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季大俠駕鶴西去
崔少俠南下歸來
季影早已泣不成聲,不住的勸慰季爺。季爺忽然停手,猛地一驚,如酒后初醒或者惡夢醒來,緊緊抓住季影的手道:“影兒,你好像你娘,崔錕也像當年的我,你們不能在一起,我毀了你娘的一生,不能讓崔錕也毀了你的一生。絕對不能,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和崔錕在一起。雖然你們是真心相愛,就像我和你娘,但是也不能在一起,那不會有幸福。”
季影淚如雨下,“爹,爹,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女兒答應你,女兒都聽你的,女兒全都答應你了。”
季爺這才稍有寬心,道:“好好,影兒,爹恐怕不行了,是時候去下面見你娘了。”
季影淚流滿面,道:“爹,你胡說什么呀。女兒不要離開爹,爹會長命百歲的。”
季爺擠出一絲笑來,道:“傻孩子,這世上哪個是長命百歲不死的?爹自己的身體爹很清楚,撐不了多久了。十幾年前在隱士山莊同任血英的那一場惡戰就已經中了他致命的一掌,這些年全靠內力勉強的活著,一直記著你娘臨終前的囑托,要將你撫養成人。我知道你從小就沒有了娘,我不想你再失去什么,爭取最大的補償你。前日一戰,我已經筋脈大亂,時候不多了。——你不要難過。我只有你一個女兒,季家的大業都由你來繼承,容天會祝你一臂之力。”
淚水早已模糊了季影的視線,濕透了她的襟衫,打住季爺,要他不要多說了,拉著他去后苑散步散心,不許他再說再想那些傷心的事,似乎一切又恢復了往昔的祥和歡悅,又是一夜歡樂。
翌日清晨,季影才睡醒,便聽得門外女仆人一聲聲驚慌的喊叫“老爺駕鶴西去了,老爺駕鶴西去了。”季影手中的象牙梳子掉在地上,摔成兩截,只覺得天已經塌下來。季爺已經去了,安詳的在夜深人靜時候悄無聲息的走了,不肯打擾任何人……
人在杭州的崔錕憂愁苦悶,相思難卻,無奈只得以武為樂。不出四個月,便將這江南書房的武學典籍銘記于心,一招一式練得精深,融會貫通于一身,武學造詣更上一層。
是日,他獨自出門散心,坐于一露天的小茶棚內品今年的新茶,忽聽得鄰桌的幾個陌生人在談論著武林大會的事。兩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定于兩個月后在白云山莊舉行,武林府半個月前已經廣發英雄帖,屆時武林各門各派皆齊聚白云山莊共襄盛會。
忽聽得一人道:“聽聞富甲天下的巨賈季飛季大俠不日前已經善終了。你們可知道這消息?”
又一人道:“我也聽得傳聞,還不能確定此事虛實。如果是真的那就可惜了。季爺乃是當世的俠義之君,為人慷慨,樂善好施,哎,真是好人不多福啊。”
還一人道:“個中原委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據說是給任血英一掌打死了,還有百刀王木巢也連遭武林府的追殺,目前下落不明啊。武林府似乎想在武林大會之前鏟除異己。不知南下的崔錕可否知曉此事。我聽說,他現在在曾老爺府上做賓客呢。他知道這些肯定要回去報仇,再過些是日就是武林大會了,想必今年的武林大會又要見血了。”
一人道:“哈哈哈,好,這下有熱鬧可看,有架可打了,我一定要去會會各路武林豪杰。”
第一個說話的人道:“那是,打架哪能少的了你呀。”
崔錕聽得仔細,血脈忽然噴張,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碗,抓起清月劍奔回曾府,又選了匹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就要北上,卻被曾艷萌攔下,死活不肯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