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兒，有時間嗎？和我出去一次吧。”
“和你出去沒什么好事的吧？”
露西躺在沙發上看著雜志，對她來說最近沒有什么麻煩事真的是太好了，只要沒有麻煩的時候就可以像這樣偷懶一下。所以，不是直屬的泠垣也當然調動不了她。
“那我得想一個你無法拒絕的條件呢。”
泠垣倒是也很直白地開始思考對等的交換條件，可是，并不是他不了解自己的這個女兒，而是露西根本就沒有什么欲求，金錢欲、權力欲等等都對她不起作用，自然提不出任何等價的條件，其實泠垣都知道，就算是她現在躺在沙發上看雜志也只是為了打發時間，而非自己的興趣。
泠垣就這樣打量著自己的二女兒，從腦海中搜尋著到底有什么交換條件會讓她感興趣的。忽然，他想起了，自己的干員曾經和他匯報過，露西喜歡一本書，就是她一直再讀的《神恩》。
“吶，茜兒，你有沒有想過《神恩》的作者是誰呢？”
“不感興趣。”
當頭一棒，泠垣看了看手上的表，所幸還有些時間，于是便順著這個想法又嘗試了一下。
“那，如果我告訴你那個作者就在你面前呢？”
“你啊，好了，我知道了。”
露西稍微遲疑了一下，就繼續開始翻看雜志，而泠垣的嘗試并不是這樣說出答案，而是之后的內容才是重點。
“所以，如果你不跟我走一次的話，我就用這個把這個身份公開哦。”
“你開什么玩笑，你要把夢之城弄得天下大亂嗎？”
露西一聽到這話，趕忙激動得從沙發上起身，然后瞪視向泠垣。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這本書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在城市里流傳了起來，里面有著的也是不少關于信仰和慰藉的內容，雖然很多都是空談，但是卻十分有效地讓不少人免于失格癥的危機。可是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這本書因為其內容添上了許多神秘色彩，甚至有傳言其作者是曾經見過神明的人。
“有關系嗎？或者說，我要這么做對我有什么壞處嗎？”
泠垣的臉上露出仿佛惡作劇的笑容，而他說的也是事實，的確，他一旦公布，對他也不會有什么壞處。
“你應該知道這座城里不少人的精神支柱都是這本書吧？”
“知道啊，可是，我就是想看看這些人失去精神支柱之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你是惡魔嗎？”
一陣惡心的感覺從露西的心底油然而生，看著眼前這個是自己父親的男人，就不由得想到這樣一個詞來形容他了。
“不，我只是人呢，就算這樣，我也還是一個人類，只不過，比夢之城里的那些小白鼠要好得多。”
雖然在無意之中似乎聽到了泠垣說得不得了的事情，但是露西還是絕對選擇性地無視，而將重點放在陪同出行這件事上。
“呵，你不就是想讓我陪你走一次嗎？我答應下來了行吧。”
“嗯，好的，車已經在外面備好了，我們等下過去，你只管旁聽，不用說什么的。”
“什么意思？”
“就是這樣。”
于是，露西也就沒有多問，和泠垣前往的地方卻是市長官邸，而門口的守衛看見是泠垣，則攔都沒有攔就讓她們倆進去了。
“嘿，泠垣，好久沒見了，這陣子在干嘛呢？”
在會客室內稍微過了一會兒，一個男人就走了進來，對泠垣說話也十分地自然隨和。
“我還覺得不錯，尤其是最近找回了女兒。”
泠垣說著將露西推上前。
“茜兒，這是大衛，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止一次在電視上見過他了。”
當然了，就算露西再不諳世事，也不可能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他就是這夢之城的市長，大衛·斯普林。
“您好，斯普林市長，我叫泠茜洛，也可以叫我露西。”
“你好，那就叫你露西吧”
大衛說著向和露西握了下手，然后則坐到他們對面，沏了壺茶給三人倒上。
“說吧，泠垣你來找我干什么，肯定沒有好事吧。”
“哪有，我又不是那種死之商人，所以克勞最近給你們推銷了多少東西？”
“就還是那樣吧。”
露西則是站在一旁，對于泠垣的問話則是完全不理解，哪里有人會這樣直接問其他供應商的事情的，恐怕也就泠垣做得出來。
“所以你們是來干什么的？泠垣，我可不覺得你只是來寒暄的。”
“當然不是了。”
泠垣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個u盤丟給大衛，而大衛則只是將其收入口袋。
“這是什么？”
“創世紀，你不覺得這個夢之城的人太多了嘛。是時候刪掉一點了。”
這一句話讓露西頓時有些一愣，如果聽名字還是一個有關創世的計劃，例如什么生態園之類的，但是后一句的刪掉一點，頓時讓露西聯想到的就是大屠殺之類的名詞。
“你想干什么？”
露西隨即向泠垣質問，而他則用一副無關痛癢的表情代替了回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把他們轉移到更加空曠的地方去”
“泠垣，這世界上可沒有那么空間來容納了啊。”
“不用那么麻煩，一個足夠大得電腦就可以了，這應該沒什么難度吧。”
泠垣將自己的想法慢慢地說了出來。
“最近不是有一個神經連接裝置嘛，用那個就可以把所有人的意識搜集到某處，然后就可以統一管理了呢。”
“你是要讓我拋棄掉所有的市民嗎？”
“怎么會呢。你就是這臺計算機的管理員，他們依舊是你的市民。”
“那運行的開支怎么辦？”
“連上機器人，活著做科研，你還可以加快系統時間，讓所有人無休止地工作，不好么？”
泠垣的話讓露西只覺得不寒而栗，她看向了大衛，只覺得大衛和她一樣臉上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只有泠垣還孜孜不倦地說著自己的方案。在那一刻，露西只覺得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仿佛從來沒有將人當做人類看待過，而是在談論一些牲畜或者別的什么。
就這樣的數十分鐘過去之后……
“嗯，大致上就是這樣，只要有足夠的存儲空間就可以容納足夠的人，他們也不用吃飯只需要不停地工作就行了……”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這個事情太大了，能讓我們政府內部開會商議一下嗎？”
“誒？你不能直接點頭嘛，真是無聊。”
泠垣說著起身，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而露西則拜別了大衛后追上了他的步伐。一路小跑著追上泠垣來到了市政廳外。
“泠垣，你是不是認真的？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露西當然會這樣說，在她看來，泠垣的這種行為比修正中心的主意更加惡劣，至少那里的人將被關押的人視為奴隸，而泠垣則壓根就沒將人當做人來看待。
“我在想大衛是不會同意的。”
泠垣說著坐進了車子，而露西則帶著疑惑同樣進了車子里。
“那你是不是有病啊，給他提這樣的方案。”
“這個方案？不是一個玩笑嗎？”
泠垣帶著苦笑看向她，而露西的疑惑卻被整得越來越大。
“玩笑？你認真地說了那么一大堆的邏輯和理論，居然是個玩笑？”
“當然了，說到底這個方案最大的問題在于儲存的載體可以容納多大的內容，沒有這個，一切都是笑談。”
露西當然帶著無語，她現在只想知道泠垣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過，大衛沒同意真是太好了，至少說明這樣的人類還有存在的價值。”
泠垣靠著座椅上，也不知道像是對誰的安慰一樣說了一句，然后就開始閉目養神，就像一個玩累的人那樣，毫不在意他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