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二和柳氏吃完飯，又收拾了一下，才到院里跟林老爺子等人，說起了話。

“啥？大哥，大哥他，他買縣學的名額？”林老二起初聽了這話，還有些不敢相信。

這可是重罪！

大哥他怎么會犯這種糊涂？

林老爺子說起這事兒來，也是不免心痛，情緒低落了很多。

倒是柳氏，一臉不屑，仿佛早就看透了林老大的為人一般：“他會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有啥奇怪的？也就你傻……”

林老二動了幾下嘴角，卻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出來什么反駁的話。

昨天他想了很多關于大哥的事情……

那時候全家都吃的不怎么好，他經常會吃不飽，是大哥時不時給他找點小東西回來墊嘴。

大哥還會給他做木頭小車，整個村里，只有他一個人才有這種稀罕的玩具。

可他想來想去，都想不到在長大了以后，還有什么和大哥親近的記憶……仿佛他們之間，只有在童年時，才親如手足。

人都說打虎親兄弟，可他和大哥，卻不知什么時候漸行漸遠，甚至形如陌路。

“唉……”林老二低嘆了一聲：“斷親，我沒有意見。”

反正，他本來就已經有這個想法了。

至于除族……也是應當，他沒理由，也并不想阻攔。

“既然老二一家也沒有意見，那就……”林老爺子正想總結發言，里正不安的出聲打斷：“等等，林叔，這事兒，是不是還得再問問拾五侄女比較穩妥？”

不是他看不起林老二，實在是怕他們這會兒說好了，回頭林拾五知道了，再不滿意……

畢竟，按著規矩，像林老大這種悖逆宗法，犯了大錯的人，還要在祠堂打五十個板子的。

只不過林老爺子自覺對兒子有所虧欠，最后還是沒能狠下心，便說不打了，只除族斷親，當沒有這個人。

“這……”林老爺子猶豫了。

他不確定寶兒會不會同意，這一顆老父親的心，難免動搖。

到底是自己的親骨肉，還是自己的長子……

里正見他猶豫，不免勸道：“林叔，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理解你的難處，可你也得理解我們一下不是？”

到時候林拾五要是真的生氣了，林家人自然不會有什么大事兒，可他們就不一樣了啊！

“唉！”林老爺子抓了一把頭發，咬了咬牙：“那就……”

話未來得及說出口，林清明便忍不住插了句嘴，打斷了他：“爺，妹妹不在家，剛出去了。”

“啊？那這……”里正聞言，頓時就傻了。

這不在，豈不是一時半會兒的，還定不下來？

可等會兒，就得動身去縣衙了啊！

縣里可不比鎮上，離著可遠呢！

林清明便道：“妹妹的意思是，她不管這些事兒，爺你們做主就是了。”

“這是真的？清明你可不能拿話哄我！”里正板了臉道。

林拾五……當然沒說過這話，不過態度卻是差不多的。

所以林清明才敢這么說。

最后還是林老爺子拍板決定道：“就這么定了，左不過去了衙門，也少不了他一頓板子，咱們何苦多管他，萬一再哪里不好，把人打死了，還要反過來被官府追究，犯不上！”

里正動了動嘴，到底還是沒說什么。

周族長便道：“既然這樣，那咱們這就回家收拾收拾，準備出發！這一趟去縣里，怕是沒個三五日回不來，眼看著就要育苗了，家里的事兒可得安排好，別回頭耽誤了種地，那可就撿一丟一了！”

幾人都對此沒意見，正準備各回各家安排的時候，村里看祠堂的一個小子卻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里正！族長！不，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