了便殺了,你又能奈我如何?”她說著,臉上似哭似笑:“可他憑什么?憑什么干涉我的人生,憑什么去傷害我愛的人我選擇的人?就因為他是松月湖的少掌門?!”
“好。”莊韞玉以指節微微敲擊桌面:“這是鄭娘子的私事,莊某不宜多問,合作便是各取所需,你帶我進松月湖,我需要給你什么,或者是需要我替你殺了公孫徹也?你大可以說你的要求”
“我想要毒”鄭映安擦拭眼角,又是之前那副溫順謙恭的模樣:“我想要能讓人死的特別疼的,你有么?殺了他,我也會償命的,我們一起下去,給金郎賠罪”說著,她忽然笑了一下:“能……別跟馳娘說么……我不想她知道,我這般惡毒,她原以為我只想找公孫徹也討個公道。”
“有啊。”莊韞玉漫不經心的望著手里的茶杯,天青冰裂紋的茶杯在他蒼白的指尖轉動,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賀南弛這人就是執拗,對朋友從不設防也不會去懷疑她所選擇要相信的人,你放心,只要你能帶我進松月湖,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你不想她知道的,我保證她這輩子也無從知曉。”
“鄭映安,拜謝莊小侯爺。”鄭映安抬眼看他的時候早已是淚流滿面:“來生定當結草銜環,以報公子大恩大德。”
莊韞玉從鄭家出來的時候,還是那副盲人畫師的的打扮,他出了門就朝左右望去,并沒見著賀南弛。
“這邊!”
不遠處的面攤,賀南弛沖他招了招手,居然也不來攙扶一把他這個盲人?莊韞玉只得是‘艱難的’移動到了面攤上,一坐下賀南弛就將一碗熱騰騰的湯面推給了他:“吃吧?忙了這么久,你也辛苦了。”
這湯面極具當地特色,紅艷的澆頭一看就叫人食指大動,莊韞玉看了一會卻沒動筷,只是輕聲:“給我的?”
“不然呢?”賀南弛往面里又澆了一勺辣子,倒了些醋,這會吃的滿頭是汗,嘴唇通紅,即使易容掩飾了原本美麗的容顏,這樣真實而又生動的賀南弛,仍然是深深的刻在了莊韞玉的眼底。
“你就不問鄭大娘子找我做甚?”
進去之后莊韞玉便明白了,這一次或許是鄭映安托賀南弛找的自己,于是問:“你都,不好奇?”
“安娘是個很好的姑娘,只要你不欺負她就是,別說那么多了,面要坨了,快吃。”賀南弛是難得從一海碗面條里撥冗回復了他幾句,莊韞玉聞言輕輕一笑,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他的吃相是極佳的,一看便是從小受了良好教育的孩子,斯斯文文的,就這么一會,賀南弛就瞥見不遠處有個姑娘正悄摸的望他了。
“...就吃飽了?”賀南弛看莊韞玉這就放下了筷子,心說也是她自己的疏忽,莊韞玉一個身嬌肉貴的小侯爺,自然是吃不慣路邊攤,哪知此時莊韞玉只是搖搖頭:“怕胖。”
……
你這話說給誰聽呢!
賀南弛看了看自己的干凈的面碗,有些氣結的丟下了幾個銅板:“走了走了,再不回去家里那兩個該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