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記4

高天原系統(tǒng)。人類所到達的最高程序。也有其開發(fā)與原初單元相關(guān)的說法。

曾經(jīng)人類嘗試使用其對主體單元進行干涉。

主體單元位于境界的另一側(cè)。

想要進行干涉不先接觸境界是不行的.

我與雷利烏斯現(xiàn)在所做的，就是為此準(zhǔn)備的素材.

境界.

他將其稱之為門.

修奧魯之門.

聽說修奧魯是黃泉，冥界的意思.

我們的研究一路順利.在如此確信的同時，我也日漸感覺到了威脅.

境界真的是我們應(yīng)該觸及的東西嗎.

發(fā)現(xiàn)了它，也許是人類最大的失敗也不一定.

我很害怕，害怕將其完成.

我們的研究，總覺得會引發(fā)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件.

萬一真到了那時，我該

1

拉格納與塞莉卡被蕾潔爾的空間轉(zhuǎn)移所到之處，是一座散發(fā)著威嚴氛圍的古城.

走進那被要將灰色的石壁全部覆蓋起來一般的大片蔓藤遮蓋著，以人來說實在太大散發(fā)著威壓的門扉，充滿幻想色彩的同時看起來又有些可怖.

天空不知為何是夜晚.這里并不會迎來朝陽.

永遠為黑夜所懷抱的場所.

毫無所屬的場所.

既無路可通，又何處不通的場所.

這就是這里，阿魯卡多家.

一落腳之后，出來接應(yīng)的執(zhí)事將光義運送進了城深處。

拉格納與塞利卡由嬌小的雷潔爾帶領(lǐng)來到了待客間，并囑咐在這里稍等片刻。現(xiàn)在兩人正并排坐在高檔沙發(fā)上。

這里比起剛才說不定隨時都會出現(xiàn)幽靈的外觀比起來，內(nèi)部裝潢高檔的讓人安心。這間屋子也并沒有充滿過度的裝飾，而是布置著充滿情趣的調(diào)度品。

與之相比，拉格納現(xiàn)在心情非常的糟糕。

塞利卡也還沒放下心來似的來回掃視著屋子。將剛才從身材魁梧的男執(zhí)事送來的茶杯端在手里，還沒運到嘴邊就放回了面板厚實的桌子上。

在她不知道重復(fù)了多少次之后。靜靜地，應(yīng)接間的門打開了。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客人]

伴隨著在悅耳的低沉男聲，乘著輪椅的老紳士進入了屋子。一位散發(fā)著讓屋子的裝飾都相形見拙一般高貴氣息的人物。

頭發(fā)全白，身體相當(dāng)消瘦皮膚也干枯。但無論如何他的場合這些都不會構(gòu)成影響。

之前送來紅茶的男執(zhí)事推著輪椅，老人來到了面對桌子的拉格納與塞利卡正面。接著刻滿深深皺紋的嘴角輕揚微笑起來。

瞇細的眼睛是毫無衰色的鮮艷紅色。

[初次見面。我是阿魯卡多家現(xiàn)當(dāng)主，庫拉維斯=阿魯卡多。這位是擔(dān)任我的執(zhí)事的梵克漢]

庫拉維斯瘦削的手展示著的正姿立于后方的男子，梵克漢之名向?qū)Ψ浇榻B的執(zhí)事非常認真地彎下腰鞠躬。

[梵克漢]

拉格納的口中重復(fù)著聽到的名字。這個男人的名字也為拉格納所知。但是與面前所在的[梵克漢]是壯年男性所對應(yīng)的，拉格納所知的[梵克漢]是老人。

(這家伙也是嗎)

記憶中所在的人物與情報相合，但卻不是記憶中的那種樣子。光義也是，雷潔爾也是，梵克漢也是。

庫拉維斯接著，手伸向了自己身邊的嬌小背影。

[這邊這孩子是雷潔爾=阿魯卡多。我的女兒]

[女兒？]

因驚訝而詢問起來的拉格納。庫拉維斯柔和地笑著。

[哈哈，從人類看起來，說是孫女還可以接受吧。甚至是曾孫女吧]

[啊啊，不并不是這點啦。的確這種年齡就算說是女兒也解釋不清并不是說這。如果是雷潔爾的父親的話，你是吸血鬼嗎？]

[小子。對庫拉維斯大人說話休得無禮！]

對于拉格納的不遜之言，老紳士身后的梵克漢表情兇險起來。

拉格納還要不服輸?shù)剡€嘴，但在此之前庫拉維斯預(yù)料般地抬手制止了。

[確如此言，我與雷潔爾皆為吸血鬼經(jīng)過千年已然忘卻年歲，但已經(jīng)見過很多人類的時代了]

[千年]

[不能相信吧，小姐]

[不，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稍微，有點吃驚]

對著這優(yōu)美的微笑，塞利卡臉頰染上紅暈慌忙地搖頭。

活過千年以上的吸血鬼。如此之長的時間。無論對于拉格納還是塞利卡都不是到底能想象出來的東西。

[接下來，拉格納殿，塞利卡殿]

交叉著手指地庫拉維斯慢慢地說道。

還沒有報過名，庫拉維斯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名字，讓拉格納和塞利卡都吃了一驚。有種接下來恐怕庫拉維斯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出生秘密都知曉一般的感覺。

[突然將你們帶來這偏僻場所實在抱歉。本來是只是要將光義帶回來的但是無論如何女兒都對你們有所興趣所以沒辦法了]

庫拉維斯以慈愛的神色看著女兒，但雷潔爾卻一幅很無聊似的沒趣表情背對著他。

[那個，光義先生現(xiàn)在沒事了嗎？]

塞利卡探出了身子。等待期間一直擔(dān)心著這件事。

[這是當(dāng)然的。現(xiàn)在正在深處接受治療。雖然身受重傷，但是已經(jīng)沒有性命之憂了，請安心]

[太好啦]

從心底吐出安心之息，塞利卡撫胸安坐下來。

拉格納也接著嘆了口氣。

[跟黑之**手還能活下來，獸人還真是厲害阿]

[啊啊看起來光義也弄錯了啊。諸位所遭遇的那黑霧，并不是黑之獸]

[誒！？]

塞利卡吃驚地發(fā)出了聲，庫拉維斯則是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嚴肅地繼續(xù)說下去。

[那是黑之獸的殘滓。雖然不明白擔(dān)任著何等角色，但是黑之獸出現(xiàn)的場所就會殘留下來，發(fā)現(xiàn)靠近的東西就會破壞掉。也許是黑之獸的一部分吧，但不會留下那么微小的東西喲]

[那，黑之獸的話呢？]

拉格納臉上籠絡(luò)上一層動蕩神色問道。庫拉維斯的瞳孔中也浮起了不穩(wěn)之色。

[當(dāng)然，不是這種級別的代物]

更加強大，恐怖，兇殘。

與庫拉維斯稱作殘滓的黑之獸碎片相對，就已然是手足無措了。本體的黑之獸那東西則是作為恐怖的象征了，雖然很漠然但拉格納也能實感到。雖然漠然但也不會去面對。

[雖然這么說，那是在殘滓中算特別濃的東西。恐怕是長期以來那片地方，所有的殘滓聚集到了一起吧。即使是光義這種高手，也不能輕易拿下的東西]

[你，看起來很了解光義嘛]

[啊啊，了解啊]

大概已經(jīng)察覺到拉格納會問什么了。庫拉維斯平靜地回答道。

[剛才，也說過回收光義。這么說來讓光義去抓捕凌月秀一郎的，就是你吧？]

哈，地，塞利卡倒吸一口氣。使勁地睜圓了大眼睛，驚慌地看著庫拉維斯。

雖然身集拉格納與塞利卡兩方的視線于一身，看起來還是毫無一絲破綻的庫拉維斯緩緩地點了點頭。

為什么，塞利卡以能撞翻桌子的勢頭直起身子。

[為什么要這樣！？父親并不是那種危險的人！一直以來，為了世間的人們而努力來著]

[凌月博士的女兒呢]

[是，是的]

庫拉維斯的聲音沉靜而嚴肅。塞利卡兩手緊握與膝上，表情緊張擺正了身子。

[此乃命運將我等安排相遇。那么我也不得不對諸位坦白了老人的話。雖然有點長，委屈下聽聽吧]

至此庫拉維斯也進入正題了。青白的眼瞼伏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如同對人講故事一般，他開始了。

[相當(dāng)久遠的事情了。在日本的某處，挖掘出了名為須左之男單元的東西。這是任何人都沒有見過的不可思議之物，人類抱著是否還有其他未知之物的心情繼續(xù)著挖掘。一直一直地挖掘，最終出現(xiàn)的是繭]

地下深處突然開口地巨大之繭。

里面翻滾地赤紅火焰將那深處的東西隱藏了起來，不知為何向里面窺探就會有要被吞進去的誘惑一般之類的話，在當(dāng)時的現(xiàn)場流傳起來。

[繭的對側(cè)是叫做境界的東西已經(jīng)廣為人知。與人類生息的世界完全不同的次元，奇妙的空間。接著被強烈的興趣所吸引人類了解到了境界的深淵在那深處的場所有著意識的事。被稱為主體單元的東西那是對人類來說可以稱為神的存在。人類制作了叫做高天原系統(tǒng)的東西，嘗試管理境絖，接觸主體單元]

[接近神是這樣嗎？]

[不。是為了弒神]

庫拉維斯平淡而冷靜地說L“b3雋司說氖慮欏￡

[凌月秀一郎制造出了代替那高天原系統(tǒng)的東西。接觸境界，能夠到達那深處的主體單元的段÷——天草]

[天草]

塞利卡茫然地重復(fù)。

這就是父親所追求的。接近神的道具。甚至來講，說不定連弒神棟能做到的武器。

[為何父親要作出那種東西]

[那么，那就是連我也不知道的事情了。或者是與制造出高天原系統(tǒng)的人類同樣想要弒神嗎抑或，只是求知的好奇心也說不定。但是那試驗很危險，我是這么覺得。因而為了阻止他而拜托光義回收素體，但是沒有趕上。他將其完成了，接著進行了煉成試驗]

庫拉維斯一時閉上了嘴。在這一拍的短小時間里，連拉格納也察覺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于是，黑之獸出現(xiàn)了。是這樣吧]

[就是如此。黑之獸出現(xiàn)的地點，就在于與須左之男單元一起挖掘出來的繭。而且那里，也是他進行精煉試驗的場所]

凌月秀一郎接觸了境界，黑之獸從境界現(xiàn)身。注意到這點的話，的確可以說是他的實驗將黑之獸放出于世。

塞利卡沉默起來。長發(fā)無力地從頭上垂下到胸口。雙手在膝蓋上，緊緊握緊了拳頭。

[父親還活著嗎]

[不明。他的實驗是在黑之獸出現(xiàn)的同一場所，同一時間。也就是最先遭遇的。但是如果能從凌月秀一郎那里聽取詳細內(nèi)容的話，說不定能得到某些與黑之獸相關(guān)的手段]

話說至此，庫拉維斯身子無力地沉進輪椅。吐出了一口又深又長，飽含疲勞之色的嘆息。

吸血鬼到了這種歲數(shù)也會疲憊啊，拉格納抱起了微妙的關(guān)心。

[黑之獸。那是自境界現(xiàn)身的怪物不，境界這東西，不是人類所應(yīng)觸及的東西。人類尚且幼稚，若非幼稚也無好奇心，不會觸及境界了]

帶著傳承下來的詩歌或是童謠一般的沉重，庫拉維斯的聲音纏著疲勞之色。

[人類很快就要移向下一個[階段]了吧。但這并不是為此而進行的[破壞]。而是[殺戮]非阻止黑之獸不可。若是做不到]——

我們就會確實地被毀滅。

庫拉維斯沉重的話語，不知為何讓拉格納意識的一角，掠過了違和感。

那只是一瞬即逝，拉格納本人完全理解不了的程度的東西。能理解的是庫拉維斯與雷潔爾，同樣都是吸血鬼，根本沒有哪處是根本上完全不同的存在，這樣。

而且比起那些些細的違和感，這個時候的拉格納正因庫拉維斯預(yù)言一般的發(fā)言而心情沉重。柔和的語調(diào)中所蘊含的真實意味，如冰一般寒冷。

就如同庫拉維斯已然看到人類滅亡的未來斷片過一般。

[光義恢復(fù)以后，我還繼續(xù)拜托他搜索凌月秀一郎。諸位如何行動就任由諸位來判斷。但是]

忽地，緊張感解消了一癳3，庫拉維斯柔和地微笑起來。

[在這眼下，先慢慢休息吧。與黑之獸b5牟兇醫(yī)喲ナ奔洳歡塘耍峙錄詞棺約好揮兇⒁獾狡＠鴕慘丫薊盍稅傘ｈ罌珊夯嶙急負梅考洌餛詡渚馱謖夥考瀋緣勸蒥

如同對遠親的孩子囑咐一般地說著，庫拉維斯帶著范克漢與雷潔爾一同離開了應(yīng)接間。

接著，沒等多久范克漢就回到了應(yīng)接間，帶領(lǐng)拉格納與塞利卡走向二層的客房。

雖然

和光義不同沒受什么重傷，但也沒有什么從這里匆忙出去的理由。

拉格納與塞利熄想起了身上的疲勞，于是感激地接受了庫拉維斯的好意。

2

庫拉維斯的城堡擁有廣大的領(lǐng)地，不知為何被封于夜色之中。昏暗的天空中覆蓋著厚厚的云層，從縫隙中能夠看到圓月的銀面。

并沒有在作為休息場所的客房中所給的優(yōu)雅床鋪上老實地躺著，拉格納閑逛到了城中所圍的庭園中。

一邊漫步，一邊徐徐將眼前的景色與并不鮮明的記憶中相對比。

拉格納被帶到蕾潔爾的城堡中，拜訪阿魯卡多家很多次了。但并不是現(xiàn)在所見這尖塔突出的陰森古城，而是更為豪奢而滿溢著優(yōu)雅的城堡。

本應(yīng)是綻放著無數(shù)薔薇的庭園，現(xiàn)在則是只有不能插手任由風(fēng)化的藤蔓的廢園。

如同錯開了時間一般，空氣的味道相同，但眼見的東西卻不一樣。

不只是建筑物與庭院。拉格納所知的蕾潔爾是更加大人一些的。梵克漢并不是壯年男性，而是白發(fā)的老人。

蕾潔爾的城中，并沒有居住著叫做庫拉維斯的人物。

考慮到——。

[啊，喂，小兔子!

暗云下邁步前進的拉格納，因廢園中佇立的嬌小人影而中斷了思考。

如同兔子耳朵一樣向上伸出的黑蝴蝶結(jié)搖動著，比記憶中更加幼小的蕾潔爾輕巧地轉(zhuǎn)過身。

[有何貴干？為何妾身要非讓你這種風(fēng)情地稱為兔子不可？]

相當(dāng)不愉快地，蕾潔爾以稚嫩的聲音說到。

面對著以輕蔑眼神抬頭望著自己的少女，拉格納吐出來似的笑起來。

[哈，就算看起來是個大眼睛小鬼，這氣人的說話方法還是老樣子啊。反而更安心了]

[你，太自以為是了。礙眼]

[哦喲。這還真是啊]

蕾潔爾搖著長長的雙馬尾準(zhǔn)備走開，拉格納捉住了她的肩。

[這邊要問你丫的事比山還多呢啊]

[妾身跟你沒有什么可說的]

[好了快回答，這邊已經(jīng)是從頭到尾啥都不明白啊！]

即使提高了聲音，這語氣也沒有變硬多少。拉格納確實是這么覺得的。

蕾潔爾=阿魯卡多。名字也分毫不差。

一醒過來右臂與右眼就動不了。在這充滿了違和感的世界里，她是第一個遇到的記憶中所在的人物。

[你丫的話肯定知道吧！？到底是哪不對了。這里是哪。發(fā)生了什么！？]

[放開]

[回答我，回答了就放開]

[給我放開，無禮者！]

伴隨著怒聲空中落下了細小的閃電，正中拉格納抓住蕾潔爾肩膀的手。

[嗚哇！]

火花四濺飛散，拉格納彈了出去后背撞在了后方的墻壁上。干枯的如同時間停止一般的硬枝，針一樣扎進了身子里。

[好疼啊你干啥！]

[這是妾身的臺詞啊]

對著一邊折斷身上的小枝一邊站起身子的拉格納，蕾潔爾以能夠射穿一般的眼神俯視著。

[從剛才就聽到了，區(qū)區(qū)初次見面就裝作何等的熟人一般。對你這等連教養(yǎng)的碎片都沒有的野蠻人勿須再逞以口舌。妾身的品位簡直要貶低了]

如同流歌一般，蕾潔爾對著拉格納教訓(xùn)起來。但不管是刺耳的話語也好，輕蔑的眼神也好，對于現(xiàn)在的拉格納來說怎樣都無所謂。比起那一點來。

[喂誰和誰，初次見面？]

發(fā)出的聲音有氣無力

蕾潔爾則是一幅越來越不耐煩地表情。

[耳朵沒爛掉吧？妾身和你。下郎]

吐出來的稚嫩聲音，直接擊打到了拉格納的腦子。超乎預(yù)料的沖擊。

[喂。玩笑開大了啊。你丫是蕾潔爾=阿魯卡多吧？]

連她都不知道的話，還能有誰能保證有拉格納這個人的存在。拉格納頭腦一片眩暈。

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沒有居于過這個世界上的存在一般。

[可以接著和我談?wù)剢幔倌闿

藐視著的蕾潔爾與困惑著的拉格納之間，一個沉穩(wěn)的聲音插了進來。

拉格納與蕾潔爾同時向著聲音轉(zhuǎn)身過去。

靠自身的手操縱著輪椅，庫拉維斯緩緩地出現(xiàn)了。在遍是藤蔓的廢園中庫拉維斯的身影看起來如同幽鬼一般，看起來比背后的影子還要深色。

[蕾潔爾。我想稍微和這位少年談一談。好嗎？]

[當(dāng)然，父親大人]

指尖稍稍提起裙邊，蕾潔爾向老父親行了一個儀態(tài)端正的禮。靴子輕輕敲了一下地面，腳尖稍稍離開地面乘著夜風(fēng)離開了這里。

臨走之際，一瞬間與拉格納相對的眼神中，親近的神色一絲都不存在，而是揣度一般困惑一般的眼神。

[你，看起來知道蕾潔爾啊]

對著目送著那幼小身影的拉格納，庫拉維斯嘴角浮著微笑說起來。

拉格納胡亂地搔了搔頭。

[啊啊。可是，我所知道蕾潔爾看起來長大了一些啊]

[呵。你清楚那孩子會成長成什么樣的女士啊，這真是稍微有些羨慕]

完全是日常對話一般的說法，拉格納卻緊張地聽著。

庫拉維斯的話中潛藏著其他意思。拉格納所知的蕾潔爾=阿魯卡多，是現(xiàn)在這里的蕾潔爾成長后的姿態(tài)。

庫拉維斯的眼睛與微笑的形狀不同地瞇細起來。赤紅的瞳孔帶著深思熟慮的神色，在這深處蘊含著拉格納所無法理解的領(lǐng)域。

[拉格納殿。記憶全部找回了嗎？]

[那個，怎么說呢]

說著，拉格納猶豫起來。自己對這個叫做庫拉維斯=阿魯卡多的男人一無所知。但是這個老吸血鬼卻是，知道某些東西一般。

拉格納所知的蕾潔爾，也是知道某些東西卻什么也不告訴一般。

[還沒，全部找回我這么覺得]

一邊用手指尖使勁揉著腦袋，拉格納一邊回答著。腦袋深處生出了鈍痛。

[啊啊，你。知道的話就告訴我吧。想的出來想不出來的我也不知道。這里是我所知的世界嗎？差不多，腦袋都要壞掉了]

陌生的常識，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事件。六年前出現(xiàn)黑之獸的世界。

唔，庫拉維斯一邊雙手相疊于膝蓋上一邊說起來。

[你所取回的記憶當(dāng)中，最為新的年號能說出來嗎？]

[二一九九年，不對過了元旦就是二二〇〇年了，吧]

[現(xiàn)在是二一〇六年，少年]

[]

拉格納沉默起來。庫拉維斯繼續(xù)說著。

[稍稍明白些了吧？這里不，這個時代，是你所生活的時代的九十四年前。也就是說你現(xiàn)在，存在于過去的時間軸上了]

冷靜地吞下了突貫而來的話語，疑惑的頭腦所理解的，是意外地與時間不相合了。

在庫拉維斯說這些之前，拉格納已經(jīng)感覺到了。但是只覺得那種臆測很荒謬罷了。

由于記憶完全混亂了。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自己居然在九十四年前的時代，關(guān)乎人類生死存亡與黑之獸戰(zhàn)斗的暗黑大戰(zhàn)時代。

[為何你會來到我們的時代，我也不清楚。以及能不能回到原來的時代，也不知道]

庫拉維斯望著空中的銀月。那景色微妙的助興，向云間注下的微弱月光溶化一般消失掉了。

吸血鬼很長命，但并不能不老不死。恐怕庫拉維斯的悠久生命已經(jīng)快要走到盡頭了吧。因此，九十四年后的阿魯卡多家中并沒有他。拉格納注視著老吸血鬼青白的側(cè)臉，察覺到了這一點。

[但是呢，少年。用浪漫的說法來講，你來到這個時代說不定并不是殘酷的偶然]

[什么意思？]

[你有著在這個時代擔(dān)任的角色，由命運引導(dǎo)著。于是你的行動一直是反反復(fù)復(fù)，描繪著一個大圓]

一邊用這種如同預(yù)言一般的語氣說著，庫拉維斯還樂在其中。

感覺到被當(dāng)成了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一般對待，拉格納板起了臉。

[那么想的話，那么我具體要擔(dān)當(dāng)何等的角色，也一并教給我不是更有趣嗎]

[我什么都不知道喲，只是連在這里繼續(xù)看下去都做不到的，無力老人喲]

庫拉維斯青白的手伸向了迷宮一般的花壇。不止從哪里開始，這片花壇已經(jīng)爬滿了藤蔓。沒有血色的指尖像是撫摸著藤葉一般地觸碰著。

[我與這座城同樣，已經(jīng)被藤蔓所纏繞了。已經(jīng)在這里不能動了。行動的不是我，而是活下來的人類們]

拉格納不知如何回答為好，沉默起來。他所說的意思可以理解。但是在考慮庫拉維斯所期待的事情，包括自己在內(nèi)的人類會行動起來嗎，能不能做到那種事情。

[有一句，可以問一下嗎]

[凡是我所知之事但問無妨]

庫拉維斯安穩(wěn)的行事讓拉格納疑惑起來。拉格納對于吸血鬼，抱有著更為殘酷的印象。一邊決定下來有著這種態(tài)度那樣就好了，拉格納觀察似的看著乘著輪椅的老紳士。

[就看見到的而言，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shù)膸椭祟惲寺铩Ｗ柚谷ǜ赣H的實驗也好，為了打探關(guān)于黑之獸的話而尋找也好。你這樣做不是毫無所獲嗎]

如果說這是為了人類而為，那就不那么想了。

[你，莫非在守護著人類？]

[守護什么的。沒考慮過那么偉大的事情啊]

沉靜地，庫拉維斯的低語混著嘆息。溶進了藤蔓一般密布的黑暗中，但絕非就此消逝，而是耳語一般輾轉(zhuǎn)繞梁。

[不想其毀滅而已。人有人之道，獸有獸之道，魚有魚之道。為他們生息延續(xù)之術(shù)稍稍添一把力，我是如此希望]

滑也似的，庫拉維斯的手指離開了藤蔓。那雙手回到了輪椅的輪子上，沉重地滑著從花壇退身出來。

[有些累了，長話到此為止吧。我也差不多該回房間了]

[啊啊。老爺子就別太勉強了]

[哈哈哈，沒想到能迎來讓人類的年輕人關(guān)心的日子啊。活的長的好處啊]

發(fā)出肩膀都搖晃起來今天最愉快地笑聲，庫拉維斯滑動似的操縱著輪椅。在遍布雜草的廢園通路穿行著，途中又轉(zhuǎn)身向拉格納。

[少年。以自己真心正直地活下去。這或許是你的前進之道]

即使離開很遠，庫拉維斯的聲音也能清楚地聽到。

再次動起輪椅。庫拉維斯就這樣回到了佇立在夜空中那厚重而陰森的古城中。

拉格納留在原地沒有動。因為連看護的必要都沒有，現(xiàn)在也不用追上去推輪椅吧。

一邊呆呆地眺望著庫拉維斯離去，一邊思考。

[以心正直，呢]

不用說也會這么做，如此覺得。

接著回頭想想。

九十四年前。暗黑大戰(zhàn)的最后。拉格納曖昧的歷史記憶中所有的，已經(jīng)只有在哪年打倒了黑之獸了。

有著六個英雄。

那么這個時代，世界上某處也存在著六英雄吧。劍術(shù)的老師獸兵衛(wèi)。白面，奈茵，梵克漢。還有一個沒有殘留在歷史表象中的名字。

還有，勇希=照美。

如果能夠找出放出黑之獸的凌月秀一郎的話，說不定能得到與照美相關(guān)的情報吧。

照美的話那么說不定會認識自己。也許還能找到回到原來時代的方法。再進一步，連結(jié)果他性命也

在這會工夫，注意到了右手已經(jīng)緊緊握住了。

[嗯？動了？]

到剛才為止連指尖都一絲不能動的右手，雖然沒有感覺但是手頭已經(jīng)可以動了。

（治好了嗎？）

既然右手可以動了，那么就更能戰(zhàn)斗了。可以說事態(tài)稍微好轉(zhuǎn)了一些吧。

拉格納再一次握緊了右手，向著陰森的古城大步踏出。

3

回到了古城中的拉格納靜靜地在走廊，在古舊地附有門鈴的房門前停下了腳步。

在等間隔排布的燭臺照耀下的走廊如同在夢中一樣充滿夢幻色彩，

同時也相當(dāng)陰森可怖。火光搖曳但決不會熄滅的燈火。這讓拉格納除了感覺自己的氣息以外，周圍還有很多倍的幽影在蠕動。

氣氛很不好。感覺到后備發(fā)寒，拉格納靠近了門，帶著一些迷茫粗糙地敲了敲門。

屋子里立刻傳來了人的動靜，輕輕的腳步聲靠近了。

客房是有鎖的但是客房的主人卻沒有鎖上。沒有絲毫警戒地打開了門，里面的塞利卡走了出來。

[啊，拉格納，怎么了？]

[不，還想著怎么樣了哎呀，意外地很普通嗎，你]

拉格納脫線地低聲說著，塞利卡表情變得不滿起來。

[等下，意外地普通是什么意思？雖說確實是沒有姐姐大，重要的是平衡啊？這么說來，男人果然都是什么都不懂得情況下，就只知道認為大的就是好的家伙啊]

[等等等等等等。說啥呢]

話題開始走向奇怪的方向了。拉格納對這露骨的反應(yīng)迷惑了。

[發(fā)生了那么多事，覺得你會不會消極起來所以來看看啊。所以看你挺有精神就說[普通]了啊]

在化為廢墟的父親的職場，與黑之獸的殘滓遭遇。依然生死不明的父親，從庫拉維斯那里聽到的話。作為十幾歲的少女一次全部承受起來過于沉重了。

抬著頭望著拉格納大大地眨了無數(shù)次眼睛地塞利卡，垂下眼噗哧一下笑起來。

[讓你擔(dān)心了]

[也不是多么但心-啊]

[又來了。不用那么害羞嘛。拉格納是個溫柔的人這一點，早就知道了嘛]

以如此毫無擔(dān)心之色的表情說出來是否合適都不知道。拉格納苦著臉錯開了視線。

[進來嗎？]

請，塞利卡向內(nèi)側(cè)撤了一步。從那里看過去和借給拉格納的房間同樣，能見到各式各樣上等的家具。

到底如此密境會有客人來嗎，拉格納抱著明確的疑問。

[不，足夠了。這就回去了]

[是么？]

[還有，別那么簡單地讓男人進屋啊]

塞利卡那一件一件無防備的行動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

拉格納嘆了口氣，塞利卡則是如同小孩子惡作劇一般的眼神看了過來。

[對我有什么企圖？]

[不是說這！！]

[啊哈哈，我知道]

塞利卡爽朗的笑聲讓拉格納覺得全身脫力了。刷地放下了肩

同時，一直以來緊張的感覺也解脫了。

這是個有讓人羨慕的笑法的少女。

[那個]

[什么，拉格納？]

[怎么辦父親的事]

拉格納望著塞利卡的眼睛問到。如同被雨水滋潤的大地之色。從那里映出的自己的臉是什么樣子的拉格納并看不見。

[無論如何。去找]

[就算聽了那些話也？]

光義的話并沒有根源所以懷疑也不為過，但是庫拉維斯在說一遍的話這說服力就不是一個檔次了。

凌月秀一郎與黑之獸的出現(xiàn)有關(guān)，毫無疑問。

接著塞利卡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用說。不是為了確認其真實性，因為擔(dān)心才去找的]

[但是找到了，會成為世間非難的靶子啊]

[那也去找]

塞利卡沒有一瞬的猶豫。

完全的即答讓拉格納語噎了。

[沒有錯的地方就沒必要道歉嘛。如果無心間犯了錯，那么就說明。如果父親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的話，給大家作為根據(jù)考慮，考慮如何對付黑之獸也好嘛]

[可不會那么順利啊]

[就當(dāng)作會順利一樣努力！]

塞利卡雙手握拳舉到齊胸高。

[我相信父親。那個人是我的父親所以相信。就算大家都說父親的壞話，我也會說，最喜歡父親了]

心情沉重。拉格納無意識地咬緊了牙齒。

塞利卡眼睛帶著溫和的神色抬頭望向拉格納。但愿這眼神不會浮上暗淡之色，拉格納從心底無意識地祝愿到。

[所以呢，只要努力的話誰都能做到。我覺得世界上的人們努力再努力，大家一起努力，世界就會更加美好了也就能夠打倒黑之獸]

沒有希望的確信。

對于毫無根據(jù)就如此斷言的塞利卡拉格納覺得很膚淺，但是并不討厭這份膚淺。

拉格納的嘴角像被鉤起來似的笑著。

[你下定決心去找父親，那就好。我也陪你去。想看看你和父親相會啊]

兩手啪地相合，塞利卡高興的頭發(fā)都跳了起來。感覺到她會繼續(xù)跳下去，拉格納想都沒想踏前一步。

果然塞利卡已經(jīng)是樂不可支地手舞足蹈了。這樣實在很奇怪，拉格納一邊忍不住笑出來一邊把手放在塞利卡的頭上。

[又不是旅行前的小孩子了，快去睡覺吧]

[是~]

對著高興地瞇細眼睛誠實地回答的塞利卡，拉格納像對沒有說謊很滿意似的點了點頭。

手離開了塞利卡，回踵轉(zhuǎn)身。

[拜拜]

[啊，拉格納！]

對著拉格納的背影，塞利卡跑道走廊里大聲說。

[謝謝你關(guān)心。一起努力吧!]

[是是]

一邊把手舉過肩忽悠忽悠地揮著，拉格那一邊走進了隔壁的客房。

沉重的感覺平穩(wěn)了下來。接著不管有多不雅，拉格納將劍從腰間取下跟著它一起倒進了沙發(fā)。雖然屋子里有著枕頭，但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在這種柔和舒適的場所熟睡。

雖然是去鼓勵別人，但是感覺反過來被鼓勵了。

對于塞利卡的笑容有如此感覺的奇怪癖好。

記憶中在原來的時代，比起這更加單純地，想要依靠她的力量。能感覺到自己是這么想的。

那樣結(jié)果是好呢，還是壞呢。

將散亂的頭發(fā)整理起來的時候，拉格納無意間注意到了。

剛才在廢園中還能微微動起來的右手又動不了了。剛才的確能夠攥住的，現(xiàn)在連小指尖都動不了了。

[切什么啊，不是又變回原樣了嘛]

雖然看起來又惡化了，但是動不了也沒辦法。

拉格納帶著對塞利卡的麻煩事的思索與對右手的糾結(jié)大大地嘆了口氣，就這樣睡著了。

4

在阿魯卡多家休息一晚后的轉(zhuǎn)天。

拉格納與塞利卡再次來到了日本。

空中一絲云彩也沒有的大晴天，上面像是刷了一層薄墨一般的空色綿延展開。

這里并沒有爽快感。一絲風(fēng)也沒有的空中死一般寂靜，再配上不合于季節(jié)的氣溫。有的只是糟糕感覺。

差不多到了不該叫做白晝的時間了。

被魔法從被黑夜包圍的阿魯卡多家傳送到中午的日本的時候，頭腦與身體都還沒有理解狀況，還殘留著少許違和感。

總之先前進吧。

傳送到的地方離日本關(guān)東方面小規(guī)模廢棄都市相當(dāng)遠，荒蕪的山路上空無一物的景色，讓拉格納漸漸開始體味到了真正的絕望。

拉格納想起了后悔的苦味。那種事情已經(jīng)知道了。因此，開始非常憎恨相信了塞利卡那些話的自己。

這次一定，沒問題。

她手握著從阿魯卡多家出發(fā)之際庫拉維斯所給的地圖，包含自信的如此說到。

[塞利卡]

拉格納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少女，在荒山中腹停下了腳步。

雖然是山但是周圍都沒有綠樹，像是被拿走了什么似的茶色土壤晾在外面。

塞利卡還沒停下腳步向拉格納轉(zhuǎn)過身子。拉格納將左手放在了那讓人信不過的肩膀上

[放棄吧]

[我呢，覺得不能太著急就下結(jié)論。不管什么都要先冷靜地]

[冷靜地看也是這結(jié)果。接受吧，然后放棄吧]

拉格納以真摯的表情看著塞利卡，肩上的手加上了力氣。話語間帶上了一絲渾濁之色。完全地下了結(jié)論。

[走錯路了。迷路了。完全迷路了]

[沒有迷路啊。只是不知道在地圖上的哪塊地方而已嘛]

[所-以-說！這就是迷路了啊！啊-，可惡，果然不該交給你啊]

拉格納的腦袋中，與塞利卡相遇那天的情況完全地復(fù)蘇了。那個時候也已經(jīng)如此后悔過的。

大概塞利卡也稍微感覺到了責(zé)任吧。改為為難地看著手中的地圖，嘟起了嘴唇。

[好奇怪啊。一直是按地圖來走的]

[按照地圖來走的話，就不會不知道自己的所在位置了]

庫拉維斯所給的地圖，是現(xiàn)在被稱為[第一區(qū)劃]的場所周邊情況。

第一區(qū)劃就是一切開始的土地。也就是須左之男單元與繭發(fā)掘出來的地方，而且是黑之獸的最初的出現(xiàn)地點。拉格納他們這次的目的地就是此處。

本來是由光義經(jīng)由凌月秀一郎職場所在的西王大研究所再去尋訪的。

結(jié)果由于這并沒有實現(xiàn)，庫拉維斯也再也沒有能去探查凌月秀一郎的消息相關(guān)的手段，于是就將這地圖給了塞利卡。

由于已經(jīng)貼心的連行進路線都寫上了，所以覺得連塞利卡也都不會迷路了，太天真了。

就算想要修正軌道，現(xiàn)在不知道所在位置的情況下什么都做不到。

這期間已經(jīng)長到足夠光義恢復(fù)意識，但因為還沒法動彈，在庫拉維斯的城中修養(yǎng)歇傷了。

[總之把地圖給我！你拿著一點用都沒！]

拉格納強行伸出手想要將塞利卡手中的地圖搶過來。而塞利卡為了躲開而努力阻擋著。

[哇-，等等，求你了等等，正要在努力一下呢！已經(jīng)感覺到今天能到達目的地了！]

[絕對不行！好了，拿來，這]

就在這時。咻地銳聲劃過了空氣。

同時感覺到的是殺氣。

拉格納立刻按著塞利卡一起倒向地面，并且將她護在胸前沒有撞到地上。

一瞬后拉格納的背后有什么東西著彈了。低沉的轟鳴從拉格納剛才所站的場所深深地傳出，干燥地土壤被吹飛了。

[切，什！？]

突然發(fā)生了什么。一邊用后背承受著沙塵與小石子之雨，拉格納慌忙地俯視著倒在堅硬地面上的塞利卡。

[喂，沒事吧！？]

[沒，沒事！]

塞利卡慌慌張張地連點著頭。

雖然是撲倒一樣的體式，但是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場合。

不明身份的襲擊者。說不定沒準(zhǔn)還是黑之獸的殘滓。

在拉格納起身向襲擊者擺好架勢的時候，同樣起身的塞利卡的表情瞬間凍結(jié)了。

[喂，怎么了？]

眼看著塞利卡的臉色變青了。

看到了什么呢。拉格納一邊將腰上的劍拿在手里，一邊擺起架勢轉(zhuǎn)過身。

[嗯？]

轉(zhuǎn)回來，拉格納也與塞利卡不同的反應(yīng)表情歪曲了起來。

沙塵從被剝下來的地面上卷起來，沒有風(fēng)而失去了去處停滯了下來。

在那邊的是兩個人。并沒有像是會襲擊過路人的家伙的感覺，也沒有黑之獸的殘滓。

是二位女性。

其中一人是身材高挑的美女。長發(fā)威風(fēng)凜凜地流向背后，短裙下的腿無論是誰都會不自覺地注目的修長。肩上穿著長披風(fēng)，頭頂尖頂?shù)娜敲薄Ｍ鹑缤捴心话愕姆b。

另一人則稍稍小巧一些，帶著大大的眼鏡，干在三角帽的女性后面走著，其動作都是相當(dāng)洗練。頭帶著附帶斗篷的長袍，看起來果然也如同魔女一般。

[啊啊]

塞利卡雙腿發(fā)軟似的坐在原地，緊盯著那緩慢接近的兩個人影。比起說是膽怯來，更像是吃驚的樣子。

[你的熟人嗎？]

拉格納開口向背后的塞利卡問著，一邊窺探著走在前面的三角帽女性。實在是美女。

但是比起美麗的容姿來，透過空氣傳來的毫無緣由的威壓感讓全身

神經(jīng)都緊張起來。一言敝之，無性地恐怖。

塞利卡以顫抖的聲音說著。

[姐姐姐]

[哈！？]

拉格納沒經(jīng)思考就突然大聲喊了出來回頭轉(zhuǎn)向塞利卡。

在這瞬間，徐徐升起一般的殺氣動了起來。

糟了，拉格納的頭腦深處的危險信號震動起來。慌忙地將腦袋掰過來似的轉(zhuǎn)向正面。

轉(zhuǎn)到正面的視野中飛過來的，是看起來具有魅惑般身體線條穿著尖高跟鞋的修長大腿。

那腿如同鞭子一般，瞄準(zhǔn)著拉格納的腦袋踢出了一記完美的回旋踢。