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雖然她爺爺沒有明說，但是想把她嫁給封聿的心思不言而喻。

尚理沒念過什么書，但是心思卻十分清透。

封聿說他爺爺突然病倒，那句話就已經是在婉拒了，告訴她爺爺，他們封家不是個好去處。

說什么她在山上長大聰明有靈性，更不是在夸她，是在告訴她爺爺，讓她留在山上才是最好的選擇。

尚理抬手揪了窗臺邊樹枝上的一片樹葉下來。

反正她也沒想嫁出去，這輩子她也不想再踏出山門一步。

她只想把人留下來。

花園中，對話還在繼續，只不過多了一個人，是跑廁所回來的封昊。

尚寨主大抵了解了封聿的想法，便把話提到明面上來。

“我老了，百年之后，丫頭便是一個人，身邊沒個親人我不放心，況且，這不周山背后有多少是想把我尚都寨一口吞了的，怕是我兩只手也數不過來，尤其是近年來勢頭愈發滋長。”

“雖然說我跟你沒什么接觸，但以往和你爺爺的信件來往中對你有幾分了解，你年輕有為，心智過人，我信得過你的為人，將丫頭托付給你我才放心。”

封聿指尖摩挲著杯沿：“聽說尚都寨另有幾位當家的，本事不凡。”

尚寨主搖了搖頭：“丫頭從小和他們一起長大，對他們只是當做親人，可你不同，你們是夫妻，沒有什么是不能說的。”

封昊聽尚寨主這話說的倒是十分熟巧，好像他哥跟尚理已經結了婚似的。

恰巧這時，封聿目光投向封昊，尚寨主再度搖頭：“丫頭性子野，你處事穩重，你兩在一塊，正好一物降一物。”

至于誰降了誰，不好說。

封聿掠了眼在滋溜葡萄的封昊，不知道是不是封昊的錯覺，總覺得他哥那一眼十分嫌棄。

木亭內，涼風浸透，封聿聲音響起：“尚老，這件事有待從頭考量，您應該也知道我大哥和二哥的事，封聿確實不是尚小姐的良人。”

封聿在家排行第三，前頭還有兩個哥哥，只是如今已故。

一時間，沉默的氣氛如同滴落的墨水，往四周暈染而散。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也不急著你給我答案。”尚寨主喟嘆一聲，撐著桌面站起身，封聿跟著站了起來。

“婚事歸婚事，你爺爺的病我自然不會置之不理。”尚寨主笑了笑：“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她一定能治你爺爺的病。”

“嗯。”

—

尚寨主帶著封聿和封昊去了尚理的住處，但這會尚理不在屋中。

“小姐去哪了？”

和尚在收上午曬架子上的藥材：“小不點補習班放假了，小姐下山去看他了。”

封昊問：“寨主，您說的那個人就是尚小姐？

尚寨主點頭。

封昊納悶了，她一個字都不認識，連信拿反了都不知道，還能治病救人？

封昊突然覺得自己莫不是個笑話？

“我們要不要過去？”封聿眉眼淡淡，說這句話時完全沒有半點其他多余的心思。

“等她回來再說吧。”尚寨主嘆了口氣，不知是因為封聿對他孫女沒有半點好感而愁，還是為了其他什么而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