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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雪國

碎裂的浮空島上血流成河,血液像是受到了什么牽引,向著要塞的廣場匯聚。

劉先輕撫著水晶棺,血液像是床上的簾幕一樣將水晶棺和劉先籠罩。

“即便我沒殺你們,你們也難逃一死啊。”

劉先眼睛光芒閃過,這一團血液中一縷縷紅色的霧氣竄出,鉆進了水晶棺中覆蓋到了棺中的少女身上。四周漫天的血液黯淡了下去,“嘩”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醒來吧,女兒。”劉先淚眼婆娑,“別再睡了。”

那棺中一團團的紅色霧氣與女孩相融,雪白的脖頸上深深的傷口竟然在生長著,新長出來的皮膚比旁邊的舊肌膚更加細嫩。

不只是皮膚,血管、血液、一個個身上腐敗的地方全部變得如獲新生。

但,也就僅此而已......

好像是睡美人需要真愛之吻一樣,那小女孩醒來似乎還缺少什么,那看似充滿活力的身體依舊沒有呼吸、沒有脈搏。

劉先呆呆的望著水晶棺中的少女,眼淚從面頰滑落。

“憑什么......”“憑什么!!!”

劉先的眼睛里充滿血絲,“明明一只野豬就可以救下一只老鼠,這幾百人卻換不來我女兒!”

“咔!!”

身后的廢墟中傳來一陣聲響。

“誰!!”

劉先回頭看去,廢墟旁的人堆里躲著一個女人。

劉先露出了瘋狂的笑容,

“把你也獻給我的女兒。”“說不定她就能醒過來了”

劉先一步步靠近那個女人,可當他看清這女人的面容時,竟是愣住了。

“你......”

劉先面露驚疑,竟是一步步向后退去。

人堆里的女人站起身來,雪白的肌膚與這滿布瘡痍的要塞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而她的面容竟是與水晶棺中的少女有九分相似。

“你是誰?”

劉先聲音顫抖,手指指向那個似是他女兒的人。

“我不是你女兒。”

女人張開了櫻桃小嘴向著此時渾身鮮血的殺人魔微笑著說道,“但是我有著能變成別人樣子的能力。”

“我叫郎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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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水面,被纖細的手臂撩起水波。天空上竟是有了太陽,那似夢幻般的世界好像

已經遠去了。

“顧鵬,感覺好些了嗎?”

李倩倩看著已經能坐起身來的顧鵬笑著說道。

“好多了。”

顧鵬看著身上那些零零散散的鱗片,還有額頭上又變得更長的雙角,心中難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屠龍者終將成龍嗎......”

熟悉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以往的《星空》已經消失不見,天上的太陽直射著他們,卻沒有溫暖的感覺,這一片湖泊處在一片稀疏林子中,兩人在此已經呆了半天了。

“可惜了那些肉干了,還有手機和鑰匙......”

顧鵬的肚子一陣怪叫。

“餓了?”

李倩倩一笑,食欲代表著身體正在恢復,聽到了顧鵬肚子餓的聲音心里甚是開心。

“你看。”

李倩倩從身后拎起一只野兔。

顧鵬眉頭一挑,“從哪來的?”

“當然是自己抓的了。”李倩倩熟練地解開綁著兔子腿的藤蔓,“我可是軍人出身的,如果不是因為你覺醒了這能力,我能打你十個!!”

李倩倩得意的一笑。

顧鵬也是輕笑,牽連到了胸口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多謝你照顧我了。”

顧鵬看著身上粘著一顆顆水珠的李倩倩,陽光在她身上的珍珠里折射閃爍。

“以前沒注意,現在發現你還挺漂亮的。”

李倩倩臉上一紅,說道:“我一直都很漂亮的好吧。”

說完就轉過身去,應該是在處理著兔子。

顧鵬看著正在忙活的李倩倩就像是一位賢妻一般,“你說如果我們走不出這世界,是不是要在這里面過一輩子。”

聽到這句話,李倩倩的手慢了下來。

“嗯。”

“我父母在三年前失蹤,那時我不過才是一個高中生,當時感覺天就要塌下來了,是我妹妹一直安慰我,甚至輟學來照顧我的生活。”

顧鵬的眼睛一直盯著李倩倩,金色的豎瞳看不出一點波瀾。

“那時被生活所迫,父母的錢被銀行凍結。我和妹妹身無分文,只能靠著鄰居的救濟才能一直生活下去。那段時間不過才短短三個月,卻好像過了一輩子。”

李倩倩雖然沒有轉過身來,但顧鵬知道她一直在聽著。

“那時我一直認為是社會改變了認知,以往理想中美好的親情、友情、愛情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父母離開了我,女朋友離開了我,朋友也離開了我,我一直認為女人就像一杯開水,既然決定捧著就要挨著燙,但有些人再努力也依舊捧不住這杯水,因為他只有紙杯子,水會涼、會漏,有些人卻有保溫杯,不會涼也不會漏。”

這時李倩倩已經架起了火,剝了皮的兔子在跳躍的火焰上炙烤著。

“我呢?”

李倩倩的聲音傳來。

顧鵬一愣,“......”

“我是那樣的水嗎?”

李倩倩轉過身來,看著坐在地上的顧鵬,眼神像是小時候充滿好奇心的豆豆問他問題一樣。

“不知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李倩倩的眼神顯露出了明顯的失望。

“雖然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不是。”

許久未見的陽光,灑在李倩倩的側臉,顧鵬肯定這是他活到現在看見的最美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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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林子不大,李倩倩攙扶著顧鵬不過幾個小時的樣子就離開了林子。

直到這兒,顧鵬才知道為什么為何太陽高照卻沒有一絲溫暖。

林子外是茫茫白雪,呼出的熱氣清晰可見,顧鵬雖然試不到寒冷,但李倩倩攙著顧鵬的手已經冰冰涼。

“先回林子里吧。”

顧鵬說道,李倩倩身上已經微微顫抖,點了點頭就趕緊回了林子。

“這里像是春天,外面卻是冬天嗎...”

顧鵬已經聽到李倩倩和他說的翻轉世界的事了。這世界就像是一塊木板,正面和反面各有洞天,兩個世界的人腳對腳,踩在同一塊板的不同面。而這湖泊就像是在這個木板上開了一個洞,連接著這兩片世界。

“倩倩,我妹妹的方向你還能探查到嗎?”

李倩倩閉上眼睛,胸口處一縷光芒延伸出來指向樹林外的茫茫白雪。

“我感覺,我們來到這邊的世界才是真正的走對了路。”

李倩倩睜開眼睛看向顧鵬驚喜的說道。

“怎么說?”

“在原來那一面的世界,探查豆豆的方向時,雖然有固定的方位,但我感覺指向的地方有一些偏向下方,也就是說方向正確,但指向的卻是底下的這個世界。”

顧鵬恍然大悟,也就是說豆豆就在這一邊的世界的遠處。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

“這片林子也不大,為什么只有這里是暖和的?”

李倩倩心里納悶。

“這世界里奇怪的多了,說不定在這片茫茫大雪里還有很多這樣的林子呢,畢竟這可是夢啊。”顧鵬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子,一粒粒沙子從指縫中落下,“希望與絕望交織......”

這時顧鵬的耳中傳來了一陣唏唏索索的聲音,像是風雪聲和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的動靜。

“好像有人來了。”

顧鵬皺起眉頭,拉起李倩倩的手躲在了岸邊一塊巨石后,人聲越來越明顯,不一會后,一批人馬的身影從茫茫大雪中顯現出來。

“是人嗎?”李倩倩問道。

“應該是。”

顧鵬考慮了一會兒說道:“要不出去和他們商量一下,讓他們帶我們出去如何?”

雖說是問了李倩倩,但兩人也是一直也顧鵬的意見為首的。

李倩倩點了點頭扶著顧鵬走了出去。

那隊人看見了顧鵬一副龍人的模樣,都停住了腳步,甚至有人已經拔出了長刀。這些人都穿著不知是什么動物的皮毛做的衣服,全身上下只露著眼睛,此時看見顧鵬二人衣衫薄縷的心中起疑也是正常。

“我們是剛到這個世界的。”

出面說話的依舊是李倩倩,她雙手攙著顧鵬沖著那一批人喊道。

“他是怎么回事?”

隊伍中為首的一人提著刀指向顧鵬。

“我也不知道,他一進來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聽到李倩倩的說法,那一批人像是討論了一會,便收起了刀。

“應該是,覺醒了能力才會讓他變得這個樣子的。”

“能力?”

李倩倩裝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險些讓顧鵬笑出聲漏了陷。

又聽了那個首領說了一遍關于覺醒能力之類的事,李倩倩長出了一口氣。沖著顧鵬做了一個鬼臉,讓顧鵬哭笑不得。但他知道這是李倩倩真正的向她展開了心扉,將他當做了自己人。

“你們在剛進來就能在綠洲中,真是幸運啊,當初我在進這里的時候,是在大雪中。如果不是遇見了隊伍,怕是就凍死在了雪堆里了。”

那個首領扔給顧鵬和李倩倩兩身衣服,讓他二人穿上。

“我姓范,你們叫我范隊長就行,你們是遇上雪獸了嗎?他怎么受這么重的傷。”

“雪獸?”李倩倩問道。

“就是在這些雪里有一些像是白毛猩猩一樣的東西,小的和人一般大,大的你連它的腦袋都看不見。”

李倩倩身上泛起雞皮疙瘩,搖了搖頭。

“他就是在覺醒的時候,受的傷,沒有遇見你說的‘雪獸’。”

范隊長點了點頭,“這附近理應是比較安全的。你們就跟著我們吧,別看這片雪原一片白茫茫的啥都看不見,但還是有城鎮的。”

“哦?”

顧鵬終于出聲,他迫切的問道,“人多嗎?”

“人倒是不少,大概有個兩三千人吧。”

李倩倩眼神中深藏著驚訝,這是他們遇見的最大的群聚地,這足以說明這城鎮里一定有能人的,說不定豆豆也在其中。

“好多人啊!”

李倩倩驚嘆道。

“是啊,我們為了這座城市也是付出了很多,有不少人搭在了里面。”

范隊長輕嘆,“但有付出就有收獲。這座城有個名字。”

“叫什么?”

“雪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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