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五點。
秦淮北果然出現在了貓咖。
小棋子激動得捂著嘴眼眶通紅,轉身躲進角落掏出了手機。
秦淮北與多多打了個照面,便向樓上走去。
“多多!剛才秦總裁怎么跟你眉來眼去的?你們倆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棋子回頭恰好看到了他們倆“眼神溝通”的那幕,貼近多多身邊就是一陣“拷問”。
“小棋子,不會用成語咱們就不要勉強自己。”多多無語。
三樓,收到小棋子發的群組消息的圓圓和桃子,心照不宣地抬起頭,相互對視了一下,心領神會地默默點了點頭。
圓圓率先站了起來,“小南,我去買快樂水。”
南傾手唰唰地在畫板上畫著,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專心地盯著電腦屏幕,“嗯”了一聲。
“那個,我也去吧!順便買點水果!”桃子也立刻起身,“學姐你先畫著。”
南傾眨了眨眼,抬眸看向一前一后走出工作室的兩人,蹙著細眉歪了歪頭,又繼續開始作畫了。
兩人前腳剛走,秦淮北后腳便進了門。
“嗯?不是去買東西?忘拿錢包了嗎?”
南傾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桃子他們回來取東西,于是看也沒看便隨口問道。
“是我。”
秦淮北輕輕開口,語氣比以往更加深沉。
南傾只覺得心頭一緊,連忙放下筆轉頭向他望去。
“你怎么來了?”
“我不能來?”秦淮北奇怪地看著她反問。
這什么屁直男回答!
南傾不爽地瞇起眼,雙手抱胸打量著身著一塵不染的黑衣西服的秦淮北。
眼神掃到他那張臉波瀾不驚的冰山俊臉后,她不由得抿著唇撇開視線,指尖不自覺入力收緊。
“沒有,我只是以為你不能再來了。”
等等,自己這個表現是什么情況!?怎么像個青春期純情少女一樣啊!這有什么好害羞的!!人我都睡過了!看個臉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吧!!!
就在南傾心里已經因為別扭而想著滿地打滾時,秦淮北開口了。
“不會。”
他的聲音不同于以往的冷漠,聽上去沙啞卻柔和。
“只是覺得,最近發生的這些事,需要些時間去消化。”
在(多多的建議下)不能來貓咖的這幾天,秦淮北一直在反復琢磨著孫伊人和南傾的話,為此他還特地私下搜了成長環境對孩子的影響等資料,還看了好長幾篇專業性論文。
南傾以為他說的是自己那天氣頭上,給他罵走的事。將他的“需要時間消化”理解成了“需要時間說服自己,不去計較一個孕婦的無理取鬧”。
想到這兒,她臉上頓時出現了些許愧色。
自己亂發一通脾氣給人罵得狗血淋頭,那一般人都受不了,更別說還是一個高高在上,養尊處優的大集團總裁!
現在倒好,她這邊出事后什么表現也沒有,反而是人家自己消氣了,找上門來向自己低頭。
南傾咬了咬透紅的唇,“那天是我沖動了,不應該這么說。”
秦淮北有些吃驚地挑起眼簾望向南傾,心跳卻猝不及防地漏了一拍。
只見她雙手像無處安放般,不自然地交叉抱胸,嫵媚的桃花眼尾微微下垂,雙目不敢直視他,只將視線落在自己的斜側邊,面頰暈開一片薄色的緋紅——
顯然一副乖巧的小女人樣子。
南傾也沒心思管秦淮北怎么這么安靜不回應,只想著既然說出口了,干脆就硬著頭皮一口氣說完!
“我雖然很高興你能為我說話,但……下次要是再有類似這樣的事,我還是希望你能和我商量著來,不要自己擅作主張。
啊當然,我知道這對你一個大總裁來說很難……”
南傾突然沒了聲音。
不對,怎么說著說著中心感情好像變味兒了……這聽上去好像還是在怪他啊!
南傾腦子里已經成了一團漿糊。
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她昨晚才捋清自己的思緒,還沒整理好語言,這秦淮北突然就來了,完全打亂了她的步驟!
當然,此刻的南傾也顧慮不了這么多了。她現在的擔心,由“自己變味兒的話”,轉移到了“秦淮北的沉默”上。
我話說成這樣,他為什么還沒有反應啊?不會把我最后一句話理解成諷刺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飛快瞟了眼秦淮北,卻沒從他臉上看到自己想象中的不悅和怒色。
“你、你怎么不說話?”南傾有些沒有底氣。
“我只是……在想。”
秦淮北將她有趣的小表情盡收眼底,然后淡淡地勾起嘴角,柔和地低聲開口,“我不敢保證我每次都能做到。”
畢竟他在關于南傾的事上,還真不是一般的沖動。
可南傾卻因沒能理解他的想法,而撅起了不滿的嘴,好看的眉蹙起不悅的反抗。
這什么鋼鐵直男回答!!
她剛想嘟囔幾句,只秦淮北好聽的嗓音,帶著些許寵溺和包容,順著金秋特有的干爽涼風,飄向了她的耳際——
“我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