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一次南傾憤怒將秦淮北趕跑后,本以為他能消停幾天,少來幾趟,自己也能少煩心一點(diǎn)。
沒想到第二天晚上,他又頂著那副萬年不變的冰山禁欲臉出現(xiàn)在餐桌邊!又又又來蹭吃蹭喝??!平凡人家的飯菜就這么好吃嗎?!
交生活費(fèi)了嗎你?。。?
南傾這下算是徹底放棄去捉摸秦淮北到底在想什么的念頭了。
如果被她知道,秦淮北壓根什么念頭都沒有,只是單純的想跟她對著干而已的話,估計(jì)……會氣得想扒了他的皮吧。
*****
這天下午,秦淮北一如既往地推門走進(jìn)工作室,正好碰上手扇團(tuán)扇,正欲出門買肥宅快樂水的圓圓。
“喲!秦總裁又來了?”圓圓抬了抬手,略顯親切地跟秦淮北打了聲招呼,“小南還在畫畫,你進(jìn)去吧!那什么,我出門買點(diǎn)東西?!?
這一個月下來,圓圓對這個大總裁可以說是臉熟了許多。雖說他總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冷淡臉,向他搭個話也惜字如金,但就是莫名的討厭不起來。
用小棋子的話來說,就是人家總裁長得帥又多金,雖說不算平易近人,但也沒什么大架子,那自然是能博得許多路人的好感。
本是一心埋頭作畫的桃子,在聽到圓圓的話后回頭望了一眼,趕緊悄聲對身旁的南傾說到,“學(xué)姐,總裁來了。”
“嗯。”
南傾也如往常一樣,隨口應(yīng)了一聲,卻沒有搭理他的心思,只專心地看著屏幕,研究如何把手上的場景畫得更好。
桃子無言地聳聳肩,再次忙活起自己的涂色任務(wù)了。
不一會兒,安靜的工作室里輕輕響起了紙張翻動的摩挲聲,和著南傾下筆的“沙沙”聲,倒是別樣的悅耳。
十分鐘后,手中的場景線稿完美落下最后一筆,南傾揉著眼仰起頭放松緊繃的后頸。
對了,剛才桃子是不是說,秦淮北來了?
后知后覺的南傾小腿微微一轉(zhuǎn),電腦椅帶著她倏地轉(zhuǎn)了個身,在看向沙發(fā)時,她那纖長睫羽下,如黑珍珠般的瞳仁微微顫動著,悄無聲息地緩緩擴(kuò)大。
休閑區(qū)的茶幾邊,秦淮北隨意地斜靠在軟皮沙發(fā)上,丹鳳眼描繪著深邃的輪廓挑起,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唇與精致的下顎連成一條無可挑剔的曲線。
他左手捏著文件夾,右手指間漫不經(jīng)心地夾著幾頁薄紙翻在右上方,陽光透過紗簾灑在他身上,柔軟了圍繞在他身旁銳氣逼人的氣場。
看起來總是冷冰冰的他,好似比平常多了一點(diǎn)兒溫度。
——美。如畫一般的美。
職業(yè)反應(yīng)使得南傾立刻轉(zhuǎn)過身去,在繪圖軟件上新建了一個空白畫布,拿起手中的畫筆,飛快地開始新一輪的作畫。
*****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桃子起身下樓做晚飯時,南傾這才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
窗外的夕陽已經(jīng)早早收拾好余暉,埋頭進(jìn)了黑暗中,留下僅剩的一層橘色和滿天的云,混為一體地交織著。
南傾鬼使神差地喊了一聲,“秦淮北。”
空曠的工作室內(nèi)靜默了好幾秒,身后的總裁才懶懶地用鼻子哼出一聲,“嗯?”
原來……他還在?。?
一種復(fù)雜的情緒在不斷地?cái)噭又蟽A的心,她沉下了眼,抿著嘴沒再繼續(xù)說話。
這邊的秦淮北見對方喊了自己的名字后便沒了下文,便放下手中的資料,好看的眉高挑著偏過頭,“有事?”
南傾頓了頓,掀起眼簾朝他望去,“淮宇集團(tuán),勢力很大吧?”
“是?!鼻鼗幢睕]有猶豫地回答了。
“秦家的家產(chǎn),是不是有上百億了?”南傾仔仔細(xì)細(xì)地觀察著秦淮北的表情問到。
“不止?!鼻鼗幢陛p描淡寫地應(yīng)了一句,隨后蹙起俊眉,“怎么了?”
“就是想問問。”南傾縮著肩攤了攤手,“沒別的意思。”
就在秦淮北半瞇起眼,琢磨著面前這個女人,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盤的時候,她再次發(fā)問了。
“那你,為什么不動用集團(tuán)的勢力和金錢,來脅迫我放棄離婚?”
這話聽得秦淮北有些摸不著頭腦,“比如?”
“比如插手目前和我工作的所有公司,要求他們斷絕與我的合作,或者派人找貓咖麻煩?”話說完,南傾頓時捂住了嘴,眉皺成一團(tuán)。
她為什么要教別人怎么對付自己?閑的??
“哼,”秦淮北聽后,卻是冷冷地嗤笑了一聲,然后了無興趣地再次拿起了資料,“我沒那么下作?!?
“誒?”
“我說了,集團(tuán)是集團(tuán),我是我。”秦淮北眼皮不抬一下,神情自若滿腔淡然地緩緩開口,“我自己的家事,沒必要牽扯集團(tuán),也不至于動用你所謂的那些金錢和勢力?!?
南傾啞然地咧開了嘴,眼角抽動著。這句話,她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高興,是因?yàn)檫@個直男總裁壓根,就沒有動過那些歪門邪道的歪腦筋。
生氣,是因?yàn)檫@句話的意思,是他根本就覺得自己不配讓他動用任何權(quán)利吧?。?!
“插手要求其他公司斷絕合作關(guān)系,還有找麻煩這種事,只會出現(xiàn)在電視劇里,放在現(xiàn)實(shí)就等同于損人不利己?!?
“更別說我們「淮宇」是一個國際大企業(yè),絕不可能干出這種自損名聲的事。”
秦淮北一本正經(jīng)地說明完,煞有介事地瞟了一眼南傾,發(fā)現(xiàn)她看起來非但沒有理解,反而還有些聽的發(fā)愣后,有些不悅。
他抬起手整理好文件,驀地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斜視著南傾,“想說的就這些?”
“???嗯?!蹦蟽A本能地回應(yīng)。
秦淮北微惱地瞇起眼,眉間多添了一分寒意。
不清楚自己的為人就算了,還小瞧淮宇集團(tuán)?小瞧也就算了,好心給她解釋說明還不認(rèn)真聽?
又是為了惹怒我?呵,為了趕我走還真是煞費(fèi)苦心!就這么不待見我?
秦淮北面若冰霜地勾起一絲冷笑,不想見我?我就更不能如你所愿!
“呵,南小姐,下次可以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秦淮北說完,便頭也不回地甩手離開了。
工作室里,南傾還大眼瞪小眼地愣在椅子上。
怎么?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生氣了??自己都沒生氣呢,他倒是先發(fā)脾氣了?!莫名其妙??!
南傾無語地扯著嘴角笑了笑,瞟了一眼電腦屏幕上,以秦淮北為原型畫的漫畫人物——靜謐的午后,一位身披柔光的美男子,正專注地看著手中的資料。
從每一根發(fā)絲,到衣服上的每一條褶皺,筆筆凝著細(xì)致,飽含深情。
南傾看著這幅畫,眼眸微動,明光流轉(zhuǎn)。
“真是……莫名其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